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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的义父惊喜交加,速安排了接风宴。宾主尽欢,宴毕,宋慎硬被留宿,住进了客房,不料,半夜忽然被急切敲门声吵醒:“宋兄?宋兄?快醒醒!”宋慎飞快下榻,来不及穿外袍,开门问:“出什么事了?”“宫里来人了,指名传你立刻进宫。”容佑棠严肃道:“圣上的病情,可能起了变化。此次入宫,你千万多加小心,遇事要与庆王殿下他们商量。”“放心吧,知道!”“快些,禁卫在厅里等着。”宋慎三两下穿戴整齐,把掌门佩剑留在了朋友家,跟随传令的禁卫,夤夜赶往皇宫。夜色如墨,万籁俱寂。皇宫宫殿高大巍峨,成串的灯笼照亮了华美的雕梁画栋,帝王寝宫内,禁卫和太监安静候命,御医和三位皇子小声交谈。“陛下忽然四肢发冷,口不能言,实在是、实在是……唉。”“太医院竟没有办法吗?”“惭愧,老朽无能,请殿下责罚。”……节骨眼上,责罚太医有什么用?庆王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瑞王和五皇子亦眉头紧皱,谈着谈着,众人莫名同时沉默,殿内陷入一片死寂。瑞王天生孱弱,禁不起连日奔波受累,脸色苍白,在门窗紧闭殿内的待久了,胸口闷,便转身道:“我出去透透气。”他担忧父亲,心神不宁,独自站在廊柱旁,于高处吹着风,望着夜空透气,以缓解胸口不适。不久,宋慎一行到了。宋慎远远便发现站在高处廊下的熟悉身影,一眼即认出,瞬间满心欢喜,不由自主加快脚步。瑞王沉浸在忧思中,虽听见了脚步声,却误以为是巡夜的禁卫,并未留意,直到听见熟悉嗓音:“三更半夜的,你站在高处吹风,不冷吗?”“嗯——”瑞王吓一跳,猛地回神,仓促扭头,目光恰与梦里常出现的人对上了——第60章牵手“你、你怎么——”瑞王激动睁大眼睛,牵挂已久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满肚子的话争先恐后翻涌,惊喜堵得他语塞了。“吓着了?是我!”宋慎薄唇弯起,大步流星,彬彬有礼,弯腰一揖,关切道:“给殿下请安。许久不见,殿下还好么?”不好。父亲病重,母妃憋屈,兄弟相斗,日子过得焦头烂额……瑞王疲倦不堪,被一关心,霎时极想倾诉倾诉,顾忌太监在旁,只能定定神,抬手搀扶,嗓音微颤答:“挺好的。宋大夫快请起,无需多礼。”在太监看不见之处,宋慎借着被搀扶的动作,下意识反手一握,并趁机端详对方,叹道:“你清瘦了。”瑞王一动不动,感受到对方紧紧握住自己小臂,力度一如从前,霸道,却不疼。宋慎端详须臾,皱了皱眉,低声说:“头发没束好,衣领也歪斜,如此狼狈,是心急火燎赶来探病的吗?”说话间,他顺手帮对方整理了衣领,随即克制地退开一步。“唉!没错。”瑞王亦暗中克制情绪,深吸口气,急切耳语告知:“今儿白天,圣上病情平稳,但掌灯时分因故发了一场怒,怒后脸色有些差,传太医瞧了,太医让卧床休息,圣上便早早就寝。谁知,丑时三刻左右,圣上起夜时,猛地晕眩踉跄,虽及时被太监搀住了,但、但变得四肢发冷,口不能言。”四肢发冷?口不能言?宋慎暗中琢磨,面不改色,安慰道:“别急,我先去看看,诊了脉才能开方。”瑞王点点头,“随我来!”他满怀期望,转身匆匆带路。“慢些,小心门槛。”宋慎大踏步追上,勉强压下久别重逢的欣喜,耳语嘱咐:“记住,今后在宫里当众碰见时,如无必要,你少理睬我,避免惹人非议。”瑞王脚步一慢,回头问:“你害怕遭受非议?”“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宋慎迈进乾明宫,“我是为你的名誉着想。”瑞王昂首阔步,“只需在父母面前避一避,其余人面前无需拘束。咱们又没伤天害理,何必故意生分?”“行,听你的!”宋慎凝视对方清瘦笔挺的背影,大有刮目相看之感。不久,他们踏进帝王卧房。“草民宋慎,见过几位殿下,给——”“免礼!”皇帝病倒,在场以庆王为首,他打断了宋慎行礼,催促道:“救人要紧,你立刻给圣上瞧瞧,务必尽力医治!”“这是自然。”太监搬了个圆凳放在病榻旁,宋慎净手后落座,仔细观察病人:明黄龙床上,承天帝仰躺,须发灰白,瘦得两颊凹陷,脸庞密布皱纹与斑,左眼紧闭,右眼睁开一条细缝,唇色面色发灰,不时“嗬嗬~”喘息。年迈衰弱,平日又cao劳易躁怒,犹如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宋慎暗道棘手,却不动声色,聚精会神,先号脉,然后探查病人苔色体温等,紧接着询问皇帝近侍和御医些情况,争论半晌后,御医拿了药方去煎药,他则开始针灸。瑞王唯恐父亲生气,原本站在稍远处,但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逐渐挪到了病榻前。他注视昏迷的父亲,忧心如焚,耳语问:“需不需要找个太医给你打下手?”“不用。”宋慎从医箱里取出一个扁平银盒子,打开,露出几十枚长短粗细不一的银针,暗忖:太医一致认为针灸是险招,畏惧担责,均不赞成,谁肯给我打下手?宋慎神色严肃,有条不紊地忙碌。他自幼习武学医,习武之人的手,宽大结实有力,拈起细如牛毛的银针时,却十分稳,针尖不晃不颤。瑞王目不转睛,皇帝亲信们安静旁观,不敢随意开口,生怕影响大夫施针。几盏烛台照得病榻亮堂堂,宋慎弯腰,左手摸准了承天帝侧脑的xue位,屏住呼吸,右手将银针缓缓刺入其脑部,继而下了第二针、第三针……脑部施完,胸膛也下了几针。待忙完,他额头冒出一片薄汗。瑞王见对方直起腰,忍不住又靠近,“怎么样?”“两刻钟后起针。”宋慎起身活动筋骨,抬袖擦了擦汗。瑞王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招招手,边上候命的太监忙为大夫擦汗。三个皇子围在榻前,看着身上扎了十几枚银针的父亲,小声交谈,心情沉重,愁眉不展。宋慎让开位置,抽空喝茶解渴,两刻钟后开始起针。当承天帝脑部最后一根银针起出后,他眼皮动了动,慢慢半睁开眼睛。众人霎时喜出望外,“父皇?”“陛下?”“您终于醒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