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石碑
“你们家族的地方？”水月一愣，“可，我记得宇智波聚居地一直都在木叶啊？” “那是在木叶忍者村建立之后。”佐助缓缓朝前方死寂的聚居地走去，“在那之前，宇智波一族一直都生活在这里。直到忍界发生变革，宇智波先祖才和森之千手一族共同创建了木叶。” “原来是这样。你对你们家族的历史倒是挺清楚。”水月的注意力渐渐被这些无人居住的建筑群吸引，他好奇地四处张望。 整个街道空荡而清净，灰白色岩石铺就的笔直小道年代久远，干净却已暗淡无光。两边的房屋像黑色幽灵一样无声伫立着，在天空昏沉的光线下透出一股幽冷的阴森感。 但水月完全没受气氛影响，在聚居地内到处跑，到一些布满灰尘的小店铺子里晃一趟，看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迪达拉虽然也是一脸好奇，但还是忍住了没有乱跑。在潜意识里，宇智波佐助在某种意义上是危险的，而他的家族就更危险了，哪怕只是房子也一样，所以在人家地盘上还是不要胡来的好。 “这么说这里已经有几十年没人居住了吧，”重吾有些感叹地说，“但看起来一直都没有人来打扰过的样子。” “聚居地周围数里之内，都被设下了幻术和结界，只有宇智波的人才能找到路进来。”佐助淡淡地说。 还是曾经在木叶的时候，在宇智波南贺神社地下的宇智波石碑上，佐助知道了这些，所以一直都有来看看的想法。 家族的历史，变迁，以及写轮眼的秘密，都记录在宇智波石碑上。石碑上的文字以密文的形式被分成了几段，只有拥有瞳力的族人才能看懂。解读密文也是有顺序的，前面部分只有开了写轮眼才能看到，而后面的几段密文，连写轮眼也无法破译，要想知道更深的秘密，就需要更高的瞳力——万花筒写轮眼。 在木叶时佐助只开启了普通写轮眼，从石碑上了解到的不多，不过他隐隐有种感觉，最后的东西，才是石碑记录的最重要的秘密。 现在他已经拥有万花筒，当然不可能特地回木叶去看，所以来了这里，除了想看看家族遗迹外，找到宇智波石碑弄清上面的秘密才是他的最终目的。毕竟是宇智波曾经的故地，在这里应该能找到和木叶神社里一样的石碑。他要彻底弄明白一件困扰他很久的事。 “如果有措施阻止外人，那这些房子有危险吗？”重吾看着经过的一幢幢屋子，不禁好奇地说。 他刚说完，就见水月兴冲冲地推开一间房屋的大门跑进去，接着又大叫着惊恐地冲了出来。 “有鬼啊！！！”水月猛地窜到佐助身后，颤抖着手指着那间屋子，“佐助，里面有、有鬼！好恐怖……是你们家族的鬼魂回来了吗？” 佐助皱眉看过去，大门敞开的房屋里黑暗一片，但隐隐地有一个白色影子在晃动，时隐时现。 “看见了吗，就是那个！”水月惊恐地瞪大眼，努力将自己的身体缩起来。 这时一阵风将房屋大门吹得更开，光线照射进去，屋子里明亮了起来，白色的幕帘在门厅处轻轻飘动着，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当成影子。 水月傻住了，所有人都转过头看他，他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尴尬地干笑两声：“哈，原来是弄错了，我还以为是鬼……” 佐助面无表情地回头，不再理会，继续朝前走去。 迪达拉“切”了一声，嘲讽地看了眼水月：“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怕鬼什么的，白痴，嗯。”说完跟着佐助走了。 “水月，你还是不要乱跑为好。”重吾语重心长地叹气，也走了。 “喂喂喂，”见所有人都不再理会自己，水月不甘地跑上去，“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们不觉得那种感觉很怪异吗，这么大个地方，总有什么东西留下。还有这些房子，除了旧一点挺不错的，都还能住人。” “真是愚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嗯。”迪达拉再次鄙视了眼水月。尽管他也有同样的想法，而且还想扔两个炸弹将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变得艺术点，但一想到这是宇智波的地方，让他接二连三吃过亏的宇智波佐助的敌人的老家——危险地带！