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顾：零度的亲吻

    ［面对面的我们，像两个陌生人］

    两个队长被叫到会议室商量下次的团建活动，两人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开口。

    “我的想法是……”顾子尧主动打破了无人开口的僵局。

    一向不善言辞的人，在工作的时候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只是依然说话简明精炼。不到十分钟顾子尧就向柏闻阐述完了自己的构思，“你的想法呢？”

    “就按你的来，顾队长。”

    ……

    空气里充满了恼人的沉默，落针可闻。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个人面对面却没了话说，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或许是柏闻生病时被拒绝的关心，又或许是深夜无人接听的电话，再或许是多次的失约，在一起快四年的情侣好像迎来了一个不可避免的考验阶段：过则过，不过则散。

    “讨论好了吧，我出去了。”柏闻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角，姿态端庄地走出了会议室。

    【零度的亲吻，最礼貌的双唇】

    两人约好的约会日，顾子尧在寒风中站了两个小时，没有等来柏闻，有的只是萧瑟的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尽数砸在他身上。

    没有事先的告知，柏闻放了他两个小时的鸽子。

    再等等吧，说不定是有什么事绊住脚了呢，顾子尧这样想。

    天空中飘起了小雨，顾子尧躲在屋檐下却好像也被淋湿了，索性刚下雨不久就看见了柏闻的身影。

    斜风细雨中，男人穿着驼色大衣，撑着一把漆黑的大伞，步伐从容，身姿挺拔，一如既往地优雅。

    眼睛有点花，他想。

    顾子尧没再多想，站到伞下自然地接过了伞给柏闻撑好，装作不经意地开口：“今天怎么……”

    话没说完，柏闻便吻了上来，薄薄的两片嘴唇只是贴到一起，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有事，别问。”

    “好”故作无所谓地应了声好，顾子尧的心却有些轻微的抽痛。

    已经到了用亲吻来堵嘴的地步了吗？

    【我们在等着谁先开口】

    团建活动来临，两团又久违地坐到了一起，而向来亲密的两个队长却分开坐得远远的，分别坐在沙发的尽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两个人是优胜者，其余七人正在进行惩罚项目。很快，江恪的惩罚结束，顶着满脸的鬼画符就往柏闻身边凑，柏闻嫌弃到了极点连往旁边躲，却又被江恪拽住手腕。

    “怎么不和酷哥一起坐？怎么，感情生变了？我说你和酷哥都不大可能干出来背叛感情的事，有事情可一定要说出来啊，别俩人都整天瞎琢磨，啊”

    “我和顾子尧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滚”柏闻毫不留情地挥开江恪的手，“没大没小。”

    “别介，说的好像柏大队长你多大一样……”

    “聒噪”

    坐的远远的顾子尧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当他们是在“打情骂俏”，端起桌上用作惩罚的酒就一杯杯地往嘴里灌。没人制止他的动作，或许是默认喝醉了柏闻会照顾。

    惩罚环节结束，红馆众人纷纷站起来准备离开，柏闻也顺势站起。

    江恪却推了柏闻一把：“柏大队长就留下照顾酷盖吧，他喝挺多的。”

    “江恪，你……”

    “是啊，柏闻前辈你帮忙照顾一下子尧吧。子尧喝醉了认人，我也不是太抬得动……”

    “好吧，”柏闻状似妥协地答应了下来，看向红馆众人：“我不在不许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如有违反，家规处置。”

    江恪rou眼可见的笑了一下。

    “尤其是你，江恪”柏闻甩过去一个眼刀，哼了一声。

    “顺带一提，请大家积极监督。检举者有奖。”

    “知道了，柏大队长……”江恪不情愿地拖长了声音答道。

    “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好的，队长。”

    “我一定乖乖的！”

    众人终于离开，小白楼的人也全都没了踪迹。

    人都走光了终于可以不再装作开心了，柏闻舒了口气，来到沙发旁从上俯视着趴在桌子上的人。昏暗的灯光照不透他的眼睫毛，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喝了太多酒的脸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

    “上楼睡，顾子尧。”

    顾子尧闻言睁开了眼睛，看见的却是柏闻放大的面庞：他是想抱他上去！

    “不要……”

    柏闻闻言一僵，愣在当场：都不让抱了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顾子尧的手臂已经抱上了他的脖颈。

    “上楼吧”柏闻这才把顾子尧搬到楼上，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顾子尧就一个发力把他摔在了床上，随即迎上来的是guntang的嘴唇。口腔中还带着nongnong的酒气，舌头也好像喝醉了发了疯似的找寻着他的。

    柏闻不紧不慢地回应他，眼神却一直移向别处不肯看他。

    亲吻停止了。

    “柏闻，看着我。”

    柏闻不再偏头看别处，却闭上了眼睛。

    顾子尧伸手掰过他的脑袋，额头相贴：“看着我啊！”

    顾子尧几近崩溃，声音里几乎带上了祈求。

    柏闻这才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赤红的血丝，顾子尧也不遑多让，眼眶都红了。

    “顾子尧，我们……”

    顾子尧有些惊惶地捂住了柏闻的嘴，生怕从那里吐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柏闻却不同意他的逃避，费劲地挪开他的手：“暂时分开”

    说出口之前百般阻挠，真的说出口了顾子尧反而冷静了下来，恢复了滴水不漏的样子。

    “快四年了。”柏闻听见他说，“一定要……”

    “顾子尧，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难以修复的裂痕，你我都知道。”

    “试着去修补呢？”

    “不行”

    “好，柏闻。最后一次，做吗？”我不信你对我没有半分留恋。

    “好。”柏闻想笑，可只是说这一个字就让他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声音有多难听。

    （拉灯）

    【表面的笑容，让人更难受】

    柏闻本来打算一大早就走，避开顾子尧，可是一醒来不说天光大亮至少开了窗帘的房间已经不再昏暗。

    只是顾子尧却并没有在房间。

    正好，柏闻想，他应该不想见到我才对。

    整理好着装刚打开房门便迎面撞上顾子尧，两人的眼里皆是错愕。顾子尧低头掩埋掉内心的伤心，抬头嘴角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

    “走了？”

    不想笑就别笑了，很丑，柏闻心想。

    “嗯。”柏闻也扬起一个微笑，是在韩国务工时练出来的专业笑容。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我不难过我会好好的】

    “恕我逾矩，”柏闻说着轻轻地抱住了顾子尧，“我走了。你……”

    “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劳费心。”

    “嗯……”柏闻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了这个字。

    柏闻离开的时候，林致正好在一楼，还没来得及叫住柏闻，猛然听见二楼传来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

    柏闻听到声音，停滞了片刻脚步。

    林致着急的往楼上跑去，只来得及说了声柏闻前辈慢走。

    柏闻应了声嗯，看到林致来到顾子尧的房门前，这才又提步离开。

    “子尧，你摔了吗？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帮助？”

    “没事，不用担心。”顾子尧冷眼看着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杯子，那是两年前生日柏闻送的咖啡杯，送它的人走了这东西也跟着碎了。

    “是在告诉我都无法挽回了吗？”顾子尧喃喃，看向窗外逐渐缩小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