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的常羽（9）（常羽指挥官）

    2月14日，凌晨一点多，你被紧急通讯叫醒。

    匆匆应完话，你边叫着常羽的名字招呼他赶紧收拾去集合，边从睡袋里起身、穿上靴子和外套。护甲硌得你腰背发酸，你伸展了下身子，听到腰椎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有载具轰隆隆地经过，雪亮的前灯穿透窗户短暂照亮了屋内，其他人缩在睡袋里还在睡，偶有几人动了下身体，不知是被你的声音吵醒还是被灯光晃醒。

    你突然发现常羽并不在，难怪刚才一直没人回应。

    匆匆系好战靴绑带，你推门出去朝集合地点赶去。

    凌晨的风意外的冷，刮在脸上像刀片一样。你哈着气、伸手搓了搓脸；粗糙的手套摩擦过后，脸更疼了。

    “指挥官。”被安排在外执勤的露西亚先你一步到了集合地点。

    你跟她对完任务信息之后，问她有没有看到常羽。

    “先遣小队的装甲型负伤严重，临时把常羽调走了。当时指挥官刚睡着就没有叫醒你。”露西亚说。

    “哦。”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最近一直在各个战场奔波，也没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就算了吧。

    出发的指令很快下达，你带着露西亚坐上支援组的载具，载具拉着你们朝发出求援信号的坐标点驶去。

    “指挥官，再靠着我休息一会儿吧。”露西亚看你面露倦意，对你说道。

    “不用，我得把报告先看完。”那边战场情况还不了解，你也没法安心睡着。

    蓝色的屏幕照亮了你的眼睛，不停摇晃的载具并不是很好的阅读场所，但是你也没得挑。

    日常的战斗总是冗长又沉闷。并不是每次你下地作战都会遇到命运的转折点、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抉择瞬间；你也庆幸目前战场的平稳，至少说明局势都还可控，人类的脚步正在一点点稳步走向前方。

    支援完这处，没喘息多久，又发来了新的任务。作为精英小队总是会承担更重的压力和责任，你也已经习惯。

    早上五点多，你坐在载具上啃着露西亚带给你的干粮，抬头看了看微微泛白的天边。

    明明已经是春天，却一点都不暖和。

    终端突然响了一声，你打开看到常羽给你发来消息，是一张照片。

    一朵盛开的红色五瓣花，绿色的细茎捏在他黄铜色的金属手指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正在疑惑，新消息又弹了出来，这次是一句话。

    “指挥官，我抓到春天啦！”

    你忍不住笑起来，点开通讯录给他打过去，却没有接通。

    嗯？以为他是闲下来才给你发的消息，结果不是吗？

    没时间再多想，终端又收到了新的消息。似乎前方战场情况有变，你收敛起笑容，和露西亚还有其他队员讨论起接下来的战术。

    下午一点，刚回到据点的你又被抓去开会，事关重要，会议室还专门开了信号屏蔽。进门前你试着又给常羽打了次通讯，还是没有接通。

    身后人在催促，你按灭屏幕走进了信号隔绝的会议室。

    会议一直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开会时精神高集中没觉得累，一说散会你突然感到重重困意袭上脑门，前额一阵阵发胀。一直大睁着盯着屏幕不太眨动的眼睛泛起酸涩，你揉揉眼站起来，听到膝盖发出了声响。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外面天都已经黑透了。

    走出会议室大门的那一刻，信号恢复，你的终端响了一声，不过你无暇去看，因为一直等在门口的常羽一看到你就朝你跑过来，扑到你身上紧紧抱住了你。

    你回抱住他，在刚散会的会议室门口，你们顶着众人或是善意或是嘲笑的目光，安静地拥抱着彼此。

    少年双臂怀抱住你，头避开支出的逆元装置埋在你颈窝。你感觉到他轻轻拱开你的衣领，鼻尖贴到你的皮肤，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你摸到他人造皮肤表面已经被夜风吹凉，还好脑袋摸着还是暖烘烘的。

    抱了一会儿，常羽放开了你，眼神躲闪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身拉着你朝一个方向走着，头却直愣愣地朝着前边不看你。“指挥官饿了吧？我去找点东西做给你吃。”

    你停下脚步把他脑袋掰过来和你脸对脸，少年一时有些慌乱，尾巴翘起来，下意识打开了你的手。

    “干什么啊！”

    “疼……”你装摸做样地皱起眉，低头看自己的指尖。

    “怎、怎么了？”常羽忙把你手抓过来看，你顺势亲了亲他的额头。

    被偷袭的少年脸马上红了，抓着你的手半天没说出话来，尾巴垂在身后不断甩着。

    “常羽真可爱。”你反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拉到嘴边又亲了亲。

    不管什么时候，少年总是能让你心情很快好起来。

    “都说了不要老是像夸小孩子一样……”常羽嘟囔着，眼睛看向一边。

    你牵着他朝回走着，突然想起还有通讯没看，于是又拿出了终端。

    “指挥官，我爱你哦。”

    是常羽发的。

    “人都过来了，为什么还要特地发一条消息啊？”你笑着问他。

    “……特别的时间嘛，总得表示一下。礼物回去会补给你的！现在实在没办法……”

    “20:37是什么特别的时间啊？”你没明白，又仔细看了看终端上显示的时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什么？不是13:14吗？”常羽很诧异，你把屏幕展示给他看。

    “啊，可能那时候我已经去开会了吧……”

    “怎么这样！”

    所以早上的信息，也是特别的时间吗？你翻到前面两条消息，一条是5:20，一条是5:21。

    “话说常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当然知道啦。”

    “什么时候知道的？”

    似乎知道你接下来要问什么，常羽有些别扭地说：“……一直都知道。”

    “那为什么那年给我打电话说什么‘大年初三、红包拿来’？害我白期待一场。”想到那个电话你就觉得好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额头。

    “啊呀当时还没确定关系嘛！”常羽捂着头躲着你的手指，“我能怎么——诶，指挥官你说你期待？期待什么啊？”少年的尾巴又翘了起来，眼睛里像是突然亮起了星星，“你那时候就在期待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你加快了脚步，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指挥官——”常羽双手抓着你的手摇晃起来，“你跟我说说嘛！”

    “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嘛！指挥官你不能欺负小孩子啊——”少年拖不住你，干脆蹦到你背上，双手环绕在你颈间，双腿夹在你腰上，“指挥官——”

    你下意识托住他的双腿，背着他继续朝前走着，“好啦，都知道了还问什么问。”

    “想听你亲口说嘛！”少年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你的脖子，刻意讨好的声音听着又软又嫩。

    常羽总是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你一边感叹着这就是商人吧，一边顺了他的意。

    “说就说嘛。老早就喜欢上你了，满意了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少年反而安静了下来，你感觉到他抓住你肩膀的手指微微用力，柔软的脸颊贴在你后背蹭了蹭。

    在你以为他会一直害羞沉默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

    “和指挥官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可以是情人节。”

    那一瞬间你很想亲他。

    “……倒是说点什么啊指挥官……”

    “我爱你哦，常羽。”

    “……真是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