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大筒木辉夜

    “那……那是……”鸣人睁大了眼，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恐惧缠绕，“那个就是六道爷爷说过的……”

    佐助手心都出了汗，扯了下嘴角：“大筒木，辉夜。”

    白发女子静静悬浮在空中，瞳眸半睁，死寂而冷白的面容无悲无喜，两颗圆白眉点缀在她双眼之上，如同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式神，睁着麻木空洞的眼，没有生命一般。

    可她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让人看到了深渊与死亡。

    鸣人不由伸出手轻轻抓住佐助袖口。

    似乎被这细微的动作触动，白发女子倏然抬眸，冰冷的白瞳直直看向佐助与鸣人，视线扫到二人左右手，白瞳透视看到二人手心里的阴阳图案，她瞬间眯起眼，身后十多米长的头发像是有自我意识的蛇群一般飞舞起来，狂乱地朝二人发起攻击。

    鸣人抓住黑钉迎面冲上去，一边将不断涌来的头发斩断，一边逼近辉夜，但另一股突然甩来的头发一下子将黑钉拍飞，接着猛地缠住鸣人，又将他用力甩出，直直朝佐助撞去。

    佐助顺势接住鸣人撞过来的身体，却没想那股冲击力过于巨大，被连带着一起往后摔出。眼看要撞到岩石，鸣人立刻抱紧佐助一个翻转将佐助护在身前，下一刻后背狠狠撞上岩石，直接将岩石砸得碎裂凹陷。

    佐助撑起身转头看向辉夜，紧抿着唇脸色冰冷到极致。

    辉夜终于动了，缓缓从空中朝二人飞来，肆意挥舞的头发平静了下来，柔顺地铺在身后微微摇曳。

    卡卡西高度警惕地望着从面前飞过的辉夜，额头微微出了汗。

    然而辉夜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卡卡西，目不斜视径直从他面前飞过，目光一直盯着佐助和鸣人。

    “你们，”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幽然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是羽衣和羽村的……不，是因陀罗与阿修罗么……”她眼角爆出筋络，瞳孔微缩，白瞳看透二人两人的阴阳之力来源，“看来，是羽衣把术传给你们的。”

    “她到底是什么？”鸣人缓缓从地上站起身，警惕又畏惧地看着辉夜，“这查克拉，就连十尾和斑也无法相提并论，竟然还有这种人存在吗……”

    佐助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想起六道给他这个力量时说的那些话，看来是六道算准了辉夜会出现，所以才将这个术交付给他们。

    “你的目的，”佐助眼神微凛，冷然开口，“是什么？”

    “忍宗……不，是叫忍者吧，”辉夜停在距离二人十米的地方，用那双极寒冰魄般的白瞳看着他，“你们根本不明白查克拉的意义，这片土地，是我宝贵的苗圃，不能再让它受伤了，结束战斗吧。”

    佐助和鸣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陡然往下坠去。

    整个空间瞬间发生了变化。

    这里就像是火山内部一样，光线昏暗看不清全貌，顶部是黑色的岩体穹顶，倒挂着无数尖锐的岩石，guntang的火红色岩浆从空间最中心的山口顶部涌出，汇聚到下面翻滚着的岩浆火海，释放出足以灼伤人的高温，将周围的岩石烧的通红，空气在高温中扭曲出透明的气浪。整个空间被岩浆炙烤着，热得令人窒息，充满了浓重而刺鼻的火山灰味道。

    “是幻术吗？！”鸣人正极速往下坠落，看着下方涌动的岩浆，不确定地抬头望向旁边一同坠落的佐助，大声问道。

    “不，这感觉……”佐助瞳孔微缩，衣服和黑发被灼热的气流往上吹动，外露的皮肤只感觉到一阵guntang的灼烧感，“通灵之术！”

    砰然一声，一只巨大的飞鹰出现，佐助稳稳落到飞鹰背上。

    “佐助，那边！”鸣人还在下坠，但他看到远处卡卡西和带土也在朝着岩浆坠落下去。

    佐助看了眼卡卡西的方向，见卡卡西自己已经解决问题，先让飞鹰俯冲而下一把抓住快要坠入岩浆里的鸣人，然后才朝那边飞去。

    卡卡西一手抱着带土，另一只手正抓着一条展开的卷轴，悬吊在巨大的岩石下方，卷轴另一端绑在苦无上，苦无插进了岩石中。由于大幅度的动作，他头上的护额松动，从头上掉下去，落入岩浆中，瞬间被吞噬烧得渣都不剩。

