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霸凌自己的人硬了

    ph酒吧里。

    土味dj震耳欲聋。

    坐在c位的龙哥穿了一身黑，手腕上戴了几串一看就两元店买来的佛珠，右边眉毛断了一截，留下一条淡疤。

    李娇看过去，还真是小混混标配，两人眼神不小心对上，李娇连忙移开眼，淡定的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

    龙哥看着这个女孩，好像有点印象，黄毛说过，叫什么李娇，是他女朋友，还是个学校里的妹子。

    他两个眼珠圆溜溜上下打量着她，黑发齐腰，脸长的不错，眼神瞥见女孩空荡的后背，纹身在迷乱的灯光下反着光，看了一小会，他脸上浮起一抹阴险之色。

    一根烟递到李娇面前，女孩稍微诧异了一秒，便微笑接过，龙哥给黄毛使了个眼色，黄毛立马心领神会，往旁边移了移给他腾出位置。

    龙哥拿出一个雕着龙纹的打火机，点燃女孩指尖的香烟。

    宁柏仁端坐在沙发靠边的位置，眼神时不时往李娇那边瞟。

    女孩浅浅咬着烟蒂，娴熟摇着骰子，周围的人不停往她杯里添酒，和一群看着就不正经的人谈笑风生，她抬起眸，狠狠吸了一口手上的烟，又缓缓吐出，不经意看向宁柏仁所在的位置。

    两人隔着烟雾对视，朦胧中，宁柏仁看清了她眼神中的轻蔑和深深的厌恶。

    他快速低下头，心脏隐隐抽搐，为什么呢，她会如此讨厌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宁柏仁试图在记忆中找出原因，他比李娇小了一岁，她父母对他不错，特别是拿出满分成绩回家的时候，饭桌上的鸡腿总夹在他碗里。

    “娇娇，你看看人家宁柏仁，他为什么每次都能考一百分，你为什么不可以？”

    李娇鼓着腮帮子，眼神充满怨念死盯着宁柏仁。

    他顿了顿，将碗中的鸡腿夹给她。

    李娇快速扫开他的手，鸡腿也被打掉，落在地上。

    “你这死孩子，又发什么神经？！”

    那天她饭也没吃，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下午。

    再到了高中，她整个人就越发变样。

    不止一次，他在厕所看见李娇和她一群所谓的朋友，把一个女生堵在墙角，几人轮流掌掴这名女生，更恶劣的是还扒开她的衣服，用脏臭的拖把头捅人家下体。

    可霸凌者的脸上居然是笑着的。

    李娇和那伙人似乎发现了还有他人存在，一个女生推了一下李娇的手肘，示意她往后看。

    看到宁柏仁的瞬间，李娇脸上满满都是嫌恶，鼻腔发出一声冷哼，“真晦气，怎么是这个杂种。”

    旁边人不解问道，“杂种？”

    李娇满不在乎的耸肩，声音淡淡的，“他有个吃牢饭的爸，妈也不知道是谁，估计是哪个做鸡的吧，这不是杂种是什么？”

    宁柏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被她的话刺激的浑身发冷颤，那一瞬间他觉得李娇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一个女生拍着手，刺耳的笑道，“哇，那不是和苏慧很配吗。”

    众人斜视了一眼躺在地上衣不蔽体的女生。

    “哎，你说这么配，要不……”那个女生边说边走到宁柏仁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裤裆。

    宁柏仁被吓了一跳，缩着肩往后退了几步。

    众人看见他畏缩害怕的样子，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那个女生对躺在地上的女生张了张手，嘴角上扬，夸张的说道，“哇，他鸡吧好大，苏慧你不得shuangsi啊，哈哈哈。”

    宁柏仁吓得拔腿就要跑，那群女生上前将他围住，连拖带拽，后腿窝不知被谁踢了一下，膝盖一软，他就跪在苏慧身前。

    看着眼前的女生一丝不挂，身上到处都是污渍，厕所还时不时飘来恶臭，他浑身冒着冷汗，厚重黑框下的瞳孔放大收缩，心底在叫嚣，不可以，不可以，身体却软的像瘫泥，他没有勇气反抗，自卑懦弱已经刻进他的骨髓。

    一米八的大个跪缩在地上，显得弱小卑微。

    他，宁柏仁，天生就是一个懦夫。

    一群女生冲上去就要扒他的衣服，粗暴的扯下他的裤腰，眼看那条灰色的内裤就要暴露出来。

    “行了，没必要。”李娇靠在墙上冷冷说着。

    她出声阻止，是李娇体内攻略者残存的良知。

    今天的任务只是霸凌同校女生，没必要把他牵扯上。

    她的开口，打散了众人的兴致，宁柏仁扬起头看向李娇，发现她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唇形的弧度冷漠不屑，就算看了他，也是那副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

