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阳子
“近日，津城女童失踪案件终于有了进展……警方初步锁定嫌疑人……” 阳子一边在做菜一边听着新闻。电视是原住户留下来的，上世纪的产物，除了能放些直播频道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时不时还要闪雪花没信号。 阳子切了些青菜，往汤里打了个蛋，给自己下了碗面。这么煮一煮吃一顿也就凑合了。 她哧溜哧溜吃完了面，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已经是晚上六点零七分了，差不多要出门准备上工去了。 她抓起自己那个手提包转身出门了。手提包里只是沉甸甸地放满了化妆品。 工作的地方离住处不远，所以下楼走几步也就到了。 一个洗浴中心，径直走进里面的房间，并不大的空间里熙熙攘攘坐着几十个女人。阳子来到房间一角的梳妆台前坐下。娴熟地拉开包开始倒饬那些个瓶瓶罐罐，乱中有序地往脸上涂抹。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有些发福，不大的眼睛却透露精明。 “都到了吧……晓霞呢？”男人发问。 “前一阵子流感倒下了……今天来不了。”另一个角落里坐在皮沙发上的女人一边玩着手机，头也没抬地回答道。 男人没说话走到桌前，一屁股坐到办公椅上，把几个手机一同放到了桌上。 阳子抬眼透过镜子瞥了一眼，又专心在自己脸上，用手指沾了些眼影就微眯着眼往自己眼窝上抹。 “滴滴滴滴……”手机响了起来 “来活了……”男人接起电话，瞬间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声音。 阳子这刚刚化完了脸，准备上口红。从包里翻翻找找摸出一支几乎见底的口红，不经意还带出一个小笔记本。阳子愣了一下又把小本子塞了回去。 “晚上九点泰顺宾馆607，有人接没？”男人一边捂住声筒一边在屋子里问了一句。 一个女人问了句：“多少钱？” 男人举起5个手指，说了声“这个数。” “五百？………那……”女人正要起身“我去吧”还没说出口男人摇了摇头，出声打断她。 “五千。” 这两字掷地有声，一下子一屋子莺莺燕燕沸腾起来。 男人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女人们噤声，女人们一个个乐开了花完全没看见。男人终于无可奈何走出了房间。 一屋子女人正七嘴八舌说着“五千一晚……这价格都能包个嫩模了……何必找我们？”“哈哈哈可不就是傻有钱的……说不定还是个富二代，要是能搭上那可什么都有了……”女人说得蠢蠢欲动。这时候中年男人挂了电话走了进来。 “怎么说？要个什么样的，王哥，让我去呗！”一个卷发女人上来就搭上了中年男人的肩膀。 “阳子，你去。”王哥果决地发号了施令。 几乎是一刹那，一屋子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阳子身上。有嫉妒的，有困惑的，还有不屑的，各式各样的目光像是一道道利刃四面八方得来，如芒在背。阳子却像是没事人似的坐在化妆台前一动不动。含含糊糊嗯了一声，然后才站起身来。 “找条漂亮的裙子，去之后热情主动一点。也不用我多说了吧，这次的可是大手笔。” 阳子走向衣柜，她大部分的衣服都留在了这，倒是家里干净的没一点人味。 她挑挑拣拣选了一条墨绿色丝绒的裙子，又找了件绛紫的风衣。穿好鞋，拿上了桌上的手包就跟着王哥走出了房间。 摆脱了那群莺莺燕燕，坐上门外的车，她点了支烟，才开口问：“新客人？” “应该是。”王哥答。 “那怎么会指名我？我也算不得什么头牌吧？” “我倒想问问你呢？平时你也总摆个脸端着，也不知谁看得上。”王哥说着正好遇上红绿灯便偏头上下打量她。“虽然也有男人吃你这套……但干这行，男人还是喜欢温温顺顺的或者妩媚主动点的。” 虽然心里生疑，但有生意就做也是这行的准则。转眼到了宾馆楼下。 “又是这……有这钱怎么不找个好点地方。”阳子半是抱怨地嘟哝了一句。 王哥没搭理你，领着阳子走进了电梯。虽然现如今电梯都是要刷房卡才能启动，但王哥他们也有门路能出入多数旅馆。 “收工了打个电话。”王哥把人送到七层，没出电梯就直接准备下去。 “知道啦。”阳子头也没回。 走到706门口，阳子掐了烟，按响了门铃。 很快有人开门，令人意外的是，这个男人不仅年轻，个子高长得也俊。实在是不常见的客人类型，阳子心想。 “请进。”阳子倒是第一次被这么恭恭敬敬地对待，与其说受宠若惊，更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阳子走进房间想起王哥的话，便主动开启了话题：“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男人坐到床上，笑了起来：“可你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男人笑起来的时候让阳子觉得他像只狐狸。