    “她召唤来了另一个空间？”看到护额被烧毁，卡卡西当即明白这并不是幻术，于是攥紧卷轴，手中更用力地抱紧带土。但卷轴很快被游窜在空气里的火煋点燃，唰一声崩断，卡卡西一惊，和带土一起朝着熔炼坠了下去。

    “老师！”九尾查克拉迅速延伸出去一把将卡卡西和带土抓住，鸣人松了口气，“还好，抓住了。”

    辉夜悬浮在空间正中心，她双眼周围筋络暴起，流长的白发在她身后像圆盘一样铺开，无数细长的尖刺飞射而出，箭雨一般射向几人。

    佐助抬手挡在身前，紫色查克拉涌出形成光盾，将密集的尖刺全部挡住。可飞鹰的翅膀却被另外两根尖刺射中，正好扎入xue道。

    “白眼？”佐助没想到辉夜的眼睛居然是日向家族的那种术瞳，这样一来又是一个大麻烦。

    飞鹰无法再挥动翅膀，鸣叫一声后砰然消失，几人从空中快速坠落。佐助正要用须佐能乎，却突然感觉双手一阵刺痛和麻痹，低头一看，就见手臂上也扎进了两根尖刺，正好刺入查克拉流动的xue位。

    眼看就要掉入岩浆中，就算释放须佐能乎也已经来不及。

    “给我停下啊！”鸣人用九尾查克拉抓住佐助，情急之下什么也思考不了，心中只迫切地想着停住，却没想真的一下子停住了，身体猛地顿住悬浮在半空。佐助，卡卡西和带土也连带着停下，距离岩浆就差一两米。

    “停住了？”卡卡西惊讶地抬头看向悬浮在空中的鸣人，很快便了然。得到六道之力的斑能飞在空中，鸣人自然也可以。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飞，鸣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神一亮，兴奋地扬起嘴角，立刻用查克拉将佐助、卡卡西和带土给拉上来，又结印放出一个影分身。

    鸣人将卡卡西和带土交给分身：“老师，你看着带土，那家伙我们解决。”

    “羽衣的查克拉啊，看那孩子得意的表情就像是得到了特别的玩具。”辉夜眼神幽深地望着鸣人，那熟悉的查克拉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但她很快沉下脸，“不过，无论什么样的查克拉，都只能为我所有！”她俯身朝两人飞去，“我要再一次，将查克拉融为一体！”她手中爆发出巨大而耀眼的蓝色光芒，汹涌的力量化为光团直接朝两人轰然撞去。

    鸣人飞身上前，身上爆发出同样巨大汹涌的金色查克拉，像一团耀眼的旭阳，散发出灼热剧烈的光芒。

    轰——！

    一蓝一金两道巨大的光团轰然一声碰撞，那一瞬间爆发的能量冲击仿佛要将空间震塌，炽盛耀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空间。空间剧烈颤抖，下面的火山被冲击波震荡，一下子喷发出大量岩浆。

    “啊——”鸣人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查克拉不断涌出，将所有力量都倾注到这一击，金色光团渐渐超过了蓝色光团。

    辉夜目光骤然变冷，蓝色光团疯狂暴涨，再次将金色光团压制下去。

    终于，两个巨大的能量团膨胀到极限，轰然一声同时爆炸，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剧烈的光芒伴随着能量冲击，排山倒海般朝四周翻涌而去。

    鸣人被狠狠震飞，身体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滚，九尾查克拉也一下子中断。

    佐助往下坠去的一刻迅速拔出手臂上的尖刺，查克拉顺利释放。须佐能乎在空气里翻涌成型，立刻拉弓引箭，紫色巨箭对准辉夜闪电般射出。

    辉夜迎着射来的巨箭与须佐能乎抬起手，身上涌出淡蓝色气焰。当紫色巨箭与那蓝色气焰触及的瞬间，只听轰然一声山崩地裂的剧烈爆炸，巨大的光芒堪比烈日，整个空间狠狠震动着，周围的山体不断崩裂，岩石滚下去掉进岩浆，冒出滚滚的黑色浓烟。

    须佐能乎从爆炸后的烟尘里坠落迅速溃散，佐助也坠向了下方的岩浆火海。

    “佐助！”

