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耽美小说 - [风云同人/云风]你若救不醒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扶师弟扶得甚多,自然更是高明。聂风为他出手来救,稳得一稳,因想绝世语出惊人,今夜茶不能尽,酒不能沾,否则呛死桌前,实在不太好看,遂垂手笼袖只作无言。

绝世惹得三人俱是来望,愣罢又道:“当年主人坠崖之后,失忆十二年。我叫人藏着匿着,日子太闷,才化出形骸,便往江湖上逛得一圈。逢见许多刀刀剑剑,店前挂了躺了,都是凡铁,说这些年太平得很,唯是有一件新鲜事。”

绝世说至此处,且看三人面上皆作了肃然,当是大为得趣,续道:“凡铁们说,十二年来老有个飘逸潇洒,生得煞是好看的汉子陪他父亲转遍中州各地的匠铺。言谈之中,只晓二位并着妻儿住在船上,顺江漂流,居所无定,见岸即靠。也不是游历玩耍,乃是为寻一人,果真有趣得紧。”

步惊云闻罢将师弟来望,“唔”一声道:“风师弟,你可曾听过此事?”聂风既为绝世将将把一番旧事卦了出来,且不着眼相看师兄,亦也垂目吞茶,笑说:“人丢了,自然,自然是要寻的。”

如是,师弟一句带笑,已将十二年梦尽闲人对影凭栏,何其妥贴掠将过去。虽则顾望昔时,都是一眼魂断,天下偌大此恨也无处可埋,更拖累了半生身外醉里,眉心未曾开。桩桩件件晓来说得分明,亦多作了唏嘘牵念起卧难平,俱是旧事,便不需再提。

聂风说得自然,步惊云听得愈是自然,两相合衬一衫天衣。师弟候火温酒,师兄未语推杯。聂风待要着迹来看。不哭死神本应素容霜发,盖因炉前烛色太艳,楼头尚有一段明月窥人眉眼,照他鬓角眸底俱是朱红,孤寒之气虽也消融,却嫌妄自怅恨怆然些。绝世瞪眼暗暗来守后话,只闻步惊云又道:“风师弟——”

欲言将尽之际,台前姑娘撩开新韵,匆匆弄得半句,“且将前事付樽中,为君沾衣湿梧桐”。街头更鼓便一声敲,姑娘听了收得琴筝,扪袖施礼,说曲音怨乱,徒惹诸位肠断。言毕又拜了几拜,转下台去。座前纷纷抚掌,猪皇酒中惊起,拍案只道聂风你,你休哭休哭,看你猪叔叔替你把他捞上来。一句语罢,又栽倒杯前。师兄共着两刀剑将聂风来望,师弟摊手却说前辈都是醉话,何必在意。言毕更有一笑。一笑映火极盛,只在素衣乌发照眼之间,再著人相看,似极九重楼外三山负雪,音书都绝失了时节,犹带荣枯圆缺,未知何人得情能解。

步惊云亦觉难解,遂抬眼且看店家楼前收灯卷帘,愣了半晌,依旧来问:“风师弟,你当时下海捞我了?”聂风不甚忐忑,抿茶无言,也是半晌,却道:“大约是的。”师兄又问:“捞了几回?”师弟皱眉想了一想,扣指只说捞了三四回。步惊云不信。聂风来瞟师兄一身稍晴又雨,暗里太是劳心,无奈叹道:“捞了三个月,鱼虾倒是极多。”步惊云听了遂作不语。师弟放他沉默,因想云师兄昔年十二载梦里人间,埋尽前仇旧恨,如今再忆,少不得一思千念,诚然该有一番怔愣休歇的。是以聂风又言:“云师兄,北水乡自然是你一生中少有的安定日子,你——。”步惊云敛袖道声风师弟,你该在原地等我,等我寻你。