说是谄媚倒也没有那么讨好的意味，只是让人觉得心思不单纯。 “我们见过？”阳子目光向上瞟，盯着他眉上一粒痣。 “算是。”男人开始细细用眼神品尝阳子全身上下。随即补充道：“你可能不记得了。” 阳子被盯的不自在，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让觉得自己才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那个。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小屁孩，装什么装。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像是缺对象那种。” 阳子打趣他，她也很好奇这样的男人怎么肯花大价钱在她这种人身上。 “嗯，我不是第一次。” 阳子有点吃惊，但依然不动声色。她的客人大都是那种中年发福长相猥琐的油腻大叔，偶尔也有些年轻的，都是想玩玩体验人生或是想摆脱处男的。 她挑了挑眉“那好啊，就不会对我有过多期待了。” 男人垂着眼没有说话，阳子心里揣度着这阔少的心理，大概也是对这样没营养的话题感到无趣了。她也不是个会说话或是擅长言语挑逗的，不如早点进入正题。 阳子脱掉了风衣，撩起了头发放到左侧，坐到了他旁边。“还没问……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说着手搭上男人的肩，吐着温热的气息靠近男人耳边说话。虽然她也不会太多招式，但这算是她的一点经验吧，屡试不爽。 没想男人不买账，反而扶着她的肩拉开两人的距离：“我的本名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姓程。”她刚要继续卖弄风情。程小哥却看着她说“阳子，你先去洗个澡吧？” 阳子理了理衣服，心道也是他看起来也不像个着急的。反正包夜，慢慢来呗多花点时间营造气氛她又不会少赚。心里这么想着转身进了浴室。 这些酒店的玻璃大都是做了处理，磨砂的，外面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可能也是增加情趣的一种方式吧。 阳子进了淋浴间在尽量不弄花妆的前提下洗了个澡。出浴前还从化妆包里拿了香水，在自己腋下和后颈喷了些。 裹着浴巾出了洗手间，程小哥还是一副不动如山和之前一样的姿态坐在床上。 只是床上还多了一套衣服，显然是女装。 阳子瞥了一眼就知他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 “要是有特殊要求，一般得加钱。”阳子眯着眼看他，补充道“不过程先生开价高，所以这就包在里面吧。” 阳子走过去，背对着他。拿起衣服看发现那是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颇有些少女风，但完全不是什么情趣向的。 正打算换上，男人宽大的手却按住了她的。“我来。” 阳子恭顺地放下了手，浴巾也唰的一下掉下来。阳子想着反正都要脱的，也没在意，男人也给她套上了白色连衣裙，阳子自觉的撩起散落在背上的长发等男人帮她拉拉链，背后的手却停止了动作。随后温热的手摸到了阳子的后颈，停顿了一下，拉上了拉链。 阳子心想：天下男人还不都一样，这下可算来劲了。 随后阳子转过身去勾起程小哥的脖子，往床上一倒，程小哥失去重心被拽倒在了床上。一只手撑住才没有压到阳子。 “等一下。”程小哥看了阳子一眼，显然眼里多了几分欲望的氤氲色彩。 然后从阳子身上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什么，阳子半支起身子才看清是一台dv。 “不好意思，视频不行。”阳子盯着程小哥。 “就当是我的一点小癖好，不会真的拍，只是拿着。” 阳子没说话，算是默许了，但还是要求拆掉了电池以防万一。 “那既然都拿着了，就模拟在拍视频吧？”程小哥笑了笑，又是那种让阳子感到违和的笑。 阳子很不喜欢对着镜头，生理心理各种意义上。也有客人以前提出过这种要求，但都被阳子回绝了。只是这次，她不知道为什么在程小哥那种目光注视下，她很难说不。 “你叫什么名字？” “阳子。” “阳子最喜欢的人是谁？” “………。”阳子盯着镜头，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程小哥看着她，眼里神色复杂，依然笑吟吟的，也不管她回答与否就接着说话。 他一双宽大的手摸上了阳子的腰，然后笑着说： “阳子能不能自己掀开裙子让我看看？” 一瞬间嗡的一下，阳子脑子里响起另一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地同步地说着同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