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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查无此人。

这是火神对狐之助所说的话所能得出的唯一结论。档案中没有伽蓝·阿默莱的名字,换句话说，他并非审神者，是不该出现在这边的世界之中。

“这么说来,是入侵者？”药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是。”鹤丸斩钉截铁地否认了这个想法，“倘若是入侵者，那个排除异己毫不手软的时之政府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说完,他深深地望了火神一眼。

火神竟然读懂了对方那短暂的一瞥中所要传达的信息。他犹豫着，但最终还是顺着鹤丸的思路接了下去：“除非……”火神以异常缓慢地语速慢慢地开了口。他知道一旦将这个回答说出口,一切都会如逆向袭来的洪流一般朝着无法掌握的糟糕事态发展。

火神深吸一口气,像是吞了一块怎么也无法消化的石头，棱棱角角都硌得他喉咙生疼。

“除非,有人默许了这种存在。”他特意避开了时之政府这个敏感的字眼。

话音刚落,狐之助就倒吸一口冷气，它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火神。时间像是被冻住一般，没有人开口说话,就连狐之助身上因遇到危机情况或者惊愕过度而竖起的绒毛都始终没有垂下来的迹象。

过了半晌,狐之助才慢慢地开口：“审神者大人，您刚才那番话,是认真的吗？”它将狭长的狐狸眼睛微微眯起，显得既危险又几分恫吓的意味在里边。

“这只是火神君自行的判断而已。”纲吉的出现恰好缓和了在一触即发边缘徘徊的气氛,他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巧妙地替火神解了围。

“对吧,火神君。”

为了不再加剧狐之助对他的怀疑，纲吉还不忘强调一下那些话并非火神的本意。

火神唯一能做的只有点头。

虽然狐之助明显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勉强相信了纲吉的说辞。

“具体的情况我还需要和上面进一步的沟通才能得到答复。所以，请您再耐心等待几天。还有……”狐之助顿了顿，廊檐的阴影盖去了它大半张脸，唯独那双金色的眸子亮得反常。

“请审神者大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最后这番话意味深长，火神甚至不知道对方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在某处窥视着这座本丸的某人。

随后，狐之助轻巧地跳下长廊，伴着金色的光芒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呜哇，狐狸这种生物真让人捉摸不透呢。”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感慨道。

“可能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吧，毕竟从来没看到过狐之助露出那种表情。”回想起刚才的一幕，火神到现在还觉得心里膈应得慌，“幸好泽田出现得及时，谢了。”

“我只是恰好路过，感觉气氛怪怪的就进来看看。”纲吉说道，随后他把目光转向了鹤丸。对方似乎早有预感，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直直地对上了。

“而且，我刚好也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鹤丸先生。”他用询问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好啊。”鹤丸意外爽快地答应这反倒让纲吉倍感意外。

敏锐觉察到了接下来所要谈论并非什么有趣的话题，药研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走了，乱。”

“诶诶诶，为什么啊？”乱不满地嘟起嘴，“他们接下来谈论的话题，感觉会超——有趣的，药研难道不感兴趣吗？”

药研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拉起乱的胳膊：“如果大将想说，自然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现在的状况摆明了就是有难言之隐不希望他们知道。

一期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药研说得没错，我没记错的话，今天的马当番是乱和厚？不好好干活的话，会被主殿讨厌的哦。”

“主君才不会讨厌我呢！”话虽这么说着，但乱还是乖乖地跟着一期和药研离开了大广厅。

见状太郎贴心地带着已经烂醉的次郎回房。三日月和莺丸颇为知趣地转移了喝茶的阵地，为他们的谈话创造了私人领域。在帮忙收拾好碗盘之后，长谷部和烛台切也离开了，顺便带走了山姥切让他来厨房帮忙。

“这种清场方式还真是效果拔群呢。”鹤丸看着清冷偌大的房间，调侃道。

“我姑且当做赞美收下了。”纲吉似乎并不愿意跟对方过多侃谈，他急于切入正题。

“鹤丸先生你是怎么遇到那个男人的。”

“一上来就是直球吗，这可真是吓到我了。”这么说着，鹤丸开始试着回忆了一下。虽然暗堕时期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捡起那些零碎的片段拼拼凑凑还是能勉强记得一些事情的。

“我应该是被他捡到的。毕竟杀人如麻的暗堕刀，只要是拥有正常心智的审神者都唯恐避之不及。我感觉……他并不正常。”

纲吉表示赞同：“那个人给我的感觉也是如此。”

火神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

鹤丸接着说道：“普通来说，作为刀剑的我们应该是被锻造或者响应审神者灵力的召唤从而显形的。……但是，对于那个人来说，两者皆否。只要他想，那把刀就会出现。所以，那个人的房间里面未显形的刀剑不计其数。”

“……怎么可能。”火神难以置信地看着鹤丸，但对方的表情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很难相信吧。”鹤丸自嘲地勾起嘴角，“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比起这种凌驾于众多审神者之上的奇特能力，暗堕的刀剑还能有审神者的庇护更像是天方夜谭。”

鹤丸停顿了一下。不知是说得太多口渴还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他为自己斟了八分满的酒，抿了一大口。

“还有，虽说没什么资格说别人，但我还是十分担心大和守的状态。”

“大和守？”纲吉对于突然出现略显陌生的名字，有些疑惑地问道。

“果然我没有看错！”火神有些焦急地打断了纲吉的疑问，尔后意识到自己的音量似乎有些过高，他轻咳了一下，压低声音继续问道：“他……没有什么事吧？”

“是怕加州听见吗。”对于火神这种与外表不符的心细，鹤丸哑然失笑，“虽说不能保证完全没事，但至少他现在被那个人全心全意地爱护着。”

“这么说来，跟伽蓝一起出现在博物馆的少年就是他吧。”纲吉若有所思。

“咦，难道泽田你见过大和守吗？”

纲吉点点头：“火神君，还记得之前我们在警局门口的那次偶然的会面吗？”

“当然。”火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他的宝贝哈雷因超速被那个黑皮扣下这件事，他怎么可能忘记。

“不过，你至今还没告诉我那时候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