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明石x进化刃青江

    被铐在椅子上，再一次接受审神者对自己本体所谓的“改造”之后，笑面青江听到审神者摆弄锁链的声音。‘你能认识新同僚了，怎么样？‘用着非常轻松的语气，审神者像关心自己新得的刀剑一样自言自语’毕竟花了这么大功夫才把本体做到这么完美，要是乱动受了新伤会让我很苦恼呢，只能先委屈一下青江了。嘛，好了，你和明石好好相处，我先去办公了，回见。‘一边说着，一边像没事人一样起身走上楼梯离开。

    审神者离开之后，最后一点光亮也被带走，地下室重归死寂。新来的受害者似乎并不清醒，只能闭上眼睛，继续平复实验带来的疼痛，直到前方传来锁链的响声。

    手脚被笨重的锁链牢牢禁锢住，像审神者养的一条恶犬——会戮主的那种凶戾的恶犬。

    需要调教才足够听话。

    屏住本就杂乱不堪的呼吸，毫无聚焦的视线掠过黑暗的环境，什么也看不见无疑增大了不安感，令其他感官都下意识地战栗起来，聚精会神地分析着下一个猎物。

    ‘停……停下来。明石国行不应该是这副模样。‘他进行着自我训导，竭力将暴戾的自己安抚下来，将那人给予的印记剜去，他不想再次被控制着伤害同僚。

    那是笑面青江吗，据说被派去执行长期任务的青江殿?果然，真是……浓重的血腥味。

    真恶劣啊，这位主人，真是连这样的他都想笑出声了。

    想要凑近去看看那位青江殿的念头占了主导，于是铁链被猛的收紧，在手脚腕疼痛得麻木的瞬间，明石国行探出舌尖，如愿以偿地舔到了潜在合作者冰凉的侧脸。

    ’被清理地很‘干净’呢，青江殿。‘

    仅依赖自己味觉的刀剑这样想着。

    夜视能力再好的刀剑，也无法在没有反射光的前提下看清眼前，所幸听力还算正常，就这样听着他渐渐变重的呼吸声和锁链的响动，耐心的坐在椅子里等待明石确认眼前的情况。

    窸窣的声音骤然变大，能够模糊看到的黑影带着一股风冲到身前，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对方柔软舌尖碰上脸颊的一瞬间僵硬住了身体。

    “n……咳咳咳，您真，热情……”尘封许久的语言功能被重新启用，发出来的声音让自己都感到无比陌生。“很，脏…不舔……”曾经引以为傲的交流能力像是随着再一次的磨上被一并磨除，心里的话在舌尖滚过几圈，最后只能吐出不成词句的破碎。但即使如此，也还在努力的把自己的想法传递过去。

    “现在，多久了。”地下室的不见天日是一种漫长的折磨，不将人的意志消磨殆尽就不会罢休。青江深知审神者希望看到怎样的他，所以从未轻易让他如愿，但此时，面对不幸的，新来的同伴，他还是忍不住去询问。

    “如果是按青江殿被派出的时间的话，”从容地退回到锁链所能给予的最大范围内，暗红的眸子眯起，呈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嘲弄来，“也有几年了吧。让青江殿失望了，我这样的刀剑，对记时间很苦手哦。”

    明石国行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楚般，仍以一贯的漫不经心腔调叙述着:“您需要我做什么吗，青江殿，我很乐意执行除他之外所有人的命令哦。”

    斩杀了他也可以。

    直接开口，只要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就会不惜一切地做到，他需要命令才能行动，长久的恶犬生活已经磨灭了所有的自主性，他需要重新回到掌控中去，所以……先帮青江殿再次掌握自己的语言技能吧。

    几年，原来已经这样久了……身体居然还是完整的么？

    还没完全理清思绪，明石国行的声音就再度传入耳中。察觉到他话里的异常，没来得及思索，阻止的话语就脱口而出“明石，不要…命令。”

    第一句竟然是这样吗。这样——居然是阻止按照命令行事。

    我该做什么，又要怎么做？失去掌控的恶犬只会滋生恶念，渴求着将敌人撕咬殆尽，可他是什么，他本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在你的眼里……我是原本那样纯粹的付丧神吗？我……原本又是什么样子呢?

    记不清，什么都记不住了，记忆里残存的只有浓烈的情绪，渴望着毁掉的情感。

    我……

    抬眼间已经恢复了平静，手腕上沉重的锁链碰撞着，暂时不能搅动分毫情感:“抱歉抱歉，这样失态可不符合萤和爱染的叮嘱啊。”

    说着这样话的同时，眼底却无波无澜，“那么……您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青江殿?”

