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耽美小说 - 花落尘香风天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7

    皇帝一边,眼看着兄弟一党树倒猢狲散。

我听庆王世子鸿锐说书一样讲得有声有色,阴阳顿挫,心里却翻腾着许多个疑问。别的我都不甚在意,单皇太后这节却让我甚为不解。待鸿锐唤起喝茶的当口,我问庆王爷:“皇太后这次就不怕我勾引她儿子了么?”

庆王爷一脸苦笑,帮我分析其中缘由。“皇太后之前百般阻拦你们也就是希望陛下能回心转意。原指望,你走之后,他能慢慢把你忘掉,转回正途。谁知道,你走不要紧,可也把陛下的魂给带了走。这一年来,他跟变了个人似的,郁郁寡欢,经常彻夜难眠。皇太后也清楚得很,没了儿子她就什么都没了,她现在想让她儿子还魂,你说她不想方设法找你回来还能找谁!……”

我点头,的确是这样,庆王爷以前就跟我说过,做父母的,总希望孩子好。皇太后当然也不例外,对我们的事,她赞成与反对都是出于对她儿子前途的考虑,只要是对她儿子江山有利的事,她都会努力去做。

那如今她是不是彻底明白了?她的儿子原来也是个情种!

甚至比袁家的其他人更有过之,痴情得出乎她的预料。只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皇太后现在再想找我回去,终究是太晚了。

看着袁龙宜的亲笔书信,他泪眼望我的脸依然清晰地刻在心头,那上面的哀绝之色溢于言表,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我扪心自问,是否对他旧情未断,可否借此再续前缘?

然,心境清寂,不波不澜。

恍惚想起,那日青烟袅袅,鼓号喧天,我于山颠高台上对心起誓,将我对他的情埋在山中水底,如一尾沉沉睡去的鱼,从此安眠,再不为波澜所惊。花瓣落地,旧日的旖旎魂归黄泉。

“人说死灰复燃是种危险,但更多的时候,死灰就是死灰,再想它燃时也终究是不能燃了。我能为你做的都做尽了,今后,我也只能喊你声皇兄!别无其它!”这是我给袁龙宜的答复,用我最工整的字迹写在最柔软的信纸上。这一生,我们缘尽于此,错过了,就无法再回头!

耶律丹真并没有为难我,反而派人来说,要我安心在家住着,好好调养身体。北庭的渌漪园正在翻修扩建,待我哪天若想过去时,定然收拾得面目一新,让我满意。……

我感念他的宽怀,安心在家里住下。

每日里喝喝茶,读读书,小睡片刻,……看着家人为我忙忙碌碌,看着窗前渐渐花木扶疏,看着天空中雁去了,雁又回,看着百合谷的风景从春到夏,从秋到冬。

再次坐回旧居窗前的长凳,捧一只陶土的茶具在手心,细细体会掌心一方温热散开时,沁人的清香。

十七岁的时候,我离开家,步履轻盈的奔赴心中认定的幸福。多年后,我走遍千山万水,尽尝人生沉浮爱恨苦辣,却眼看着幸福与我错身走过。

抬头看,院中的花朵依旧明艳,地上的绿草依旧青翠,树木依旧是当年的风韵,景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只不同的是,看景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痴狂年少。

低头品一口茶,让汁液的青涩滚过喉头,穿透肺腑,留下满口满舌的余香。

总是要等到波澜不再喧嚣远去花事荼糜,方显示出沧桑过后尘埃落定的淡泊与从容。

今日的我,终于拥有了一份深沉宽厚的心境,可以安稳地坐在这里,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随手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我在心里盘算:果实要成熟了以后才会香甜,那幸福是否也一样?!

——下部完——

到这里上下部就都写完了啊,按照最初的设定,就是这样的。

如果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以后的事。

感谢看文的各位,更感谢认真打分的亲亲。来,抱一个。

其实决定写这一部就是有投石问路的意思在里面,如果反映不错,会努力写下一个坑。

如果反映不好,也会努力写下一个坑。

而这一部要不要续写,是我开始没想到的问题。现在被提出来了,让偶有些些的困惑。

让我再想想,想想。

从看文的角度来说,送佛不送到西确实不够厚道哈,昨天我还在那里捉拿作者,就想问该死的历家小子怎么就没个痛快话给小秋,沤死我了。

那个,番外,番外,先下萝卜,再炒白菜。......

吃烛光晚餐据说是很浪漫的一件事,那在烛光里做晚餐呢?我倒!

番外一

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生命里有了诗情画意,是在那一年的凌波诗会。

那个骄阳如火的下午,我的目光穿越人群,看到了他。

他坐在茶社里,一袭简洁的鹅黄长衫,同色的发带,远远望过去,仿佛阴天里一抹阳光独独洒落在某一片花瓣上,清清亮亮,不染纤尘。

熙熙攘攘的茶社里不乏公子阔少,名流俊杰,但亮点只他一个,其他人无论如何喧哗吵闹卖弄才情,都不过是他的陪衬。

他就做在最靠边的桌子旁,悠闲的品着茶,听着众人的争论,偶尔轻轻地笑。那笑,比骄阳还要灿烂,比花朵还要娇艳。望过去,便夺了人的眼目。

我想过去与他攀谈,可我的身边围了太多的人,我眼看着他喝完了茶,结了帐,转身离去。一抹清亮消失在重重人影中。

那夜,我便无法睡去,眼前,都是他的影子。

信步走到回廊下,却看见他正站在月色下欣赏书画。那风姿,水中芙蓉少了他的出尘,那神态,月之清辉缺了他的韵致。

我疑惑,世间哪会有这样的人,分明是天地灵气幻化的身姿。我不敢上前,怕惊走了他。而他却迎着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干什么跟着我?”他挑了眉看我,面上是稚嫩的严肃。

他的样子就在那一刻撞进了我的心里。仿佛一扇从无人开启的门,被“嗵”地一下大力撞开,连带得整个房间都止不住的振颤。久久不能散去。……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将是一国之君。要时时刻刻以威德服人,以礼仪从事,不能有半点寻常人的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