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质子的场合(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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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发久久回不过神来。 面对如此突发事件,姬发不敢相信刚刚还鲜活的生命就此离开了自己。 虽然也曾战场杀敌见惯死亡,但是当他如此真切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姬发还是感觉到有些不真切,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然后像触电了一样收回手。 为什么....没有呼吸。 连一丝气若游丝的幻想都不给自己。 殷郊的眼眸半合,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在眼眶盘旋许久后才终于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比他哭的更凶的是姬发。 泪水从少年的眼中喷涌而出,大滴大滴的滴落在殷郊身上,冲淡了他身上的血迹。 姬发用沾着血污的手背擦去眼泪,不忍心再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鬼侯剑,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带回去找殷寿复命。 等他走后,窗外才探进来一个小脑袋。三道声音争执不休。 “完了完了,未来的天下共主死了。” “我们来晚了!殷郊都凉了!” “带回去!” “这还能救吗?” “不管了,先带回去!” --- 姬发带着鬼侯剑回到了摘星楼。 殷寿早已知晓了结局,备下了庆功酒,等待着姬发的归来。 姬发却对满桌的盛宴和酒没什么兴致,眼眶红红的,表情坚毅。 “大王....” 殷寿冲他举起酒杯。 “你做的很好。还不改口吗?” 姬发顿了一下,双手将鬼侯剑献上,继续说道。 “大王....殷郊绝无弑父之心。他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他临终前....一直在恳求我能够再见您一面,口中一直念的是保护您。” “他是死于自杀。死于您的命令。他为了您,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殷寿接过鬼侯剑,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边,重新端起酒樽。 这个儿子到死都是这么的...愚忠愚孝。正直,天真。真不像自己的种啊。殷寿的目光为这个儿子飘远了片刻....他曾经也为这个稚嫩的生命的诞生而感动过,为他学会走路而惊叹。曾经一步一步看着他坚韧的成长着,也看着他一步步陷入自己假借爱之名的陷阱。 自己漠视过他,冷落过他,也折辱过他,进入过他。以后的人生就没有他在自己身边了。 殷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也就是自己对失去这个儿子唯一的反应了。 自己已得长生,不再需要一个继承人了。而太子之位...有更好的人选,不是吗。 然后他就听到姬发的声音响起。 “殷郊永远是我心中的太子。” 殷寿放下了酒樽。姬发事情完成的不错,但是这番话...可就是严重的减分项了。他抬眼望着身影始终挺拔不肯坐下的少年。 “姬发,我再问你一次。你想要什么?” 姬发跪在了殷寿面前,情绪激动。 “事已至此,我只希望殷郊九泉之下能够得到安息。希望您能替他平冤昭雪,还他一个清名。” 想到殷郊的决绝和痛苦,姬发握紧了拳头。 但是殷寿对殷郊的死无动于衷,这本就是他计划的一环。因此他表现的不冷不热,听完姬发的话,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 姬发激愤而来,却是铩羽而归。 姬发想不通,为什么大王会对殷郊如此的绝情....亲生父子一场,为何殷郊愿意为他自焚,为他自杀,为他把封神榜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而大王...却连死后为他平反都不愿意。 就算是自己深爱的人,姬发也不免这次对他失望透顶。他怎么会是这种冷血的人....姬发心绪万千,一路郁郁寡欢,飞快的逃离了殷寿和摘星楼。 不知道该怎么办。 姬发一个人在角落枯坐,反复擦拭自己的弓,似乎总也擦不干净似的,刻板的一遍一遍机械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哥哥不在了...殷郊也不在了.... 我该怎么办.... 这时,他的弓弦被利刃削断。 崇应彪。 “殷郊的鬼侯剑...果然锋利啊。” 崇应彪笑着端详手中宝剑。锋利的剑刃上反射出他志得意满的笑容。 “禽兽!” 姬发看到鬼侯剑的瞬间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冲着崇应彪那炫耀的嘴脸扑了上去。 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这把剑背后都包含了些什么! 一个热烈赤诚的灵魂,心存死志以报生养恩的少年... 这把剑该在棺里,该被封存,该在殷郊至死挂念的父王身边..但是唯独不该在崇应彪手里。 姬发被崇应彪打到在地,又锲而不舍的爬起来冲了上去,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崇应彪对他无休无止的反抗感到厌烦,仗着人多,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围住了他。 自己如今才是正当得宠的那一个...是北伯侯,是天子宠臣。殷郊已经是过去式了。希望姬发赶快认清现实。 崇应彪活动了活动手腕,大步向前,准好好教训教训姬发。 这时,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随着剧烈的动作,刚刚被疼爱过的地方传来隐秘的异样感...崇应彪脸一热。他甚至还能感觉到有热流从两股间慢慢的流出来。 