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耽美小说 - 志怪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3

    能怎样。”他还是笑,“死都死了,偃然寝于巨室,是相与为春秋冬夏四时行也。”

“你又在背什么。”

“。”陈靖转身走远,喃喃,“至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  6月28日已发,修错字,看过请无视

☆、朱与墨

在陈世正心中事物只分两类,一类为朱,一类为墨,辨二者而近朱远墨乃君子立身之本。

于是当他将几个孙辈领进书房,见其中一个踩上凳子,笨拙地伸出手,兴冲冲摸出来的却非孔孟荀扬,而是那本时。

重重地皱了眉头。

十七岁的陈靖坐在窗边。

这一间正是去年秦梦的教室,右手五米远处便是她曾经的座位。

午休时间班里几乎没人,只剩前排一个男生趴着睡觉,陈靖百无聊赖,拿打完的草稿纸叠了个飞机。

左右看了看,又拆开,绷直,望着放射形的折痕发呆。

前面传来细微声音。

他抬头,那文弱的后背一抖一抖的。

“哭什么。”他说。

后背一震,不抖了,吸了吸鼻子抹抹眼泪坐起来。

“我问你哭什么。”他重复。

“废话!你英语24分你不哭啊!”男生的后背说,瓮声瓮气的。

陈靖觉得好笑:“下次考回来不就行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说考就考的吗!”

经过半年前那件事,陈靖不知怎么耐性就变差了,没好气哼了一声:“自己不努力你怪谁。”

“努力有什么用!有些人天生就笨天生就爱拖后腿!像你这种尖子生根本就不明白!”那男生抓起书包跑出去,中途还绊到桌腿趔趄了一下。

这要是在祖父看来准该划到墨的范围了,陈靖笑着,忽然又沉下唇角。

……当初若能明白你真正的心思,你是否就不会死了呢。

学姐。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那个……春秋,呃……哎……”

被抽中背书的倒霉男生搓搓手,师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差脱口而出的“站外面去!”

教室里一片低头安静。

噗——。男生陡然放了个声调奇异的屁。

顿时哄堂大笑。

师太本来想忍,最后憋不住也笑了,男生摸摸头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

“算了,回去好好看书,明天来办公室再背一次。”

“哦。”男生乐呵呵坐下去。

陈靖托着腮帮。

走廊上,男同学对着楼下吹口哨喊大波妹,后座,女同学窃窃讨论着偶像剧的桥段。

这也都是我无法理解的吗。

他将膝盖上那本打卷的线装书推进抽屉。

也许我是朝菌,他们是晦朔;我是蟪蛄,他们才是春秋吧。

又一个午后。

刷完饭盒的陈靖捧起一本靠在窗边。

“你没回家吗。”丁隶敲敲教室的后门。

“明知故问。”他午饭从来都在食堂吃的。

“明知故问是打招呼的一种方式。”丁隶倒过来趴在他前面的空位上。

“你怎么没回去。”陈靖的目光没离开书。

“我妈出差了,家里没人,你在看什么?”

他抬起花花绿绿的封面。

“?”丁隶摸摸他的脑门,“我陪你去校医院吧。”

陈靖挡开:“我没发烧。”

“那你干嘛看这个。”

“这怎么了,存在即合理。”陈靖不以为意。

“你英语测验24分是怎么回事。”

“我英语本来就差。”

“那也不可能24,你肯定是故意的。”

“不行吗。”

“阿静。”丁隶看着他,“你没事吧。”

“我有事,忙得很,所以别在这打扰我,回你自己班去。”

“不回去。”

陈靖竖起不再理他。

书本隔开两边。

丁隶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会有欲抑先扬这回事吗?

原本对谁都爱搭不理的陈靖渐渐变了个人,就连最寡言的同学也能谈到一起,先前怪胎之类的传言一扫而空,最后竟大受欢迎起来。然而再过不久,事情却转了走向,他开始对着黑板说话,和空气聊天,举动也越来越奇怪,时而在作业本里画些诡异的符咒,时而坐在国旗台上击节长歌,又不知从哪弄了一套古装就这么穿着到了学校。

校方对这胡闹终于忍无可忍,一个电话传来了监护人。

“近邪丧智!”

陈世正一把文人傲骨,吐出四字,掷地有声。

陈靖被领回去,对着那一面挂着家训的墙壁罚跪三天。

夜半他偷偷抬头。

凝视那正楷,自问。

这篇家训,不是用墨写的吗……

返校,还家,返校,还家。如此反复了数回,他丝毫没有转好的迹象。

直到有一次陈靖失踪了。

“不肖孽子!不必找,随他去!”陈世正脊背挺得笔直。

丁隶听到消息旷了整天的课跑遍所有地方,黄昏近晚,他见到了坐在公园湖边一身脏兮兮的陈靖。

脚步走近,那人扭过头。

“丁隶?”他说,“来得正好,我刚和学姐聊起你呢!”

就在那夕阳下,自记事起,丁隶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结局没有悬念,陈靖被勒令退学,接着关进了医院。——精神病院。

作者有话要说:  6月28日已发,修错字,看过请无视

☆、青闽

渐入冬。

每次探视院方都以病情不稳定拒绝,一个月后丁隶才见到了陈靖。

瘦,迟缓,目光涣散。直到他喊了一声阿静,桌子对面的他才抬起头来。

然后笑了。

“好久不见。”陈靖说。

丁隶竟不知怎么接话,只好嗯,把几个苹果推过去。

——塑料袋被护士收走了,说对病人太危险,三年前就有一个闷在脸上自杀的。

“谢谢。”陈靖笑。

“……不客气。”丁隶答。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快月考了吧。”

“嗯。”

一瞬间丁隶觉得自己才是被探视的人,然而每每想开口问些情况,又怕问错话,咽了回去。

“这里还不错。”陈靖主动说,“我开始以为会闷,后来发现一点都不无聊。这有很多有趣的人。”

“有趣?”

“你知道吗,我们房间有个音乐老师,他最喜欢半夜跑去马路中间指挥交通,只要站在安全岛上,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