师兄身是岫外云一枚,合该只在山间冷,刀前醉。他性自喜散难聚,行过来行过去,偏不下雨,也不叫片叶沾衣,偶得落魄尘间浅溪,拣尽南枝到北枝,一种千般又何处栖停,问人人不知。更是云心无常定,叫谁数归期,数一日两日三千寒暑,数得意迟迟。

步惊云当是若此,一往十二年,他纵然去得何其远,着人频频寻来亦无踪迹,却终会还于长风再起时,师弟候着便是。

惜哉风中之神却万没生出这般心念,闻言凌乱一遭,只说云师兄,我原地等了,可被破军汹汹来势打上门来,也不是我能料想的。步惊云应得一声,更无话。聂风见着委实恍然,只说若有下次,绝不再寻。师兄瞟他两眼,一段孤高薄怒莫如系在眉间。却在欲系未系之间,师弟且将师兄来望。步惊云再看他半眼,唯添一句——再无下次。聂风听了没甚言语,对茶又坐半日。店前掌柜隔着老远拱手有笑:“诸位,诸位,天色太晚,要不楼上歇息着?”绝世听罢挽了猪皇的手臂,复又丢下,面上很是有些怅然,长叹说你这位前辈着实生得太重。

风云便将生得太重的前辈并着刀皇安置罢了,四人楼前团得一堆。雪饮扯着宽袖瞪眼,只问为何我不能与主人同睡?我不占着床,挂檐上也行。绝世于旁得兴,叠声亦道我也行。聂风闻言头疼。步惊云唯是看着坦荡,且捞师弟进屋,回手拂袖只将一刀一剑俱关在门外。师弟见状低瞟师兄掌底云气,因想他师兄面上八风不动,这招排山倒海施得确然高明,遂有一叹。

聂风便在这番慷慨喟叹之中,为步惊云一揽入怀。大抵两人多年以前一朝重逢,相见得太过潦草,未及话与别后旧事,是以现下如今,忡忡卧床竟不能萦眠索梦,只堪遣回从前蹉跎将尽的当时明月,映照一生情难绝,和榻前乱影交叠衣发横斜。虽则风云大半良辰都是东西四散,欲将此身此夜一并来还,当然迟些。迟便迟了,偏生还兼着春深意浓,楼头婵娟素心孤注,很有些矜持,见此cao持未住,囫囵闭眼栽下山去。

作者有话要说:

☆、踏雪

作者有话要说:  啰啰唆唆终于把闲事给写完了~下章就能进圣王线了嘤嘤嘤嘤,我都快要忘记圣王的人设是啥了....【躺

聂风浅眠,便是昨夜折腾半宿,今晨依旧醒得甚早。猪皇推门时候,师弟正且系罢衣带。前辈索性桌前坐了,怀抱雪饮绝世,襟前还剩着酒渍,只把刀刀剑剑俱往台上堆,却道:“风儿,我今日早起,本待庭前耍一套创刀,抬头就看见绝世雪饮横在屋瓦之上,剑刃刀锋全是寒露,想是在楼头放了一夜,这却为何?”

聂风自是推说不知,絮絮套得长衫只在榻边坐了,才把床外半截麒麟臂何其矜持贴切掩将过去。猪皇于此未有着意,唯是听罢来道:“该当我多心,想来天下也无人能从你和步惊云手中盗得兵器。不过,听店家方才说来,步惊云竟不在房内。你可知他去向?他有何事这样紧急,竟连绝世都忘了取?”师弟垂目思忖半晌,拂衣只说看来师兄当真有些急事,有劳猪前辈关心。晚辈也不知,不知云师兄去向,他未曾与我提起。

聂风当是端得好一脉冰心,内里修了天塌不惊,面上偏生含着容色未及新开,浓淡抹罢,更有几行忧思怅恨强自遮掩,遂将此话衬得诚恳已极。饶是步惊云亲临,恐怕暗地没甚来由也要相问犹疑此身何在。猪皇亦也不作他解,扶额叹道:“步惊云人如其名,喜散不喜聚,江湖人说你来去如风,我看他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