啧。崇应彪扶着腰走到姬发面前,挑衅般拍了拍姬发的脸蛋,撂下两句狠话,便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尽管他努力维持,他走路的姿势依然带着一丝不自然。 姬发死死的盯着崇应彪远去的身影。 因为他知道这种走路的姿势意味着什么。 姬发的眼中包含怒火。 殷寿!你有没有心! 在原地停顿了三秒,姬发捡起自己的配件,一言不发,杀回王宫。 --- 姬发一言不发的带剑闯入的时候,殷寿正在里面和姜文焕喝酒。 看到脸上挂着泪痕的姬发后,姜文焕颇感意外,殷寿却平淡的多。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殷寿随手将一个酒樽放在自己左边的空位上。 姬发顺从的在那个位置上坐下,甚至主动端起酒樽,向殷寿举杯,一饮而尽。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对于他的识相,殷寿是满意的。 他端起酒杯,摩挲着青铜器上繁琐的花纹。 “你有事向我汇报?” “没有。” “那你前来是为何事?” 姬发没有回答。 殷寿只当他是害羞,随口问道。 “之前的事,你想清楚了没有?” 姬发突然起身,扣住殷寿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像是发泄和撕咬,姬发气势汹汹如同掠食者,强势的破开殷寿的牙关,似乎要夺走他所有的呼吸。 像是棋逢对手,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姜文焕在一旁看的惊呆了。手中的酒樽掉落在地上。 姬发像是最后一次接吻一样吻到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等到两人分开时,姬发拽住了殷寿的衣领,气喘吁吁的说道: “我爱您。” 我知道。殷寿怜爱的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却被姬发甩开了。 姬发的语气坚定。 “我爱您,但是--” “您作恶多端,倒行逆施,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殷寿,天不杀--我杀!” 姬发早已藏在袖中的剑露出剑锋,用力的刺入面前男人的胸口处。 殷寿瞬间吐出一口鲜血。 姬发的眼泪再次大股大股的涌出,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一丝松懈,死死的顶住剑柄。 血液不断的从殷寿的口中溢出,滴落在姬发的手背上,姬发闭上眼睛克制自己抬头看的冲动。他怕自己会不忍心,怕自己会反悔,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这才是正确的事。 这才是正确的事。 这才是正确的事。 姬发在心中重复默念,那些被殷寿伤害过的人的脸在他脑海中一一略过。 等到身上的人停止挣扎,无力的向前跌落,姬发才松开手中的剑柄,伸手接住了殷寿的身体。 殷寿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只有微弱的呼吸,目光灼灼的看着姬发。 “对不起....大王....请您原谅我。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不痛了...到了黄泉路上请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会下去陪您的。” 姬发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的眼泪染湿了两人的衣袍。 在刚刚打斗的过程中酒樽摔在地上,洒在名贵的地毯上,两人的衣袍上,沾到了油灯,整个房间已是火光一片。 见到火势,外面的宫人乱糟糟的喊着救火,一片混乱。 等到殷寿没有了呼吸,姬发捡起了殷寿的佩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王...我来了.... 佩剑才刚刚贴到脖子上,姬发忽然感觉到背后一痛,眼前一黑,手上失去力气,再也握不住剑,剑掉落在地上。 姬发也倒在了地上。 合眼前,最后模糊的人影就是剑刃上反映出的,姜文焕神态不明的脸。 --- 姬发是被颠簸摇醒的。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绑在雪龙驹的背上。双手被绑在一起绕过雪龙驹的脖子,腰被固定在马鞍上。 刚刚的颠簸正是雪龙驹的跑动造成的。 姬发费劲的抬起头向前看去,看到熟悉的背景正骑在前方的马匹上,牵着雪龙驹的缰绳前进。 感受到身后的响动,姜文焕扭过头来。 “醒了?” “你....要干什么?”姬发费力的抬头去看他。 “送你离开朝歌。”姜文焕简单的回答道。 “为什么?” “我只是觉着你没必要搭上自己的生命。” 姜文焕头也不回的说道。 “最近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走到城门口,姬发回头望,摘星楼已是一片火海。 大王..... 他再次产生了那种不顾一切冲回去的冲动。不想把大王一个人留在火海里,哪怕只是遗体,也想再触碰他一次。 姜文焕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姬发” “你还有父亲在等你不是吗?” 姬发被绑在马背上,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姜文焕也不再劝他,简单粗暴的拍了一下雪龙驹的屁股,雪龙驹立刻熟练的奔跑起来,踏步跑上了那条为它预设了无数次到道路。 正确的道路。 疾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少年姬发也想是被撕裂成很多份,爱着殷寿的那一份,属于朝歌质子的那一份,恨着殷寿的那一份,属于西岐的那一份.... 姬发知道自己又哭了。 细数来,这两天哭的份额比他前半生加起来的还要多。 在泪水中,质子姬发的八年岁月,少年姬发的八年爱恋,都被遥遥甩在了身后,作为回忆被封存。 可以说,在雪龙驹的奔跑下,阳光的见证下,少年姬发将八年的爱与恨都留在了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