    话音落下后是良久的沉默，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太强硬了吗？这么想着，一边开始努力的调动自己的语言库，试图说点什么补救，而明石此时正好换了词措重新询问。

    “……拜托明石，想…能说话。”脑子里有许多事想告诉对方，也有许多事想得到解答，但现状如此，想了想，最后只说出了这句话。

    “这样……吗?”什么都看不见，深沉的黑暗里唯能捕捉的是对方的状态真的很糟糕，连话都难以说得完整的——处于这副境地的青江殿。

    这样——需要一点帮助的笑面青江。

    清清楚楚地知晓自己早已在过去的时光中坏掉了，连同本体的内里都被那人的力量贯穿，一片污泥。或许眼前的同类也是如此呢，能接受一些似乎过激的措施来恢复……对吧，青江殿。

    “我……想知道这里的最初呢，审神者也好，最初的刀剑的态度和存在也好，告诉我吧，青江殿。”

    左手才是惯用手，即使右手用的再怎么熟练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于是这种情况下，最先舍弃的也是右手。

    右手腕骨不自然地垂下，挣脱锁链的同时也无法再使用，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舍弃，也不需要为这种疼痛而付诸多余的情感。

    终于稍稍走出锁链限制距离，垂落的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颈侧。伸出左手食指轻轻触碰青江殿的咽喉位置，指尖在脖颈处流连:“咽喉、舌头，您对于语言已经生疏这种事，看来是许久没有说话的问题呢。”

    “这样的话……让舌头灵活一点会不会更有助于表达呢，青江殿?”

    不等回答，就左臂亲昵地环着对面人的脖颈，唇瓣相碰，舌尖探出，熟练地准备进行一个略微深度的亲吻。

    看到明石在收到请求后毫不在乎自己的动作，不由得被惊了一下，与此同时，眼前黑影果断决绝的态度，慢慢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开始重合。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明石，心中的绝望与抗拒越来越明显。

    那段充斥着不堪与肮脏的时光，是即使沦落到如此地步也想竭力隐藏，不让同僚知道的。但此时，这段被人为遗忘的记忆，随着明石向自己靠近而渐渐苏醒。

    想要逃离的冲动，在明石环住自己脖子的时候到达顶端，可惜胸部与手臂都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动单不得，被拘束环末端缠绕的双腿也无法抬起，下意识的警惕动作只是让链子发出了细微的响动，无计可施。

    ’这是你的同僚，冷静，冷静，这是明石国行。‘心里这样想着，努力淡忘涌上的屈辱与反胃感。

    尽力的紧绷身体，等待接下来明石的举动后，得到了

    一个吻。

    只这一下，就足以和噩梦一样的回忆做出区分，毕竟审神者在使用自己这个“器具”的时候，从来不会带有什么感情。

    而现在，身前的，作为同僚的明石国行，带着引导的气息，让青江慢慢放松下来。

    那是过分的行动，明石国行心知肚明的一点。他毕竟已经被折辱到了骨子里，即使是末位神明也具有的神性也被摧毁地丝毫不剩。怀抱着这样低劣又粗暴心态的他，在面对这样的同类时，又能想到什么呢？

    他不是不知晓青江遭遇的种种，他不是不清楚那人的残忍凶狠。

    你在想什么呢，明石国行?

    我……我在想什么呢。

    过往被刻意遗忘的一切，属于来派的一切，那些惊惶与坚定，那些暖洋洋的怀抱和溅落的血液，他无法直视的所有——现在这样面目全非的自己。

    那是疼痛，锐利刺骨的苦痛和血腥气漫上经络，喉咙不自觉吞咽着，可他毕竟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他也只能继续下去。尽管他在染上曾经最不齿的颜色，尽管他已经侮辱了曾经的一切，他本来拥有的一切。

    没有关系，那样的自尊和骄傲……不是早就被丢弃了吗。被踩得粉碎咽下的……来派太祖的价值。

    唇齿交缠，身体在紧绷中也费尽心力地想要挽回一点残存的温柔本能。在青江的顺从下探进更深处，引导着他重拾过去本该具有的说话本能，血腥气和地下室特有的潮气缠绵着进入两人的鼻腔、口腔。

    这里不适合亲吻，可又再合适不过。

    “……现在，告诉我您知道的一切吧，青江殿。”

    气息交错间，发硬的舌根似乎也在明石的耐心引导下渐渐变回原来的柔软。顺着他的动作抬高头，与那双红眸对视。

    “真好……”在亲吻结束之后也没有挪开视线，仍然看着他的眸子发怔，喃喃出声。“不，没事……谢谢您呢。”

