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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下把餐桌擦得一尘不染后,吉他才被寿星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抱在怀里。拉吉他包的拉链时他嘴里还满是抱怨,一直咕哝着贵啊浪费钱啊够他吃一个学期啊,等吉他抱在怀里,杜予声突然就不说话了,连眼神都深情了起来,指尖仔仔细细地摩挲过面板和指板,然后抬起头来用无比认真的语气对秦救说:“舅,我要是个姑娘我亲死你。”秦救的表情呆滞了一瞬,但很快道:“滚蛋。”杜予声嗤嗤地笑了,用从未满足的心情打开手机上的GuitarTuna*开始调旋钮,调好后杜予声转了转手关节,然后指尖向下,弹出一个流畅的扫弦。不少客人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好奇地打量这个拿着琴的大男孩。“你干什么?”秦救有些吃惊地问他。“都这样了,能干什么?”杜予声笑着看他,“你送我把琴,那我为你唱首歌。”秦救看着杜予声的眼睛,渐渐地在嘴角荡起一个笑容:“什么歌?”“。”“嗯?”“歌名就是,”杜予声迎着秦救的笑挑眉,“痛仰乐队的。”杜予声把吉他放平,双手探到脑后,把皮筋稍稍扎紧了点,接着他浅浅地吸了口气,左手的指头摁住弦,感受着六根粗细不一的琴弦上传达的力量,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吉他、民谣、他人的欣赏、还有秦救。他觉得自己喜欢的万物都在此刻被拢入手中。呼吸和琴弦一起颤动起来。心跳为自己敲打着欢快的节拍。“万花筒点缀你炫目的瞳孔,湛蓝天空会因为你而出现彩虹。”“五彩斑斓的世界,流连的已太久。”“只有我才懂得你珍贵,每一个天使都热爱美丽,所以我才懂得你珍贵……”“就让我为你起舞吧,让我为你唱首歌。”让我为你唱首歌,秦救。杜予声一边沉声唱着,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周围传来叫好和掌声,以及手机拍照的快门声,杜予声把吉他小心地放下,侧过脸冲秦救笑:“怎么样?”秦救似乎有点愣,顿了会儿才说:“帅。”“我问你唱得怎么样!”杜予声笑得更欢了。“好。”秦救点头,比了一个大拇指,唇角上扬露出一对小巧的虎牙。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挺晚了,四个人两两并肩前后走着,王启河和南宫洋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聊天,把自己认识所有女孩的身材都议论了个遍,杜予声和秦救在后面缓缓地跟着,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前面的议论声渐渐地远了,身后冬风的吹拂却愈加清晰起来。结果还是秦救先开的口:“那首歌是高虎唱给前女友的。”高虎是痛仰乐队的主唱。杜予声略感惊讶:“你知道啊?”“嗯,他们我也挺喜欢的,”秦救停顿了片刻,突然仰起头,看着被灰暗云朵遮住一半的月亮,低声哼道,“一段危险的旅途结束,我要和你平静地生活,去看看天边日落……莎菲娜莎菲娜哭泣时的拥抱……”他的声音比较哑,秦救的声音就比较清,以至于秦救的声音听上去要更温柔一点,所以在这个安静的,月色晕白的夜晚里,秦救的歌声更适合两个人听。杜予声在心底充满邪念地想着,这歌声,简直像一曲告白。然后又看看秦救的脸,怎么看怎么顺眼,你就说说这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对我胃口呢?喉结悄悄地滚动了一下,咽下不可言说的欲|念。第26章荔枝大娘(一)六根琴行今天挺热闹。本是一个优雅的周四下午,邓迟正给几个女学生上课,琴行的玻璃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发出一声不太悦耳的摩擦声。一位男生走进来,身上背着印有“六根琴行”的吉他包,正用手抓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看上去心情不大好,但是眉眼往屋里面轻飘飘地一扫,就撩起女孩子们一阵小小的sao动。邓迟看着门口站着的男生,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对方:“杜予声?”杜予声盯着他看了片刻,把身上背着的包放下来,捧到邓迟面前:“看看,眼熟吗?”邓迟看着吉他包有点迷茫:“眼熟啊,我们琴行的学生都用这个包。”杜予声接着把包打开,露出一把吉他的琴头:“这个呢?眼熟吗?”邓迟扶着镜框打量了一下:“这不是我前两天卖掉的Epiphone吗?”紧接着邓迟反应过来:“那个小伙子要送的人是你?”“是我,惊喜吧?”杜予声没好气地说,“邓老板你卖给他干啥,你知道那**穷成啥样了吗?穷成我这样了!惨不惨?”邓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梗。有一个女学生很兴奋地压低声音问邓老板:“什么小伙子?哪个小伙子?”邓迟不知道她在激动个什么劲儿,拍了一下她的琴:“练你的去,有男朋友了还打听别人。”女生有些不服气地撇撇嘴。“他还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杜予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一千八。”邓老板回答道。杜予声低下头,沉吟半晌后再慢慢抬起头来:“邓老板,上次说来你这儿帮忙的事,还作数吗?”秦救在寝室里开着水龙头洗衣服,水流声音有点大所以没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等他反应过来门外有人要进来的时候,门已经被人粗暴地打开,要不是反应迅速地往旁边一闪,门就直接拍他脸上了。秦救和开门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在心里想,杜予声以前宿舍的门一脚就被他踢翻了肯定是经过长期虐待而不堪重负的后果。“您能不能温柔点儿?”秦救很想把那一手的泡沫甩对方脸上。杜予声冲他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对着桌上找了会儿,直接拿了秦救的杯子就往嘴里灌。喝完后杜予声长长地吁了口气,手背一抹嘴把杯子放回了桌上。秦救看他有些疲倦的样子,好奇地问:“干什么去了你?”“砍价去了。”杜予声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砍了多少?”“一千八砍到两千。”“……你去当托了?”“有我这么帅的托吗?太假了,”杜予声有些自豪地扬了扬下巴,“我和邓老板商量工资的。”秦救分外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去他那儿当吉他老师。”杜予声耸了耸肩。“哦,”秦救停下洗衣服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和杜予声的视线平齐,用无比戏谑的表情调侃道,“不怕我吃醋了啊?”杜予声的表情像是被人猛地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