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其他小说 - 断情曲在线阅读 - 【断情曲】第七章 生离死别

【断情曲】第七章 生离死别

    作者:桃园奈奈生

    27/05/19

    七、亡命天涯

    「贱人,你们敢背叛我?你们坏了我的大事!」江天鹤已经怒不可遏,多年

    的发妻被他狠狠地推到在地,他抬起手掌,脸上阴晴不定。

    当方璐瑶决定让儿子从家中逃走后,她就开始了周详的计划,这个计划必须

    要有一个人去配合她,那就是宋月琳。她去游说江天鹤,说如果有个人拴住了儿

    子的心,那他绝不会在把家中的事情泄露出去了。江天鹤迟疑着同意了。

    方璐瑶这才去见宋月琳,刚刚说明来意,宋月琳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方璐

    瑶郑重的告诉宋月琳,如果她帮助江少枫逃走,她会受到江天鹤的惩罚,而且…

    …垂涎宋月琳已久的江天鹤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宋月琳依旧没有任何犹豫,她说:「只要能帮小枫哥哥,我什么都不怕。」

    方璐瑶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最小的徒儿对他的儿子也是用情颇深,方璐瑶百

    感交集,可是为了儿子,什么都可以牺牲,对不起了,琳儿。

    放走江少枫后,方璐瑶知道江天鹤一定会大发雷霆,可是她没有想到,江天

    鹤竟然动了杀机。若不是自己死命相拦,那一掌可能就要了宋月琳的命。

    娇小的宋月琳还瘫在地上,口中喷出的鲜血,和大红嫁衣融成了一色。

    方璐瑶明白了,他的丈夫根本不是什么大侠,他是个恶魔,是个没有亲情,

    没有灵魂的冷血动物。

    她已经懒得再去看江天鹤了,方才为了不让江天鹤伤害宋月琳,她自己也受

    了内伤,方璐瑶挪到了宋月琳的身旁,搂住了徒儿的肩头。

    两人脸上都毫无惧色,一脸的平静。在江天鹤的铁掌威胁下,方璐瑶凝视着

    宋月琳的双眼,动情道:「琳儿,谢谢你救了小枫。可是师傅却害了你。」

    宋月琳道:「师傅,我已经把身子交给了小枫哥哥,琳儿一点也不后悔。」

    方璐瑶闻言心中又是悲伤,又是感动,她不曾想这个平时最娇柔,武功也最

    弱的徒儿,面对着恶魔一样的夫君,还能如此的平静。她爱抚着徒儿秀发,激动

    的说不出话来。

    「师傅,我可以后像像小枫哥哥一样叫您娘吗?」宋月琳细声细语地道。

    方璐瑶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你就是我的好媳妇儿。」

    江天鹤看着这情深意重地师徒二人,缓缓放下了手掌,嘴角挤出一丝狞笑:

    「你们不用装了,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

    已经离开家中近一个月的江少枫从一个镇子流浪到另一个镇子,没有任何目

    的,方璐瑶给他准备的盘缠很足,足够他在用上一阵的。

    他不知道该去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正在做什么,是在寻找晴儿吗?也许是吧,

    或者他就是在逃避,逃避他的父亲,逃避他的记忆。

    回想起那天宋月琳的种种,他再傻也明白了琳妹子对他的感情。他突然想回

    去看看,看看琳妹子怎么样了,看看娘怎么样了。

    他不敢贸然前往,用拙劣的手法把自己乔装打扮一番后,他悄悄潜回了家中

    所在的小城。才一进城,他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以往平静的大街上,突然出现

    了许多提刀带剑的江湖中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城里出了什么事?这小城之中能聚起如此之多江湖中人的只有江天鹤一人。

