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二 新的力量
罗布斯大公爵很开心。 虽然他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才打发走那些贪婪的贵族，但是他所期待的东西最终还是拿到手了，看着眼前这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漆黑宝石，一向行事果断的大公爵也露出了患得患失的表情。 “这是我的主人特意为你准备的魔力核心，是用精灵一族特有的生命之石为依托，灌注了某位恶魔大人的魔力，只有拥有了魔力核心才能够像恶魔大人一样自由施展魔法。” 吉文并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来自商人的习惯还是让他详细的介绍了一下手中宝石状的核心。 妖精森林所特有的生命之石并不珍贵，只是比较稀有而已，但是以之作为媒介却可以让人类的身体也能够逐渐适应恶魔的魔力，这样的转化方法比起直接将人丢到魔界的入口更加有效，也更加安全。 “就是说有了这个核心，我也能够成为强大的从者？” 尽管已经努力在吉文的面前摆出冷静的模样，但是那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魔人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却有许多其他动物甚至是植物被魔化的记录，因此将人类魔化是曾经教廷研究过的课题之一，希望能够借此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 旧教廷以恶魔为敌，却觊觎着恶魔的强大力量，所以他们在研究魔法奥秘的同时也在尝试着将人类的身体改造成像魔法种族一样适合魔力的容器，而魔化就是其中一种研究的方向。 事实上信仰恶魔的末日教派正是当时教廷中崇拜力量的一支，他们认为神迹是一种力量的体现，既然恶魔掌握着力量，那么为什么不能崇拜他们？在那个时代，拥有这样的想法毫无疑问就是异端，旧教廷也因此对内部进行了清洗，将恶魔的召唤魔法列为禁术，而魔化的方法更是禁术中的禁术，应该被永远封存起来。 这些遥远的故事在南方王国的一些古老家族中都有记载，因为当时正是这些南方贵族们收留了那些自称末日圣徒的家伙，他们信奉毁灭才是一切的真理，恶魔最终会君临世界，所以他们以恶魔为信仰追求力量。 当时南方王国所在的地方距离圣都很远，也不是圣战的战场，因此并没有如今这样繁华，他们渴望改变世界的力量，所以暗中与末日教徒们合作。 虽然信仰革命后教廷也来到了这里，而且凭借教廷带来的财富和影响力，南方王国一跃成为大陆排行前三的强大国家，但是末日教派带来的影响却远远没有消除。 李立曾经奇怪为什么南方王国的贵族会选择加入末日教派，他们原本应该衣食无忧才对，即使对地位有所渴求，委身于这个极端危险的组织依然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但是对罗布斯大公爵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那群家伙的祖辈甚至有可能是那最初一批的末日教徒，他们的后人加入这一组织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因为末日教派对于恶魔魔法的研究甚至在教廷之上，有些魔化的血脉所展现出的天赋甚至要优于教廷精挑细选的神官。 南方王国并不打算就这些事情深入追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谁会主动去招惹那群疯子，况且早期的贵族们多少都会和末日教派有些牵连，哪怕不久前在教廷的影响下通过了针对末日教派的议案，真正采取行动的贵族依然只是少数。 “或许会，或许不会，一切要看你自己。” 吉文模糊的回应着。其实他知道，所谓的恶魔核心不过是从恶魔的从者身上分割出来的魔力碎片，从质量上确实要比自己好上一些，毕竟石像鬼在恶魔的从者中也是位于最底层的。 然而吉文所获得的能力却是他最需要的，借助搭档的力量，他可以轻松的让所有的石像鬼服从他的命令，甚至可以让石像鬼化为石头潜藏在某处，吉文和他的主人一样不喜欢用武力解决一切，在他看来能用智慧解决的问题却非要用蛮力，这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怎么使用它！” 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是大公爵的表情已经变得坚定起来，要追求改变命运的强大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这个答案从他询问吉文是否还是人类时就已经确定了。 “带在身边就可以了，虽然直接吞掉效果可能会更好些，但是好吧，当我没有说过。” 吉文摆摆手露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他没有想到这位王国的大公爵会如此果断，直接将这块石头吞了下去。 魔化的过程可以看做是一种用魔力逐渐侵入并改造身体的过程，由内而外固然效果最好，但是这么大一块石头吉文是吞不下去的。所以他选择的是植入的方式，将从搭档那里切割下来的碎片刺入自己的身体，虽然疼了一些，但是效果却十分不错，现在他已经适应了身体内魔力的变化，正式踏入了魔人的行列——虽然他这个魔人在战斗方面还不如石像鬼。 “味道很糟糕，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 吞下魔力核心的大公爵还有心情开玩笑，吉文也只能附和的点点头。那名从魔其实是人类社会中臭名昭着的食尸鬼，是一种与石像鬼相差不多的底层恶魔。因为它们经常与尸体打交道所以身上总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这种味道也经由魔力注入了这枚魔力核心之中。 吉文认为留在罗布斯领的大公爵不具备像自己身边这样的石像鬼军团，所以安全上必须有所考虑。所以吉文推荐让大公爵学习亡灵魔法支配地下的死者，这是一种十分廉价的办法，只要付出一点魔力，会有无数的帮手挣扎着从地下爬上来，当然那画面对于人类的感官而言还是满惊悚的。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适应魔力核心，将其彻底纳入自己的身体中。” 吉文觉得这一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罗布斯大公爵是一位十分聪明的人，忽然有这种的冲动的表现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依然耐性的为其解释了一下后面需要做的事情，但是考虑到对方直接将魔力核心吞了下去后续的解释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哦哦！是这样吗？力量已经涌上来了！！！” 罗布斯大公爵再次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感受到魔力在体内流动并不断冲击的感觉，很快开始翻腾起来。 “我想那是因为吃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引起的反胃而已。” 吉文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提醒一下这位新加入的伙伴。魔力的适应过程没有什么明显的征兆，因为不适应的全部因为魔力冲突而死亡，这个过程通常要经过数年的时间，如果这颗魔力核心不是自家主人创造的的，凭借人类那种半吊子的模仿能力，或许死亡率还要更高一些。 “这颗魔力核心有什么作用，能够让我使用强大的魔法吗？” 将这颗口感并不算好的石头吞下去后，罗布斯大公爵才重新恢复了思考的能力，他迫切的想知道以未来为赌注的自己究竟获得了怎样的力量。 “恶魔的核心是魔力的源泉，它只能赋予你力量却无法让你掌握技巧，如果追求更加强大的魔法，你还需要认真学习一些关于魔人的知识。” 吉文知道，关于禁忌的的描述，南方王国要比利贝尔特多出许多，毕竟这里也算是禁忌魔法的源头，很多类似的研究都是旧教廷时期末日教派的研究成果，在这方面大公爵要比自己这个曾经的利贝尔特人清楚的多。 “就是说目前没有任何用途？” 大公爵显然十分失望，他没想到自己所追求的力量居然还要付诸努力一点点学习，按照他的理解，恶魔赋予人力量的方式简单而直接，自己应该直接一步踏上力量的巅峰才对。 很显然，大公爵将魔人与恶魔的契约者弄混了，确实恶魔的契约者尤其是依附型的恶魔很容易给人造成魔人化的错觉。研究这些的末日教徒也在记录中刻意隐藏了这些消息，以至于后续很多人将占据契约者身体的恶魔当成了魔化的人类，以恶魔的智慧想要模仿自己的宿主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付出就能得到的回报往往是陷阱，现在闭上眼睛，感受下从魔力核心中涌出的气息。” 吉文没有打算给大公爵普及这方面的知识，他对于恶魔的知识同样十分贫乏。利贝尔特不禁止恶魔的信仰，但是末日教徒的行动却远没有南方王国的同胞那样猖獗。 作为利贝尔特教派中的重要人物，吉文非常清楚那个号称自由的王国有多么可怕。教廷遗留下来的并非只有无用的雕塑，那遍布全国的教会就是一双双监视的眼睛，王国授权利贝尔特的教会组建属于民间的十字军，其本身就有防范不稳定因素的考虑。 