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耽美小说 - 替演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4

    许沉河又和那拨演员见面了,主演们和好几位配角都参与了活动,让他如释重负的是梁遂不在。

路演的最后一站结束,回程时许沉河和彭寅坐在一块,他向对方取经:“彭大哥上过小吉老师的综艺吗?”

彭寅在几位主演中最为年长,什么样的节目没上过:“过几天咱们仨不是正要上么,去放松一把蛮好。”

谈起吉柏洋,圈里大部分人都是相似的态度,轻松、愉悦、不担心会冷场。但许沉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太强烈,以至于真到了那天,站在节目录制现场的台上,他对着场下黑压压的观众席有了几秒钟的眩晕。

“说起来,我们前不久才见过面,”吉柏洋指的是许沉河,两人挨着站,吉柏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在里,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

场下观众都在嚷记得,吉柏洋又道:“和江画接触过的人都会觉得他脾气很温和,粉丝形容他就像展开画卷时闻到的墨香味,我来替大家求证一下同剧组的彭寅大哥和妗桐,你们有这种感觉吗?”

经过两人的认同后,吉柏洋引入了话题:“对,所以江画你在饰演千面这个角色时是完全突破本人的,很多新人演员在演艺行业里都存在局限性,想问问你是如何做到冲出自己的局限范围?”

一切都在按照综艺剧本的流程走,如大家所说,吉柏洋主持的综艺气氛很轻松,能同时兼顾调动场上嘉宾和场下观众的活跃性,三位嘉宾也不会无意冷落了谁。

节目录制将近尾声,观众继欣赏了彭寅的魔术表演和薛妗桐的民族舞后,高呼着要看江画的个人solo。

吉柏洋竖起食指放在唇边,脸色神秘道:“这就满足你们。”

许沉河攥着话筒,这是节目的非限制互动环节,表演内容可能由主持出题,也可能自己做选择。他做好了清唱的准备,那一刻周遭的灯光却忽然逐层熄灭。

全场哗然,只听一阵重物搬运的声响,再次亮起灯光时,台上多出了一架素白的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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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六双更扣1,周日不停更扣2(???)

第67章你的行为让我觉得,喜欢你是个笑话

人们的掌声涌进耳朵里,成了嗡鸣的杂音。

无数个节目里,江画谈到自己的业余爱好,都会自豪地说弹钢琴,最喜欢的音乐家是肖邦。二十五岁那年,江画被邀请至电视台春晚演出,在晚会上与国内著名音乐创作人的四手联弹惊艳四座,一改人们对他只会演戏的印象。

二十七岁那年,江画拒绝多方影视制作人抛来的橄榄枝,闭关在家写了近十首曲子,其中两首demo在网上流出,在词曲圈中大受青睐,但谁都没能买下版权为之填词。

钢琴摆在眼前,热爱弹奏的人能毫不费劲地与它产生共鸣,而许沉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每一期录制前,我们节目组都会向各位观众投放一份调查问卷,”吉柏洋说,“问卷里会问到观众对嘉宾的表演内容选择,统计中有78%的人群希望你能为大家弹奏一曲,所以节目组专门为你准备了钢琴。”

不明真相的薛妗桐退至舞台边时欢欣道:“真的,我还没亲眼见识过,好期待啊。”

吉柏洋笑着冲台下观众问道:“准备好一饱耳福了吗?”

在浪潮般的肯定回答中,许沉河被请到钢琴前。他僵硬落座,先搁下话筒,十指触上冰凉的琴键。

他不识音乐,从目光碰上这架钢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也只能忆起唯一一份偶然间记住的简谱。

当然也得多亏自己勉强能搬上台面的记忆力。

聚光灯投在他身上,许沉河后背渗了汗,试着按了几个白键,懂行的必定都看出他基本手法就没对。

静谧中,许沉河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如密集的鼓点奏响在耳边,那份简谱上的数字随着慌张的心情在慢慢变淡,仿佛潮涨后沙滩上被吞噬的字。

他不懂音阶,只能把记住的那串数字在琴键上摸了一遍,断断续续的,是不成曲调的音符。

场上场下,没一个人说话。

许沉河抬起右手把话筒握回手里,左手轻轻合上琴盖。

人们的窃窃私语细细杂杂地飘入他耳里,许沉河知道自己的举动太让人匪夷所思,但这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他缓缓起身,挪步到台中央,沉重的一锤砸在他心上。

“在这里,我对那78%想听我弹琴的观众说声抱歉。”许沉河弯身九十度向场下的人鞠躬,“也对小吉老师和搬琴的工作人员致以歉意,”他直起身,神色平静道,“我今天,乃至以后,恐怕都不能弹琴了。”

观众席中或叹息或疑问的声音此起彼伏,许沉河感觉温暖在指间流失,已能预料到今明两天内网上会出现的头条标题。

一只手掌带着安抚的意味贴上后背,吉柏洋圆场道:“是我大意了,没事先征求过你的同意。”

节目上并无规定不能提起感性的话题,吉柏洋关心地问到“江画”四年前隐退的情况,许沉河寥寥几句带过,不想把好好的一个娱乐综艺搞得那么沉重,便主动提出要给大家唱首歌。

临时兴起,没有伴奏,许沉河用自己温润的声线字音标准地唱了首粤语歌,像讲述一段悠长的故事——

徘徊在雨洒街头

身边汽车不停飞过

那跌落的雨伞似倦透的面容

被遗忘无依感觉原来沉痛……

录制完节目回家,路上应景地洒了毛毛细雨。商务车把许沉河送到浮金苑外,方芮从包里递出雨伞:“哥,路上慢点走。”

最近日程又划去一项,许沉河疲倦地趴在床上,裤脚一圈让雨水打湿了,他却撑不起力气去换掉身上的衣物。

透过窗户,他看着外面的雨势在减弱,最后只剩屋檐的雨珠子一颗颗缓慢坠落。视野越缩越小,意识飘走前,许沉河想,他的黑夜是不是快要来了?

他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脸的人一直追在他身后,他重复做着跑下楼的动作想甩开对方。楼道又暗又长,身后那人却越迫越近,眼看就要跑到楼底来到开阔的空间,一晃眼,面前的楼梯成了蜿蜒向上的模样。

为了不让人追上,他只能没命地跑,不知过去多久,眼前出现一团光亮,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出口,奋力奔向前方才绝望地发现自己被追到了楼顶的天台,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

他进退维谷,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无助的呼喊冲破喉咙,许沉河惶然地睁大眼,趴着的姿势压得胸口很难受。

陷在被褥里的手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