    难道是魔教打过来了?江少枫并不认为自己是江湖中人,他根本不想理这些破事,

    他关心的是如何接近家中。看眼前的情况,贸然在家门附近出现,并非上策,保

    不齐会有江天鹤的朋友认出自己来。

    他想了想,钻进了一家酒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以前他听说过,

    酒楼茶肆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

    果不其然,他刚坐下不久,就有两名江湖中人坐到了离他不远的一张桌前。

    两人点过了菜,要了酒就开始谈论起来,声音还不小。他们的一番话,让江

    少枫的心如坠冰底。

    「刘兄,你说江大侠英雄一世,怎么有这么个混蛋儿子。」其中一人开口道。

    「虎父犬子啊,虎父犬子啊!不过依小弟之见,人家家事咱们旁人最好也别

    插手,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来,你看呢,王贤弟?」姓刘的道。

    姓王的道:「刘兄言之有理,不过这只有江大侠如此光明磊落,亲儿子犯错

    一点不护短。那可是他家单传啊。」

    「那小子jian杀她娘的徒儿,又气死了他娘方女侠,也不怪江大侠如此暴怒,

    发下帖子要诛杀……对了,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江少枫。」

    江少枫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更让他惊心的是,jian杀母亲徒儿,

    气死母亲。江少枫此时已经顾不上污蔑自己的罪名了,他更关心的是他亲娘的死

    活,和她们口中被自己jian杀的徒儿的是谁?

    「对对对,还有那个女的,邱梦晴,我听说,那小子做下案子就和这女的私

    奔了,据说这女的也是方女侠的徒弟,杀人的时候,俩人一块儿动的手。你说现

    在这世道还有没有点天理了,同门师妹啊,都下得去手。」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两人一阵唏嘘,接下来又说了什么,江少枫已经听不下去了。他一面沉浸在

    失去母亲和琳妹子的痛苦之中,一面暗恨江天鹤竟然如此歹毒,竟然把他这个亲

    生儿子逼上了绝路,就连失踪已久的晴儿jiejie也不放过。这个人已经不配再做他

    的父亲,母亲和琳妹子的死一定是他下的毒手。

    江少枫很想立刻跳起来告诉这二人他是清白的,真凶就是江天鹤自己,可是

    他控制住了自己,他知道这时候出来争辩,没有人会相信他,江天鹤是名声显赫

    的大侠,他不是。

    他现在更想做的也并不是为自己洗刷冤屈,而是找到江天鹤,问一问他到底

    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甚至杀死他,为母亲和琳儿报仇雪恨。

    江少枫浑身都在颤抖,他站起身来,一步三晃的走出了酒楼,骑上了母亲给

    他留下的那匹快马,扬鞭狂奔,直到马儿都累的跑不动了,他才勒住了缰绳,坐

    在马上放声痛哭。

    当江少枫止住了悲声时,他也立下了誓言,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母亲和琳

    妹子的血债,一定要向那个人讨回来。

    他想过了,此时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只有关筱一人,而以那个人的心思之秘,

    就连失踪了的晴儿jiejie都算计了进去,不可能留下关筱一个破绽。所以要想洗刷

    冤屈只怕难上加难,而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想要战胜那个人,势必登天。

    他暗下决心,同样的武功,你可以练成,我也可以练成,有朝一日,你定然

    要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江少枫不敢再以真面目在江湖行走,一面东躲西藏,一面刻苦练功,日子之

    苦可想而知,他本是一名衣食无忧的公子,如今沦落江湖,方知人间冷暖。

    光阴似箭,转眼间两个春秋已过,正值新春佳节,家家户户都喜气洋洋,再

    穷的人家也要贴个门联,请个福字回家。若是仔细去看,这一个小小乡村里,十

    家有九家门上贴的门联字体大都相同,这都是出自刚落户在此不久的一个被人唤

    作方先生的年轻人的手笔,这方先生一年前流落至此,平日里教书为生,这方先

    生为人和气,学问又好,还写得一手好字,谁家若是要求他帮忙写个书信什么的,

    向来是有求必应。

    有人也曾怀疑过方先生的来历,可看这方先生为人厚道,朴实的村民们也就

    不再追问了。

    就在这个万家团圆的佳节之夜,胡老汉家中却不太平。已经吃过了年夜饭,

    胡老汉一家人都已经睡下了,突然院子里的狗叫了起来。胡老汉被吵醒了,他吼

    了一句:「大黑,别叫了,再叫弄死你。」他从未想到在这年夜之际,家里会遭

    贼,再说就算有贼,他这四壁空空的家里又有什么能偷的呢?

    大黑还在叫,胡老汉正要披上衣服下地看看,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把这一家人

    都惊醒了。

    「开门!开门!开门!」门外的人狂吼着。

    「谁呀?」胡老汉颤巍巍地应了一声,虽然他已经听出来了,那是少东家高

    公子的声音。这大年夜的,他怎么来了,难道他还会在这个时候来逼债吗?

