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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让越和谐。他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像个傻子一样坐在车里笑。余乔仰头喝水。宋兆峰问:“年后有没有考虑换个环境?”“你是说换工作?”她有其他打算,“其实我挺想再回去读研。”宋兆峰不以为然,“你今年二十五,读研出来都二十八*九了,已婚已育还好,如果是未婚,哪个公司敢要你?”余乔淡然一笑,“宋兆峰,看来我们真的不合适。”“怎么说?”“我骨子里是个理想主义者,和你太不一样。”“我看你只是做事不想后果,不够成熟。”“无所谓,我不和你争。”太阳落山时,陈继川回余文初家中报到。客厅已经坐满了人,当然少不了左眼包纱布的朗昆。他走到客厅中央,喊:“文哥——”话音还没落地,就看见余文初一脚踹过来,把他踢倒在地,捂着胸口,半天没喘上气。“狗*日的,敢搞我女儿?”余文初横眉怒目,完全变了样。陈继川坐地上,咳嗽两声,还能咧开嘴笑得出来,“文哥,这事真不是故意……”余文初随手提上一直酒瓶,绕过玻璃茶几,“养不熟的狼崽子,活腻了你——”余文初眼底放光,陈继川恐怕逃不了这一劫。忽然间,手机响了。是余文初的。他瞄一眼来电显示,等了等,还是接起来。“爸——”“到昆明了?”“爸,下个月让他来看我。”“乔乔!”“我喜欢他,就喜欢。”她语气任性,钻牛角尖一样。余文初无奈,“宋兆峰不好吗?”余乔态度强硬,丝毫不让,“好,可我不喜欢。”“乔乔,你不能跟这里的人扯上关系,这王八蛋能拖累你一辈子。”“爸,你就当补我一份生日礼物。”他没办法,没一点办法。第十九章两地余文初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回沙发。绕过陈继川的时候又给了他一脚,不过这回力道可以忽略不计,和之前的当胸一脚天差地别。他多半是伤了肺,坐地上一个劲咳嗽。就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没脸没皮,“文哥,回头我是不是得改口叫岳丈啊?”余文初冷哼,“就你?下辈子看能不能有机会。”“那我加把劲。”他抚着胸口站起来,在场的都当没事发生,该说什么说什么。果然,下礼拜就得去缅北见阮籍,这进程实在有点快。余文初比想象中心更急。余乔回鹏城之后被小曼逮住全方位审问一遍,但她的嘴比蚌壳还紧,小曼没得到预想的风流故事,急的要和她断交。她照旧上班,跟项目,翻译连中文都读来晦涩的法律文书,听老板说年后还要跟组到徐州做项目尽调,将她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她与陈继川鲜少通话,对这段关系,彼此之间仿佛已有默契。一月末,鹏城降温的这一天,余乔去见她的心理医生。王家安眉目清秀,是个极其温柔的人。一见她便说:“你恋爱了?眼底有光。”余乔在她熟悉的浅灰色布沙发上坐下,忍不住笑,“王医生,我看你不要做心理医生了,去做命理师,你有天分。”“原来是真的。”细长钢笔在他手上转一圈,听见他说,“恭喜你。”“谢谢。”王家安问:“最近有没有好转?”余乔点头又摇头。王家安说:“这是什么意思?”余乔双手放在膝头,略显拘谨,“我还是会梦到那个场景,只不过……”王家安放下笔,认真听她说。“突然间多出一个人,一个眉头有疤的小哥哥,拉上我就跑。”“不再是余娇?”“不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王家安低头一笑,“这位小哥哥,我猜已有具象化的形象。”“可……可能是他吧……”“余乔,这次是真的恭喜。”“王医生?”“我认为你已经没有必要再做心理治疗,你觉得呢?”离开医院的时候,余乔给陈继川发了条信息。“谢谢你。”她说。陈继川很快回过来,“客气什么?不用谢。”也不问为什么,是谢就收,真不害臊。一转眼瞥见商场玻璃橱窗内,模特穿一件飞行夹克,她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陈继川换上衣服后的模样。她忍不住,走进商场刷卡买下这件未必有人穿的夹克。购物袋晃得沙沙响,她独自走在冬末灰蒙蒙的车水马龙之中,脚步轻缓,嘴角带笑,仿佛去见阔别已久的恋人。临近过年,年轻人匆匆回乡,整个城市几乎都空了。余乔陪着母亲黄庆玲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置办年货。那时候,黄庆玲正数落她过年也不把宋兆峰带回来,女人结婚要趁早,年纪越大选择面越窄,等你到三十岁,打半价都没人要。余乔的手机突然震起来,一串又长又奇怪的未知号码,她想也没想就接起来。“妈,我老板找我,我去收银台等你。”说完仿佛游鱼一般穿过拥堵人群,躲在储物架的角落当中,等对方开口。“乔乔?”“陈继川!”“激动什么?耳朵都给你叫聋了。”他站在缅北深山中,头顶是未被乌云遮盖的星空,灿烂似银河压顶。他揣着兜,仰头看天边明亮北极星,问余乔,“想我没?”“想了。”她老老实实回答。他得意地笑,“想就想,哭什么?”她抬手擦掉眼泪,吸口气才说:“我没哭。”“倔吧你就。”稍顿,他动了动脖子说,“我也想你。”又不等余乔说话,自己补一句,“主要是想小蝴蝶。”余乔说:“我主要是想你。”“你这老实孩子,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他得承认,他真有那么点脸红,“余乔,好好照顾自己。”“嗯,你也是。”陈继川笑着说:“到哪儿我都想着你。”余乔流着泪说:“我也是。”山坡下面有人喊他,他不得已要说再见,“说了去看你就去看你,等着我。”“嗯,我等着你。”“少搭理宋兆峰。”余乔固执地拒绝,“这个不能答应你,我们还是朋友。”他没办法,“你啊,也亏得是遇到我,不然这二愣子性格谁受得了。”再说一句,“小年快乐。”匆匆挂了电话。余乔站在原地,对着漆黑的手机屏发愣。直到黄庆玲推着车找到她,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