他就没什么心思了。 不过自己真的是将佐助当成敌人吗？ 迪达拉突然一愣，这个念头刚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这段时间来心里一直翻腾不明的情绪也一下子涌了上来。 自己到底是怎样看待佐助的？如果不是敌人，那自己干嘛一想到他就莫名气闷，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是敌人，为什么自己在心底却并不想跟佐助敌对，又为什么毫无怨言就听他的话跟到这里来？还每次看到他就…… 迪达拉小心翼翼地望向佐助，修长冷峻的背影和漠然的侧脸，黑眸仿若深沉的子夜。 心脏瞬间猛烈跳动起来，迪达拉赶紧使劲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是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一看到佐助就变得这么奇怪，又怎么会觉得他很……好看，还想靠近，怎么会……喜欢他…… 等等……喜欢？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这个突然间恍然明白的答案让迪达拉猛地怔在了原地，一脸震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曾经那些不明的情绪瞬间清晰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两个他不曾经历过的字眼在心里不停回旋。 “佐助，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水月开口问。 重吾也看着佐助等他回答，两人都没注意到迪达拉已经落在后面没跟上来。 “有事情要弄清楚。”佐助低声说。 迪达拉根本没听到佐助说了什么，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街道已经快走到尽头，两边的房屋越来越少。最后，一座神社出现在前方。 庄严的神社静静矗立在小路尽头，巨大的木梁已经褪去原有的颜色，地面布满灰尘，大门微敞，门上贴满了残破不全的符咒。 佐助勾了勾嘴角。 就是这里了，和木叶的一模一样的宇智波族人集会地，南贺神社。 佐助微微仰头，看着神社顶部的勾玉图案，鲜红刺目，丝毫没有黯然失色。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缓缓走进去。 水月和重吾站在外面没有进去，而两人也在这时才发现迪达拉没有跟过来。 “那个人呢？”重吾四处望了望，疑惑地说。 “肯定自己跑去哪里玩了。”水月不以为意，又开始兴奋地到处乱窜，留下重吾在原地看守。 光线暗沉的神社里宽敞而空荡，什么装饰也没有，到处是灰尘，只有一块巨大的方形封石摆放在中央，四面画满了黑色符文。 佐助站在门内的阴影里，并没有立刻走上去，而是冷冷地看着封石前面的一排脚印。 那排脚印从门外延伸进来，表面已经有一层尘埃，提示着有另外的人来过，而且有一段时间了。房间周围也有一些浅浅的痕迹，似乎是更久之前留下的。 佐助慢慢走到封石前，看了片刻，然后眯起眼，轻声冷笑一下，脑海里闪过那个带着漩涡面具的身影。 知道这里并且能到这里来的，也只有那人了。 敛下神色，佐助双指闭合抬起。 那块封石突然一震，然后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动，开始慢慢升起，最后悬停在半空。封石下方的地面露出了一个漆黑阴暗的地下入口，一级级石阶向下通往更深的黑暗。 佐助缓缓走下石阶，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底部是一条宽敞幽深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气息。甬道两边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石灯。 佐助的脚刚离开最后一级阶梯，两边墙上的石灯就突然相继燃起一簇簇青蓝的火焰，瞬间将黑暗的甬道照出一片诡异的青蓝幽芒。 