    胡老汉一家手忙脚乱的套上破布衣衫,在屋里悄声议论着。

    门外的叫门声一声高过一声,都快把老汉家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拍倒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门外三五条壮汉都打着灯笼,簇拥着一个身材矮胖青

    年男子,正是少东家黄连才。

    胡老汉连忙上前施礼:「黄少爷,这么晚您这是……」

    黄连才一张嘴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他指着胡老汉的鼻尖道:「老胡头,你

    家欠我们家的银子,什么时候还……」

    胡老汉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大年夜上门要债的,他:「这……这…

    …」了两声,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黄连才一脸贼笑:「我说,老胡头,我看你也还不上了,大爷索性也不要了,

    我看就把你闺女抵给我吧。大爷我今儿就是来洞房的,哈哈哈哈。」

    胡老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少爷您开恩呐,少

    爷您开恩呐。」

    「去你妈的,老子想cao的你家的女人,那是赏你脸。」说着黄连才一把拽住

    了胡老汉,将他推给了身后的彪形大汉,「给我看好了,一会儿大爷玩儿完了,

    大伙人人有份,哈哈哈哈!」

    「黄连才,你个畜生,你敢,我跟你拼了。」胡老汉一看黄连才要往屋里去,

    拼命挣扎着,可是他怎么能和五条彪形大汉的力量抗衡。刚骂了一句,就被人按

    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

    黄连才倒是倚在门前看起热闹来,等手下人揍了一阵胡老汉,黄连才示意停

    手,他走上前去,一脚踩住胡老汉的脑袋,狞笑道:「老胡头,长本事了啊?敢

    骂大爷我了,你婆娘也在家吧,大爷不嫌她老,一会儿也让她给大爷去去火,老

    屄去火,哈哈哈哈。」一阵张狂的笑声后,黄连才让手下人把胡老汉架进了茅屋

    之中。

    老汉的叫骂声,女人的哭声和尖叫声,还有男人的狂笑声,传遍了整个村庄,

    没有人敢来出头,人人都知道,就算被黄连才和他的恶奴打死了,他也不用付一

    点责任,他是恶霸,他家中有的是钱财。

    就在黄连才一面yin笑着一面拧着胡翠莲稚嫩的rutou大力扭动时,虚掩着的木

    门打开了,屋外的狂风涌了进来,吹得已经褪下裤子的黄连才直打寒战。

    他头也不回地骂道:「他妈的,不知道关好了门啊。」

    可是他的手下却狗仗人势地叫道:「你他妈的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黄连才这才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身材颀长,面目俊朗,穿着却很朴素的年

    轻人站在门口。

    他不认识这个人,胡老汉认得,这不就是住在他家不远的那个外来户方先生

    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方先生身上。

    方先生面沉似水,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这一个字惹得黄连才又是一阵狂笑:「哪来的狗东西,你是想给老胡头出头

    啊,还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要不就是看上人家老婆了?」

    方先生还是那一个字:「滚!」

    黄连才脸色一遍,喝道:「还看着干嘛,给我打!」

    胡老汉家中地方本来就不大,满满当当挤了一屋子的人能动手的空间就更小

    了,在狭小的空间里以一敌多并不占便宜,可是黄连才的几个多少也会些功夫的

    保镖,连人家怎么动得手都没看清,就已经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黄连才吓得连酒都醒了,他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年轻人,惊恐地叫到:「你

    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方先生一把钳住了他的喉咙,铁箍一样的手指顿时让他透不气来。方先生从