    回神之后对他笑笑“要我的，一切，真贪心呢……不过，这样给你，也好。”说出口的话仍然有些僵硬，不过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我是本丸的，二锻，他为兄长入职，但政府毁约，没有赠送。我显现，感到他不喜欢，只当他在气头，因为后面他很，正常。是没想到……”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又再度开口“他很在意’完美‘，甚至想让刀剑符合他认为的‘完美’，所以，我成了第一个试验品。不过……”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踝“似乎，早就失败了？呵，谁知道他怎么想呢……”

    “……是这样吗。”这是早有预料的事，恶劣糟糕的行径。

    青江的状态，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言语来加以分辨。可惜……现在的情况难以支撑这样精细的活动。

    被强行折断的右腕，在被扯到这里时就有的伤痕，以及……暗堕带来的不稳定感。没有办法具体地感受到青江的状态，不清楚被牢牢禁锢在这里的人的想法，于是想要凑的更近一点，想要对方说出更多，要知道更多——

    才有把握，才能解脱，让萤和爱染……让大家解脱。

    要靠得更近些，能完完全全了解到青江殿的状态，能在最好的情况下知道更多。

    于是手上的铁链被拽的更紧，幻化成人的付丧神远比本体要容易留下痕迹得多，就这样一点点，还能活动的左手攥着铁链，手心早已被冷汗润湿，再尽力一点，于是原本就被舍弃的右手传来的拉力更强，僵直着——

    付出了右臂的代价，换来了更清楚的感觉。

    “唔……”单膝瘫坐在青江的脚下，仅有一点空隙的距离足以让他感知到对方的身上的东西构造。可到底失去视觉，“有点想念……萤的萤火虫啊，亮亮的……“

    意识模糊般地呢喃后才兀地反应过来，左手掩了掩眼前，轻声开口:“青江殿还有行动能力吗。如果斩断身上这些的话。”

    默默的看着明石动作，直到他瘫坐在自己身前“如此挥霍灵力，即使是我，也会心疼的……但是行动能力，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这么说着，一边向明石演示性的活动自己的腿。

    大腿带着毫无反应的小腿奋力向上抬起一点之后，马上就脱力砸回椅面。刚刚停止出血的脚踝受到冲击，鲜血再次突破脆弱的薄膜，一滴滴往下滑。

    “嘛……如您所感，它已经不属于我了。毕竟，虽然身体已经很熟悉了，但好事不过三，第四次总要，付出些代价了……”

    ”您这样的行径似乎也没有心疼我的必要呢。”难得发笑，却是为了两个人如出一辙的对自己的不上心，仿佛大脑和脊椎的神经被切断，将一切疼痛都阻隔在外了似的——这样的随意和厌弃。

    不过……经受他改造调教的刀刃，变成这样也不足为怪。

    “您需要包扎一下吗，嘛，虽然没有多少用就是了。”轻言轻语地说着不知是调侃还是真心实意的话，左手手指紧攥着自己散落的衣摆，漫不经心地用力，试图撕扯些许可以用作包扎的布料下来，或许会沦为收拾血腥气的废料也说不定。

    那人……离开了多久呢，他们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真是——处境不妙。

    要尽快想出对策才行。

    “不用费心了，不过是再消耗一点灵力罢了。”摇了摇头，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同时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血液马上停止流出，伤口又重新覆盖上那道脆弱的屏障。

    伴随着灵力的使用，自刚刚就一直被遗忘的疼痛和疲惫一齐涌上。有些歉意的看向明石殿“真抱歉，可能要留您独自寂寞一会……”疲惫的精神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意识继续谈话，意识越来越模糊，视线的最后是再次凑近的明石殿，和锁链摇响的声音。

    更不妙了啊……

    努力直起双腿去查看似乎昏迷过去的青江殿的具体情况，脚链紧绷，扯得他不觉踉跄了一步，于是无力支撑的身体再一次跪倒在地，左臂向上够，指尖轻触青江的颈侧，妄图从虚弱的生命体征中探查到具体情况。

    “啊……这下可麻烦了。”

    和在一片黑暗中等待比起来，更令人焦躁的……不是用这种劣势去应对审神者吗。

    第一次的交流以狼狈的方式画下了残缺的句号，从昏迷中清醒后，与明石还会时不时挑起话头聊天，两人的距离在来往间缩短。

    在长久的寂寞之后，得到同伴的慰籍像是身处云端，精神重新得到了莫大的支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上次试验结束后就种下的担忧越扩越大，在今天达到了临界点。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不能，再一次毁约啊……‘思索良久，最后还是开口，向明石说出自己的猜测与不安。

    “明石殿，知道我的眼睛么？”说完，也不等他接话，再度开口“虽然称不上立身之本，但也是我力量的重要来源。更何况，我曾经答应过，会保护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