佐助不急不缓地朝前走去，青蓝的光芒从他冷漠的脸上掠过，黑眸里光暗变换，透出一丝莫测的神秘。 十多米长的甬道尽头，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石室，灰白的墙壁在火光照耀下泛着幽幽的绿光。 正对着出口的墙上画着巨大的黑色勾玉，旁边是两个团扇，边缘则是复杂的符文，以及“宇智波”三个字。 墙下立着一块石碑，左右两边的石灯将石碑上的一排排密文映照得清清楚楚。 佐助径直走到石碑前，神色未明的看了片刻。随后他微微俯身蹲下，伸出手，触碰到石碑，慢慢抚摸着边缘。他眼神微怔，似乎在回忆什么。 最后他收回手，同时闭上双眼，再睁开，黑眸已变得血红。 写轮眼开启的一刻，石碑上原本还看不懂的密文瞬间清楚明白起来，但这只是前面几段如此，后面的大部分密文仍然无法解读。 写轮眼再次变换，勾玉相连，浮现出六芒星。 终于，他看清了曾经一直没有读懂的后半部分密文。 他沉下神色，一字一句接着曾经解读到的地方继续看下去。 写轮眼的开启只是基础，比之更为强大的瞳力——万花筒，这种眼睛开启的契机和条件，就是杀死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但万花筒的代价是让人痛苦的，它赋予的强大能力，伴随着每一次的使用，会让双眼逐渐失去光明，失明后的人只能永远在黑暗里挣扎。 然而万花筒有一个秘密，承载了宇智波一代又一代的，无可饶恕的仇恨和阴暗的秘密。 万花筒的进化。 杀掉同样血脉的至亲，夺取对方的万花筒，就能开启禁忌之眼——永恒万花筒。它能阻止眼睛永远失去光明的命运，获得永恒的力量，但也让人永远背负上了无法逃脱的仇恨和黑暗，堕入深渊，永生得不到救赎。 果然是这样。佐助看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上面的内容和鼬曾经说的一样。 宇智波果然是无法救赎的一族，凌驾一切的力量，追求强大的天性赋予了宇智波这种能力，却也继承了宿命的杀戮本能和仇恨。所谓的被诅咒一族不过是自身造就的死循环。 这样的循环，如果不能解开，就只能毁灭，将因果彻底斩断。 鼬会做出那样的抉择，到底是以怎样的目光看待过去和未来的？即使明白选择这条路就不会再有未来。 佐助闭上眼，双手缓缓握紧。 哥……我想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选择。我们曾是最亲密的兄弟，我也曾一度想要成为像你那样强大的人，那样的存在，所以我追逐你的背影，想要共通我们的世界。可我最后发现，我始终不会是你，也永远不会成为你。 我们注定要走不同的路。你结束一切，然后离开，我却背负所有仇恨。 你留下我一个人，让我孤独的活下去，独自面对痛苦，这就是你的期望？ 你总是走在我前面，或许这就是你看待一切都会那么与众不同的原因。但原谅我，我一开始就走在你的身后，我能接受和想要保护的，始终只有我内心所及的一切，可最终我也没能做到。 真是失败啊…… 佐助睁开眼，轻轻笑了一下，眼眸深处却毫无笑意，只有一片无尽的空寂和黑暗。 将目光再次放到石碑上，佐助接着看下去，可他突然发现，石碑的最后一段密文，竟然无法破译了。 万花筒在眼中迅速变换，可始终无法解读最后那一段。 佐助神色沉了下去，眉头蹙紧。 石碑密文是按瞳力的顺序来解读的，先是写轮眼，然后是万花筒。可现在竟然连万花筒都无法破译了，难道万花筒还不是写轮眼的最终形态？之后还有更高的进化？ 疑惑盘踞在心里无法抑制，佐助仔细回想曾经的每一个细节。可不管是他自己所了解的还是鼬或者阿飞告诉他的，都的确没有提及过万花筒之外的更高瞳力。但石碑最后的线索无法解读，绝对是还缺少了什么。 写轮眼……万花筒……后面还有什么？ 佐助紧紧皱眉。不知不觉中，心情因为烦躁而开始不稳，阴暗的情绪想要隐隐暴.乱。 猛然间回神，佐助赶紧压下内心的异样。兜说过他的情绪和心境一旦不稳就会加快术式的侵蚀，眼睛也会产生剧痛。 平静之后，佐助再次皱眉思索起来。 能够看懂石碑的宇智波如今只剩下他和阿飞。也许阿飞一直有意隐瞒着什么，但如果他曾经回来过这里，而且也看了这上面的内容，那他很可能是唯一知道一切的人。 佐助站起身，静默良久，然后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