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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阵皱眉。但想到毕竟是来到人家的时代,即便无关紧要的吐槽也会显示出那么点居高临下的傲慢,任恒渊便收敛了情绪。他也没想那么多,顺着走廊往前走,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左右张望着似乎对一切都很好奇。在消毒水味道浓重的走廊转悠了一圈,他有些尴尬地停下脚步,立在走廊正中间朝齐绍骏开口:“话说,你们这怎么出去?”【哈?】“怎么出这医院?”【坐电梯或者走楼梯。】“楼梯?”皱眉,任恒渊反应了一下,“是那种螺旋式需要人力的那个?”【人力?】齐绍骏有点想笑。【对,就是你用两条腿走的那个。】“我去。”任恒渊慨叹着,一边摇头一边说,“厉害了,今儿长见识了,能见着以前只在历史书上看过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楼梯和电梯在哪儿,但任恒渊立在走廊中间眯着眼观察周围人的走向,他跟上一拨刚从另外一个病室和家人告别的路人,很快就找到电梯前。跟着那帮人慢悠悠地等电梯,任恒渊没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我说。”【嗯?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别老说话,回头人以为你神经病,没事儿就自言自语的。】“不是。”虚着声音,任恒渊揪着自己领口,装模作样地咳嗽,“我就是想吐槽你们这‘电’梯的效率。”【慢,是吧?】“呵,猜得真准。”齐绍骏笑。好不容易等任恒渊绕出了医院,齐绍骏注意到自己视野总是落在前方行人、车辆、建筑还有各种树木上,半天没走路的意思。【怎么,还没看够呢?】“有点意思。”任恒渊挠着脑袋,走到医院旁边的马路牙停下脚步,“你们这边的天是真辽远。”闻声,齐绍骏大概能想象出任恒渊那个时代所谓的多层平面交通占满天际的情形,毕竟21世纪虽然跟对方的时代比起来没那么发达,但科幻片还是灌输过相关理论的,他不是没有思想准备。“对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任恒渊暂时放弃了对周围环境的探索,走到人流相对较少的一处街角边站定朝齐绍骏开口,“你平常都跟什么人联系比较多?抱歉,没刺探你隐私的意思,主要是如果我哪天突然从你身上消失,你可以大呼万岁,不过万一我走不了,这身体就只能我控制,了解一下你的情况比我自己瞎猜要保险点不是么。不然就像你说的,万一露馅,别人以为咱是神经病直接把这身体弄到精神病院去,那可就有意思了。”对于任恒渊的提问,齐绍骏沉默了一阵。倒不是对方这种涉及个人生活的问题让他有多反感,只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把自己到现在的人生解释给这小子听。等了一会儿见齐绍骏仍然没开口,任恒渊耸了耸肩,道:“了解,如果你实在不想说的话也没事,我慢慢学,尽量不给你捅篓子。”【不是。】齐绍骏组织着语言,把自己入狱前、入狱后还有出狱的时间段一点点拼凑起来。——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的人生没什么特别刺激的事情。——想着这小子的职业,齐绍骏能隐隐约约摸出对方可能的喜好倾向。“无所谓。”任恒渊笑得爽朗,“现在我来了,保证你人生从今天开始变得有趣。”听到这里,齐绍骏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经历了这几十分钟的情绪跌宕,听这萍水相逢的小子说这么一句话,他竟莫名有种心下一暖的感觉。【你确定想听?】“我刚才问过这废话你又来一遍。”任恒渊捣鼓着病服领口,笑意不减,“话说你讲完咱就去换件衣服,这玩意儿太透风。”【可以。】“说吧。”任恒渊靠着墙,盯着天空。【昨天我刚出狱。】齐绍骏说完等待这句话给这小子造成的爆炸性效果。几秒后,任恒渊一声幽幽的哧叹:“卧槽。”【怎么了?】“这还叫人生没刺激。”任恒渊伸手揉上发梢,“你这是得干了多刺激的事情才进去的?”【被陷害的。】任恒渊:“……”齐绍骏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回应,忍不住重新开口:【你不信我,对么。】“不好意思。”任恒渊耸肩,语气稍稍凉了一些,“我以为你是敢作敢当的人。”【如果我告诉你我被人算计进了监狱熬了15年,最开始那几年每天在监狱里辗转反侧地想怎么真去杀人放火,你信么。】眉梢微微蹙起,任恒渊收敛了先前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认真起来。【我当时大学没毕业就被一家公司看好,如果没出这档子事儿,现在估计也事业有成了。】任恒渊的视野转向地面,齐绍骏能看到对方似乎在研究一颗石头。知道对方很可能像他所有认识的人一样不信任他,齐绍骏也没抱什么期待。“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对。】“你失去的那些东西不完全是沉没成本,想收回来还是可以的。”【……】“既然被冤枉了,我就帮你追查追查你以前的事情。”齐绍骏听任恒渊那颇为坚定的话语,皱眉思考着对方的提议。“不过相对的,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什么?】“帮我找回28世纪的方法。”第5章005任恒渊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让齐绍骏立刻便看到自己当年的那份热血。几乎已经找不到那种勇往直前的冲劲,齐绍骏潜意识里更想知道的只是真相,对于当年的人和事,他认为自己已经没那么多精力去讨伐正义或者辨别对错。毕竟无论当年陷害他的人现在怎么受惩罚,自己那逝去的年岁已经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我答应帮你找回28世纪的方法,不过刚才你说帮我找回我的事业名誉那些就算了,能知道真相我就足够。】齐绍骏知道,有些东西挣扎太多弊大于利。闻声,任恒渊笑了笑,摇头开口:“大叔,如果你真甘心了,刚才也不会那么感慨。”顿了顿,他耸肩,“我看你只是觉得做到这些事情的可能性太小才选择放弃的不是么。”【有些东西不是你看看表象随便猜测就能得到结果的。】齐绍骏语气严肃,【尤其是人心这种东西。】“说得好。”任恒渊原地做着深蹲起,“人心难测这说法我不反对,不过有那么个机会找回原先失去的东西却懒得去追寻,这不是很浪费的事情么。”【小子,你要明白——】“行了,其他不用说了。”任恒渊继续做着深蹲起,“现在这身体我控制,所以我做决定。”【……】齐绍骏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跟任恒渊争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