    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yin人妻女者,死!」说罢指上用力,咔嚓一声将黄连才

    喉咙捏碎,黄连才坑都不吭一声就已经一命呜呼。

    方先生松开了手,任凭黄连才的尸身堆在了地上。

    这方先生,就是在此隐姓埋名苦练武功的江少枫。

    这是江少枫次杀人,一股莫名的烦恶感涌上心头,他觉得舌根发麻几乎

    想吐。强忍了下去,他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可是杀死黄连才那一刻他控制不

    了自己,在他心中所有欺凌弱质女子的人都该死。

    在杀死黄连才之后,江少枫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不但他待不下去了,就

    连胡老汉一家也会受到牵连。趁着倒在地上的几名保镖还都不能动弹的功夫,他

    连连出指点住了几人xue道。

    这才对目瞪口呆已经吓傻的胡老汉道:「胡大叔,连累你了,走吧,再不走

    你免不了要吃官司,黄家又岂肯善罢甘休……你且少待。」

    江少枫回到了自己那间草房,从炕席下摸出了两张现银的银票,当年方璐瑶

    给他的银两就剩下这些了,他将一张一票揣在怀里,卷了几件衣服打个小包,又

    回到了胡老汉家中。此时胡老汉一家人也在收拾行囊了。他虽然只是个老实巴交

    的庄稼汉,但还没傻到坐以待毙的程度。

    见江少枫返了回来,胡老汉带着妻女一齐跪倒:「恩公,受我全家一拜。」

    江少枫一把拉起胡老汉:「这不是说话的时候,拿着……」

    一张一百两的现银银票塞进了胡老汉手中,胡老汉连声道:「这……不可,

    不可啊!」看就来正网站

    江少枫不待胡老汉再多推让,已经快步出了柴门,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胡

    老汉眼含热泪长叹不已。他身后的惊魂未定的女儿胡翠莲,目光更是定在了江少

    枫消失的方向……

    江少枫心知这番祸事惹下,定然会有不少麻烦,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隐姓埋名

    的栖身之所,还才一年就因这次以外的变故失去了,他倒是不怕官府纠缠,只怕

    江湖中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藏,那会有无尽的麻烦,更何况他此时武学已到瓶颈,

    想再进一步谈何容易。

    江少枫不得不承认,家传武学确实是一门独传绝学,可是却远没到能够成为

    神功的境界。那个人从武功尽失到横行天下只用了三年,他又是怎么做到的,江

    少枫百思不得其解。江少枫幼年开始练习家传武功,功底一点不差,只是在约莫

    十岁时开始厌烦武学,不再用心,但也从未荒废,这两年静心静修,进境颇大,

    又仗着家传武学精妙,已经能算是个二流的高手了。

    江少枫又开始了游历生活,行脚的商人、游学的书生,他扮作不同的行当到

    处游荡,偶尔在酒肆茶楼中听到那个人的消息,还是那么光芒万丈,每每听到这

    种言论,江少枫恨的心都在滴血。

    已经多日不打牙祭的江少枫走进了一间酒楼,要了两个硬菜,依旧隐在角落

    里慢慢吃着,他希望碰到几个江湖人闲聊,再能探听些消息。但不是每次都那么

    幸运,直到吃完,也不见一个人谈论江湖中的传闻。

    江少枫汇了钞,信步走出了酒楼,一出酒楼,就有一群叫花子围了上来,打

    着板子,唱着莲花落,伸手向江少枫要钱。

    江少枫眼睛一扫就知道碴子来了,这群叫花哪里是来要钱,分明堵住了几条

    去路。丐帮的果然消息灵通,距上次在山村动手,已有两个月,丐帮还是能找到

    他的踪迹。

    江少枫掌上已经暗暗运气,随时准备接下一场恶战,他武功小成后,还未曾

    与人动过手,这次也正好验证验证武功。

    果然,一群叫花在围定江少枫之后,一个年长叫花道:「江公子,令尊大人

    思念公子的紧,还请江公子赏个脸,和咱们回去见他老人家一面。」

    江少枫道:「不劳几位费心,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回去。」话已至此,江少

    枫知道隐瞒也没有用处,索性挑明了直说。

    年长叫花道:「江公子,众目睽睽的,伤了和气,怕令尊脸上不好看啊。」

    江少枫道:「这位朋友放心,我和他都不怕脸上难堪。」

    「得罪了!上!」年长叫花呼喝一声,身边一群叫花子各持竹杖,围着江少

    枫飞速转了起来。

    江少枫听说过丐帮有个打狗阵,结阵弟子武功不需如何高强,相互配合下,

    一个不留神就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也会着了道。

    当下心里加了小心,脚底下踩着方璐瑶教他的月影步,手中却掐着江家六合

    八荒拳的拳决。这是江少枫自己悟出来的招式组合,以母亲的轻功身法配以家传

    绝学,施展出来威力不小。

    丐帮弟子发起了攻势,十数条竹杖化作千百条杖影分从四面八方袭来,一时

    间江少枫只能脚踩诡异步法,闪躲开漫天的杖影。仗着身形灵动,江少枫躲过了

    一波又一波攻势,可惜他现在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

    为首那年长叫花还在不住劝慰:「江公子,大家相互留个面子,听了老叫花

    子的劝,咱们面上都过得去,否则拳脚无眼,伤了江公子,咱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听这老叫化的话,似乎丐帮弟子手底下还留了情面,可江少枫根本不可能听