    鸣人才堪堪停下飞出的身体，见状顿时睁大了眼就要冲下去，脚踝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低头一看，正是佐助，再看掉入岩浆里的那个佐助，砰然一声消失了。

    “太好了……”鸣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回去，“我差点忘了你会瞬移，害我担心。”他将求道玉变成圆盘状放到佐助脚下将对方托上来。

    佐助讶异了一下求道玉居然还能这么用，随即敛下所有表情，沉声道：“那些招式都对她没用，只能用六道给我们的那种力量将她封印。”

    “她太强了，”鸣人脸色凝重，从未感觉这么棘手过，“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要封印她就必须先接近她，可那样又太过危险。”

    爆炸的浓烟渐渐消失，却始终不见辉夜的身影。

    佐助皱紧眉，盯着刚才交手的方位，辉夜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去哪了？

    就在两人身后，空气里悄无声息打开了一条黑色空间裂口，裂口迅速变大，辉夜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从里面缓缓探出身体，慢慢靠近两人。

    诡异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一般一点点爬上心脏，佐助和鸣人同时一震，僵硬地转身看去，辉夜已经接近到一个随时都能攻击他们的无法躲避的危险距离。

    但奇怪的是辉夜并没有发起攻击，只是伸出两只苍白的手分别捧住两人的脸，白瞳中竟有种深沉的悲伤，渐渐凝聚着回忆与悲痛，仿佛透过他们的脸看着别的什么，眼里涌出了泪水。她低声轻叹：“我那分走查克拉的孩子们啊……”

    佐助还来不及震惊辉夜此刻的样子，接着就发觉身体已经无法动弹，旁边鸣人也是同样的状况。

    “可恶，动不了！”鸣人暗自挣扎，却是徒劳。

    “来，回到mama这里来……”辉夜哀伤地说着，缓缓靠近两人，她双手中释放出流体一样的黑色物质，迅速覆盖到二人身上，罩住了佐助右半身体和鸣人的左半身体。

    “查克拉，被吸走了……”鸣人感觉到查克拉正在被那种黑色物质吸取，死死咬牙挣扎，却连眼睛都转动不了。

    两人被黑色物质覆盖的各半边脸上忽然睁开类似于眼睛的圆形瞳眸，嘴部咧开，正是此前消失的黑绝的脸。

    “辉夜看到你们俩，想起了她的两个儿子，”黑绝幽幽道，“很慈爱吧，被亲儿子封印的辉夜，真是位可怜的母亲啊。”

    听到黑绝的话，鸣人睁大了眼，震惊而困惑：“为什么六道爷爷要封印自己的母亲？他封印的不是十尾吗？”

    “看来你误会了一些事情。”

    佐助倒没误会什么，他早就从龙脉记忆里看到了所有事情，他疑惑的只有一件事：“黑绝，你到底是谁？”

    “我是辉夜的孩子。”黑绝轻声道，他平静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怪异阴沉，“我记录了mama被封印后的一切，并一步步创造一切可能的因素，宇智波也好，千手也好，所有的一切，为的就是复活她。”

    鸣人一愣：“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知道mama的名字，就说明你们已经见过羽衣了，也就是六道。”黑绝缓缓说，“我知道只要转生者力量足够强大就能够见到他，我还知道他会为了封印mama而赋予你们力量，很少有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生者能配合到这个地步。”

    “六道爷爷封印的不是十尾吗！”

    “当然不是。”黑绝笑了笑，“mama吞下神树果实之后，她和十尾已经成了一体，羽衣要封印十尾，实际上就是封印他的母亲……”

    大筒木兄弟在封印辉夜之时，辉夜的意志诞生出了黑绝，为的就是日后重新将她复活。

    想要复活辉夜，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神树，二是轮回眼释放的无限月读。

    然而决战之后，神树的力量被分割成九头尾兽，又被六道投放到世界各地。而轮回眼之力，也被六道的后人分化出去，再无法融合。

    为了凑足复活的条件，一千多年的时间里，黑绝不断寻找着一切可能，他一次次接近因陀罗与阿修罗的转生者，试图激发轮回眼，却一次次失败。直到最后，他找到了因陀罗的后代兼转生者，在宇智波斑身上看到了这种可能。

    他步步为营，一点点推动计划，先是修改了宇智波石碑的内容，找准时机接近斑，再接着继续利用带土，一步步引导这场战争的爆发。终于在这场战争的最后，一切条件都满足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查克拉也重新融合在了一起，辉夜得以复活。

