1母子分離十八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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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醒過來時,眼前一片黑暗,手腳被縛,口中被塞著軟布。 一個低磁的嗓音對我道: “妳若不掙扎呼救,我便將妳放開。” 我點點頭,心中不是不感到畏懼,但多年被囚於冷宮,終於來了轉機,哪怕是落入另一個牢籠,也好過在原處凝滯不動。 那人除去我眼上與口中束縛,我適應了一會兒,便看到眼前是一副凶神惡煞的鬼面面具,心頭不禁駭然。 “妳…很美。” 那帶著鬼面面具的男子,身形高挑,削瘦精健,他喃喃重複: “比我想得要美。” 那鬼面男子又道: “這般皮相,竟不能於宮中有一席之地,連親生兒子也護不住。” 我猶如冰水當頭淋下,赫然掙扎起身,叫道: “本宮的琊兒…你莫要動他!” 這人從鬼面後發出一聲冷笑: “我若是動他,妳一介囚於深宮的軟弱婦人,又能奈我何?” 我強自鎮定,問道: “你將本宮綁來,有何目的?” 鬼面男子道: “妳可想見九皇子?” 我大感震動,自沐琊呱呱落地,被送去齊國為質子後,迄今十八載,我再未見過他,無數深夜,我思念成疾,只能跪禱天地,祈求他平安。 然而我深知人心險惡,越是慌張,越要隱忍,我冷冷道: “你如何證明你識得他?” 鬼面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麒麟紋玉佩,正是當年分別時,我親自掛在沐琊身上的信物。 我忍著心中顫抖,問道: “你對九皇子做了什麼!” 那鬼面男子道: “妳若想見他,便…取悅我,只要得我歡心,我便讓妳見上他一面。” 這人神神秘秘,卻原來不過是個好色之徒。 我漠然道: “本宮身為貴妃,即便身處冷宮,仍是帝王的人,如何能輪得到你一介俗人玷污?” 鬼面男子倏然出手扼住我脖子,道: “那畜牲囚妳多年,又將妳親生兒子扔去齊國為質,難道妳不恨他,還想為他守身?” 他將我脖子扼得極緊,我臉孔漸漸紫脹,幾近窒息,就在我眼前發黑時,他放開了手。 我咳嗽一陣,許久才恢復正常呼吸,對鬼面男子道: “你若要玷污本宮,莫說廢話,只是也莫要後悔。” 鬼面男子竟發出輕笑,道: “我知曉妳會巫蠱之術,正因如此,才被打入冷宮。” 這是宮中殺頭的秘密,當年知情者都已被帝王除去,為何這人會知曉? 鬼面男子又道: “我已在九皇子身上種下同心蠱。” 同心蠱原是情人之間表明情意的蠱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其中一人若受皮rou之苦,另一人身上也會出現一模一樣的傷痕。 若真如此,我不能對此人施咒下蠱,怕是連累琊兒。 我閉上眼,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鬼面男子輕輕撫摸我面頰,我張口欲咬,卻驀然想起若是咬傷他,琊兒也同樣會疼痛,便只能作罷。 “我說了,取悅我,我便讓妳見他。” 他重複。 我擰眉: “你要本宮如何?” 那鬼面男子道: “我要妳除去衣衫,哺餵我胸乳。” 我怒瞪他: “你做夢!” 鬼面男子道: “那便做一道九皇子愛吃的菜餚。” 沐琊自出生便與我分離,多年來為免遭人陷害,我從不要手下鬼蠱報告他任何信息,又豈會知道他愛吃什麼菜餚? 那鬼面男子道: “妳連…他愛吃什麼都不知曉,算是什麼母親!” 我聽出鬼面男子語中怒意,有些莫名其妙: “這與你何干?你生什麼氣?” 那鬼面男子問: “妳…妳能聽出我在生氣?” 這下我又聽出他隱隱有著雀躍,想來這人是個神智不清的瘋子,如此喜怒無常。 鬼面男子接著道: “他最愛吃的,是金鑲玉。” 金鑲玉是我尚未入宮前,經常做的一道甜品,在齊國潛伏的族人,時時庇護沐琊,沐琊愛吃這道甜品,倒合情合理。 我道: “你解了我束縛,領我去膳房。” 鬼面男子鬆開我手腳,唸了一個咒語,隱形的鐐銬困住我的腕與踝,可以行走,卻無法逃跑。 “你所施咒語,是誰教你的?” 那咒語是我所熟知,他十分嫻熟,有極大機率,是我的族人教會他的。 “妳不是知曉麼?” 他冷笑兩聲,引我前行,我的周身如被隱形力量推動,隨他而行。 眼前雖然明亮,卻是一處美輪美奐的地下宮殿,巧妙引入自然光,那鬼面男子繫著繡上銀紋的黑披風,長長衣襬飄飄蕩蕩,竟像地獄使者一般。 恍惚間,我想自己或許是死了,才會出現在這樣一處奇怪的地方。 鼻樑一疼,我撞上了他堅實的背脊。 “到了。” 他恍若不覺,指著前方,膳房門口赫然有兩隻鬼蠱守著。 能煉製鬼蠱,若非天生有我族血脈,必是極具天賦,我對鬼面男子起了疑心。 我進入膳房,依著久遠的記憶,製作了金鑲玉,那鬼面男子取了一塊,放到面具之下,似乎只咬了一口,便扔到地上。 “真難吃,賞給你們。” 他對鬼蠱示意,兩隻鬼蠱歡天喜地撲向那盤甜品,一掃而空。 我知他有意刁難我,不讓我輕易見到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