    他的话,他一言不发,小心应对着四面八方的袭击,留意着阵法的破绽。

    老叫化看无法劝动江少枫,再发命令:「疾!」

    一声号令后,丐帮弟子攻击的速度果然又快了许多,江少枫耳轮中满是棍棒

    挥舞的风声。

    再强的阵法也有破绽,观察了许久丐帮打狗阵的阵势,江少枫心中已经有了

    计较。月影步法最讲变势,一步踏出脚未着地,却落在不可思议之地,让人莫测

    高深,因此招数难以跟上,若是单打独斗,便能躲过杀招,遇到这群斗阵法,正

    好可以利用个人相互间兵刃碰撞,制造混乱。

    江少枫左脚向东踏出一步,右脚又迈向南方,身子却转向正北,一身三向,

    两名丐帮弟子同时扫向江少枫的左腿,离得进的招数过轻,离得远的招数又太老,

    两根竹杖正好搅在了一起,就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江少枫欺身而上,双拳同发,

    正中两名丐帮弟子胸口,两名丐帮弟子中拳倒地。顺着这个缺口,江少枫飞身形

    跳出了阵外,不敢停留,足一点地越脊而去。丐帮弟子被江少枫轻易破了阵法,

    无不垂头,纷纷望向年长叫花,老叫化渺目道:「追不上啦。」

    他又去查看两名受创弟子的伤势,只见那两名丐帮弟子胸口连个红印都没有,

    他们自己也都道:「只是一股巨力将他们推倒,身上并无痛感。」

    老叫化暗道:「这姓江的小子倒不像个心狠手辣之徒。」

    江少枫被丐帮发现行踪后,行事更加小心,大路不敢走,大店不敢住。尽往

    偏僻荒凉之处去走。他一面走一面寻思,那人结交甚广,到过家中的江湖中人不

    计其数,不少人都见过自己,再加上各门各派人多眼杂,在江湖上行走,一不小

    心就会露了踪迹,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做不了大隐,倒不妨做个中隐,

    寻个书馆或是人家,去教徒授课,倒也清净,而且也能混口饭吃。

    但中原一地是不能留了,不如去江南,久闻哪里地灵人杰,文士才子颇多,

    且好过北方。

    主意已定,江少枫晓行夜宿一路向南。

    是人总要吃饭,江少枫也不例外,他虽然很小心,但是短短两年的江湖经验,

    对于这个险恶的江湖来说还是太短。一家干干净净的小店,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

    面,让江少枫昏迷了过去。

    江少枫的双手双脚又被镣铐锁住了。他不禁又回想起当年被囚禁在家中的场

    面,他此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意气用事的孩子了,这几年的磨练让他成熟了起

    来,面对事情更加淡定。

    如果有机会就逃,如果没有就去见他,我倒要问问,他到底长了一颗什么样

    的心。

    舒舒服服地坐在特制的马车里,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只是这班人马看他看

    得太紧,让他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马车又停了,江少枫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波人马来截他了,在被送往家中的

    途中,他已经被易了两次手,毒倒他的是二龙寨的宵小之辈,不久他就被忠义堂

    的人劫走了,不,应该说是迎接走了,于是他坐进了这架马车,大概是第四天,

    他还是被大洪帮的人「恭迎江公子回府」了,还好,这三批人马对他都很客气。

    江少枫心中不禁暗笑,他们心中打得如意算盘,把自己送回家,再在江大侠

    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做个顺水人情,从此和江大侠结下交情。你们却不知,你

    们心中的江大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他除了自己的利益,又会买谁的帐。他现在

    所做的一切,无外乎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如果他怀疑我已经将他所做的见不

    得人丑事告诉了你们,恐怕你们满门都会被灭掉。他连自己的发妻都会杀死,又

    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