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红头疯子Le FouLa Tte Rou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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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使得咖啡厅里的众人们纷纷惊叫道:“红疯子发病了!” 保罗的脸被划伤了,却毫无感觉,也面无表情。 文生伸出舌头,去舔舐他脸上的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保罗一把抱住了文生,“没关系,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店内的女招待怕刺伤了他人,急忙过去收拾。 客人们惊叫着想冲出店门口,保罗却坐在位置上,泰然自若,尽管他的脸上还是沁着一抹冷汗,嘴角却扬着一个绝佳角度的、好看非常的笑容,“文生只是喝醉了而已。”他对着咖啡厅里剩下的客人们说道:“他没有病,你们别胡说。” 即使凡高拿起碎掉的玻璃片,用力割向自己的左耳,满手是血地捧起那只断耳,痴痴喃喃地交给高更,“我要把我自己送给你……如果你一定要走,就请带走这只耳朵,求你了。” 高更仍对着急忙拨动电话轮盘的老板娘说:“文生他没疯!他什么都没做!你们别报警!!”老板娘这才放下电话。 那晚,还是两年来第一次,保罗架着喝得烂醉的文生回家。 文生的头斜倚在他的肩上。 “文生,请你安稳地睡一下,到我走之前,都别再为我找麻烦了,好吗?” 保罗把文生抱到了自己的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却自房间里,拿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 他没有再碰他,像往常一样地碰他。保罗只是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文生睡觉,就这么看了一整晚。 “这是最后一晚了,从此以后,你与我,就要各走各的路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得一个人好好地过下去,知道吗? “不要再给西奥添麻烦……他不像我,不能说走就走,把你撂下不管。” 直到东方泛出鱼肚白,太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之前,保罗都持续对着文生的睡脸说着话。 “不论是在马铃薯汤里偷加颜料,还是在夜间咖啡厅里拿玻璃杯丢我,” 保罗低头呢喃道,不知是在说给对方听,抑或是说给自己听,“其实,一直以来,我真的有很多、很多足以离开的理由,但是,你知道吗? “或许我从来都不怕被颜料毒死,或是被碎玻璃毁容,我怕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你炯炯有神的眸子、你那引火自焚的热情。 “为了绘画,你已经在慢性自杀了;我不敢见证你的后果,也不想……慢慢地、无声地,被你的爱烧死。” “文生,别总是拿你的灵魂当作燃料,试着把你所看所闻的一切都燃烧殆尽。你让所有接近你的人都别无选择,只能离你远远的。 “你虽然是个天才,同时……也不过是个太过害怕寂寞的笨蛋罢了。” 当他把这番话说完的同时,他也终于厘清了自己的思绪。 保罗忽然发现,难怪文生会在咖啡厅里对他挽留不已,因为除了西奥.凡高以外,这世上,当真只剩他,保罗.高更,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文生.凡高的人了。 “难怪他不想我走。可正是因为我太理解他,我知道他总是不知不觉间伤害我,更糟的是他总要伤他自己,他总是在为着我心碎。 “我要看着他心碎而死吗?我不得不走。 “文生,你真是个可怕的人,可我却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你。” 保罗拨开文生的前发,低头亲吻了他的额头,睡梦中的文生不由得露出浅浅的微笑与小梨涡。 ※ 保罗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文生并不清楚。 外头的风雪依然很大。 保罗叫不到愿意载他离开的马车,却已经收好了行李,干脆去宿在妓女户里,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一切,作为一个不完满的结局,停留在昨夜,就已经很好了。 妓女醒来以后,只见保罗连上衣都还没穿,就迫切地坐在床边涂鸦,材料极为简陋,不过是铅笔,还有两只随手拾来的蜡笔,其中一枝是钴蓝色,文生最喜欢的颜色之一,被保罗拿来画人像的眼睛颜色。 “大画家,你在画什么啊?” 那妓女自床上坐起身,慵懒地坐在被子里,亲暱地依偎着他的臂膀。 这些动作,竟更让保罗想起了文生,想起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夜晚,这使得他脑中的灵感更加喷薄,速度极快,不能遏止,简直要抓不住了。 他画得急促而慌忙,尽管他嫌这个女人妨碍他创作,却连赶走她的时间都没有。 他匆匆勾勒出轮廓,先把眼珠子上了色。 那本素描本上,画着一个生着凤眼的女人,画中人有一头比红莲更加鲜明的红发,怒放如火焰的颜色。 “我不记得这附近有这样一名女子,红头发的人,除了红疯子以外,没有别人了吧?还是说,那是你的新爱人吗?”妓女好奇地问道。 “是……我的爱人。” 等到大致的轮廓都画完以后,保罗才开始仔细地描绘外观。 那名女子的头发和身体,都像是雾一样,令人看不真切;五官则几乎像是某个人的眉目。 “他的外貌,一笔一笔,都画得像是刀刻的一样,太过深邃,太过用力了。那是苦行僧的外貌。”保罗说道。 那张涂鸦,或者该说是隔空素描,一直到大溪地,保罗都收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