在权力的分配上，利贝尔特的王室要比曾经的旧教廷精明的多。 “闭上眼睛？我不需要像那些菜鸟魔法师一样先学习冥想。” 尽管如此，罗布斯大公爵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闭上了眼睛，恶魔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的魔力核心，大公爵同样想体验下所谓恶魔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除了北方王国外，其他两大王国的贵族几乎都会学习一些魔法，不管能不能用上，魔法都会被视为一种才能，如同吉文那学习魔法的吉尔一样，哪怕没有继承家族的财富，一个魔法师的身份也足以让他留在贵族圈中。 作为老牌贵族的罗布斯家自然也不会例外，死去的罗伯拥有着不错的魔法才能，只是一心想继承家族的他没有在这方面多做努力。大公爵本人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师，所谓合格就是在毕业线以上，平均以下的程度，在贵族中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许久没有使用过的魔力再次流转起来，显得有些生涩，看来无论是知识还是力量如果长久以来都不使用很容易被忘却。 以大公爵的水平暂时还无法察觉到自身魔力的变化，但是在魔力的感知中，身边有两个十分相似的魔力源在不断跃动着，仿佛黑暗中的灯塔一般。 “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罗布斯大公爵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同时也理解了自己感受到的一切。传闻中恶魔有着能够相互识别的能力，或者就是使用眼前这样的方式。 “看样子已经能够理解了，那么约定已经完成，接下来会传达主人的指示。” 吉文是名优秀的商人，所以非常清楚交易的原则，支付完报酬并且由对方亲自确认后才会开始讨论下一步的交易，这样有助于维持双方的友好关系。 没错，现在的吉文已经将于罗布斯大公爵的合作视为一场交易，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免像上次一样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情况。 上次自罗布斯领返回后，吉文仔细考虑了自己与大公爵的差距，发现无论是魄力还是手段自己都要比对方逊色许多，毕竟商人出身的自己无论是眼界还是经验都比对方差许多，如果论玩弄手段，连罗伯都比自己强上许多，更不用说他家老子了。 所以认真思考后的吉文决定换一种方式，交流方面自己确实不是对手，但是如果论交易的对象，自己的客户中连利贝尔特的女王都有，只要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一个优秀的商人有无数方法可以让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支付代价。 “是黄昏的恶魔大人吗，如果可以能否告诉我大人的称呼？” 大公爵想要的自然不是吉文这样区区一个从者能够给予的，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套出对方主人的信。如果可以，抛开吉文这个“中间商”，直接与对方接触或许可以获得更多利益。 “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主人的名字，你可以继续称呼其为恶魔大人，我想主人不会介意蝼蚁的想法。” 适当的敲打一下可以让新人更加老实一些。 吉文不太喜欢和这些南方王国的贵族打交道，因为他们的贪婪总是令人头疼。贪婪的商人可以利用手中掌握的资源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贪婪的贵族只会用权力得到一切，和利用规则的前者相比，制定规则的后者显然更难对付。 “好吧，希望恶魔大人能够遵守约定。” 被对方察觉到意图的大公爵耸耸肩，这个小家伙比上次难对付了一些，看样子学习能力不错。 “这点还请你放心，人类的王国将成为你未来的领地。为此主人赐予了你最适合的魔力核心，恶魔大人的强大不仅仅是因为魔法，你的魔力核心将赋予你与众不同的力量——支配亡者。” 吉文用他惯用的商业语气为大公爵描述着他的强大，当然他所叙述的内容没有半分虚假——食尸鬼的魔力沾满了亡者的气息，拥有这种魔力的罗布斯大公爵必将成为人类中屈指可数的亡灵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