    “我恨你们……”辉夜深深望着佐助和鸣人，被亲生儿子封印的一千多年，她的怨恨也积攒得如同她曾对自己孩子的怜爱，双眼不停流淌下泪水，“羽衣，羽村，你们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把查克拉全部拿回来……”

    “我的任务完成了，”黑绝叹道，“和我一起，重新回到mama体内吧。”

    “呵……”佐助闭上眼，忽然冷笑一下。

    黑绝神色一变：“你笑什么？”

    “你的手段确实高明，把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但是，”佐助微敛的眼瞳泛出幽幽紫色，“我并不准备像斑和带土那样，成为你们的牺牲品。”

    “你……！！！”黑绝刚要说什么，却骤然惊恐地睁大了眼，那黑色的物质剧烈波动起来。

    眨眼的瞬间，黑绝就像是逃离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迅速从佐助身上退回到了辉夜的袖子里。

    “怎么回事？”鸣人发现自己身上的黑绝也迅速撤了回去。

    “那是什么！”黑绝难以置信地喊道。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只来得及感觉到佐助体内有什么力量被释放出来，本以为是查克拉，可是当他触及到那种力量，甚至只是触及到一点点，那种力量就如同烈火猛兽一般要将他撕裂吞噬，本能的求生欲让他立刻退了回来。

    那根本不是查克拉！

    辉夜惊讶于黑绝的反应，立刻看向佐助，却见佐助身上忽然蒸腾出了一种奇异的淡紫色气焰，她打开白眼，一瞬间缩紧了瞳孔。她看到佐助体内除了流动的查克拉以外，还充斥着另一种完全不同于查克拉的力量，正是那种淡紫色气焰的来源。黑绝的反应表明那东西似乎极其危险，她立刻警惕地往后退去。

    佐助冷然抬眸，身上那种淡紫色气焰如同烈火一般汹涌澎湃起来。

    “你要做什么！”黑绝缩在辉夜袖子里，畏惧地盯着佐助，“mama是查克拉之祖，能吸收一切忍术，你们这些小鬼不管做什么都没用！”

    “想要查克拉的话，”佐助握紧拳头，脚下用力一蹬纵身从求道玉上跃起直接掠向辉夜，“就自己来取吧！”

    辉夜死死盯着佐助手中的紫色气焰，不知为何，那种力量让她感到浑身发冷，本能告诉她，一定不能接触到那种力量。额头上的红瞳猛然一睁，身前瞬间浮现出一面半透明的屏障。

    佐助握拳狠狠砸向那面墙。

    咔嚓——

    墙面顿时崩出裂痕，接着砰然一声碎成无数透明晶体消散在空气里。

    辉夜死寂的面容终于发生了变化，她迅速往远处飞去。

    佐助左眼瞬间锁定辉夜，左眼勾玉微一旋动，已经飞到远处的辉夜又被迫闪现至他眼前，他手中的气焰化为光刃，狠狠穿透了辉夜腹部。

    辉夜脸色大变，眼中带着难以置信，黑色空间裂缝在身后打开，她立刻转身飞入了裂缝里消失不见。

    整个空间再一次变换。

    冰天雪地。

    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一眼望去全是错落的冰山，寒冷无比。

    佐助从空中快速坠落到一座冰山上，落地的一刻他俯下身左手撑住地面缓冲，随即站起身，抬头扫视周围。

    “佐助！”鸣人迅速飞到他身旁，脸上满是惊讶又振奋的神情，“你刚才那招是什么，好厉害！”他双眼放光，眼里有星星闪动，“虽然之前觉得很难做到，但佐助你刚才太帅了……咳咳，总之，接下来你就用那招，我们一定可以将她封印！”

    “我会尽量制造发动封印术的机会。”佐助垂眸沉吟，并没有鸣人那么激动，眉头微微蹙起。

    龙脉能克制查克拉，佐助知道。

    只是刚才他也是冒着风险释放的龙脉之力，虽然起作用了，可龙脉自从封印在他体内，他还一直没来得及去摸索龙脉的正确使用方式，之前每次使用那种力量，一旦超过某个限度，他都会陷入暴走的失控状态。万一之后又出了差错，失去意识和理智的话，恐怕就真的无法收拾了。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但是，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是场生死攸关的战斗。

    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