    这段记忆深刻又痛苦，像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

    光是想起，后背就控制不住冒冷汗，浑身恶寒发抖，宁柏仁攥紧拳头，转身离开卡座。

    来到卫生间，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打在脸上，一捧接一捧，突然隔间传来几句对话。

    “龙哥你要真喜欢，送你。”

    “可以啊，黄毛，上道了。”

    “兄弟之间，什么送不送，龙哥可是我大哥。”

    “待会把那妹子灌醉，拖进来轮了，怎么样。”

    紧接着，厕所隔间传出三人猥琐的笑声。

    宁柏仁就这样听完全过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她的报应来的这么快，裤袋里震动起来，宁柏仁拿出手机看来电，王阿姨。

    他接通，恢复清冽的嗓音，“王阿姨，怎么了？”

    “柏仁啊，你和娇娇回家了没有，这几个月我和你李叔去外地工作，你要把娇娇照顾好，知道吗。”

    宁柏仁陷入沉默。

    酒吧卡座，只剩个女孩坐在那。

    李娇倾斜着身子，整张脸醺醉泛红，眼神都已经涣散朦胧了，今天是她下线的日子，可是一想到要被黄毛那种小混混日，胃里就翻江倒海，只能一杯接一杯往嘴里倒酒，企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醉酒的人没有时间概念，李娇只在迷糊间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人抱起，那人的胸膛好硬，硌的她生疼，她在那人怀里不安分的扭了扭，一股清冽的香气钻入她的鼻息，嗯……有点好闻。

    宁柏仁很轻松地把她抱上了出租车，他冷冷看着怀里的女生不停蹭着他的胸膛，强硬拉开，又贴上来，像一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他之所以这么好心，全看在李娇父母的养育之恩，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恨她，他巴不得李娇坠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一幕被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的一清二楚。

    司机cao着一口塑料普通话，打趣道，“小情侣闹别扭了？哎呀，有什么好吵的咯。”

    宁柏仁拉下脸，开口打断，“我们不是。”

    司机顿了顿，思索了一会，然后猥琐笑道，“哦～约的，是不。”

    宁柏仁满脸黑线，只觉得无语，于是不再搭司机的茬。

    那司机却像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

    “哦哟，现在的年轻人，对感情一点都不负责的。”

    “像我们那个年代，订了媒连手都不敢牵一下的。”

    ……

    直到下车，宁柏仁都感觉那司机的声音还回荡在他耳边。

    ———

    这是个老小区，楼道里的灯坏了，住户们都不愿出钱买新的，渐渐大家也就习惯黑灯瞎火。

    宁柏仁往裤袋里找钥匙，李娇一直紧紧抱住他的腰阻拦，他用力扯开，她又贴附上来，好像自带了个强力吸盘。

    两人就这样反复拉扯，他额头都沁出薄汗，宁柏仁没想到李娇喝醉了是这幅样子，跟她醒着的时候判若两人，他无力的靠在门上，嘴角扯了抹无奈的冷笑。

    他干脆自暴自弃的靠坐在门边，下一秒，女孩又扑进他怀里。

    ……

    宁柏仁想，李娇一定被夺舍了。

    周围黑漆漆的，他耳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音，月光穿过楼道里的镂空窗映在女孩脸上，浓妆也被汗水弄花，微微仰起的脸庞，泛着点点湿意。

    这张脸，清秀素净，皮下的心，险恶肮脏。

    终于，她没有那么闹腾了，宁柏仁从裤袋拿出钥匙开门。

    ———

    他抬起李娇的手搭在自己的肩，用脚轻踢开她的房门，终于走到床边，宁柏仁嫌弃的拉开她的手，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把李娇往床上一扔。

    “唔！”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一起栽在床上，宁柏仁没想到李娇的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他就这样重重的的压了上去，身下的女孩发出一声闷哼。

    隔着布料，他都清楚感受到身下人的柔软。

    几乎是瞬间，硬了，宁柏仁保证，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年轻人的血气方刚而已。

    何况，他怎么可能对一个霸凌自己的人有那种想法。

    他连忙支起身子，想逃离这里，那双手又覆上来，手指不轻不重胡乱挠着他的背，痒，胀。

    ……

    该死。

    宁柏仁是真的有点恼怒，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情绪，他扣住李娇的脸颊，眼尾微红，低哑克制，“李娇，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孩终于睁开眼，眸里蒙着层雾气，委屈的努了努唇，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想……想睡……”

    ？

    宁柏仁只觉得被雷劈了一道，是他疯了，还是李娇疯了，他死死盯着她，眼神复杂，嘴角抽搐，脑子突然闪过什么，黑框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

    他淡淡问道，语气冰冷，“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