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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两扇瘦到不弓腰也隔着皮rou凸出来的肩胛骨。跟明白自己对同性更感兴趣,却从没想过要落实这种兴趣一样,夏良看过的小黄片儿里虽然什么类型与搭配都有,但隐约中也一直有一个范畴,最能戳中他的偏好。之前他没有明确地去思考过这个范畴,然而在今天,这些范畴似乎都有了具体的形象。比如初中时那截一晃而过的腰。比如柳小满。还不止是今天的柳小满。那天在娃娃机跟前,一转头跟他擦过嘴唇,满脸惊愕望着他的柳小满从脑海里弹出来时,夏良呼吸沉了沉,手上加了点儿速度。这算什么?他呼出口气,胡乱地想着。如果只是对那具裸露的上身感兴趣,还好解释。想到脸、想到这个人的表情、想到许多细枝末节,兴趣只增不减,算什么?因为他想躲开自己,就满心的不顺,又算什么?直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也没算出个所以然。算不出来就不算了,夏良跟个半野孩子似的活到现在,性格上自觉能称得上优点的一条大概就是坦然,他没有跟自己较劲的习惯,凡事顺其自然,收获总比失去的多。真要大事小情的都可着去较劲儿,别的不说,只冲他那对闹着玩儿一样的父母,这小二十年他都过不下去。经过客厅,看见姥爷正在书桌后头写着书法听电视,手边还放了碗不伦不类的鱼汤,他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心想这条大概还是隔代遗传。把自己大概收拾收拾,他去阳台捡烘干的衣服。前面几件拽出来就随手扔进了旁边的衣篓里,捡到柳小满的校服和上衣时,他手腕顿了顿。拿给柳小满,顺便见他一面的念头,自行冒了出来。柳小满从夏良手里接过装衣服的纸袋,拎在手里,之后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要按着之前的想法,现在他就该转身走了,经历过上午那些落在颈窝里的呼吸,单独跟夏良相处是件让他紧张的事。虽然这么想,但他的腿就是像踩了两缸502,扎在原地不跟着挪地方。“上去吧。”夏良说。柳小满看他一眼,又回头看看家楼下已经关了门的小超市,犹豫着没动。“舍不得了?”夏良朝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不是,”柳小满揉揉脑门儿,“我得去一趟十字路口的便利店。”“红日对面那个?”夏良一边眉毛扬了扬。“嗯?”柳小满看着他。“红太阳网吧。”夏良重新说。“对。”柳小满点点头。就是上次遇见你那个。他在心里接了一句。夏良带着笑地“哦”了一声,又看了他一眼才转身:“那走吧。”柳小满觉得他肯定误会了自己的意图,但是“为了下来找你我骗爷爷说是出来买东西所以不拎点儿什么回家说不过去”,这个原因说出来,也没长脸到哪儿去,只能闭着嘴跟在夏良身后不远不近地走。从他家到十字路口,再到夏良姥爷家,大概是一个“古”字形。他边走边在心里无意识地画着地图。他家在“口”的左边线上,夏良姥爷家在右边,去十字路口的便利店要穿过街角那条小巷路,柳小满上次夜里从那儿走,还是去看复印店关没关门那天。当时比现在时间还早些,路上已经基本没人,小巷里那一头一尾两盏破路灯暗得像两杆装饰,照明能力几近于无。想到这一点,他脚下突然打了个艮,心口也“突突”地蹦起来,有点儿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着夏良往前走。总觉得以他现在跟夏良之间奇异的气氛,一切逼仄、静谧、昏暗的环境,都会让人禁不住往歪了想。“怎么了?”夏良停下来回头看他。柳小满摇摇头,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脸真大,拎着纸袋继续跟上去。刚迈一步他又停了,这次是真有原因,他拍拍兜,小声说:“我没带钱。”平时他的钱都放在书包的夹层里,除了吃饭也不怎么花得着,刚才着急忙慌地往下跑,把这茬全给忘了。“我不是在么。”夏良说。“那我明天还给你。”柳小满说。“记账吧。”夏良说。他俩之间的“账”已经不需要明说了,柳小满点点头,在心里给夏良带早饭的天数上又加了两笔。安然无事地穿过巷子,柳小满被自己满脑子没必要的紧张臊得脸皮发紧,拐上大路后路灯打得贼亮堂,他也不再尾巴一样在夏良身后缀着,紧了两步跟在他旁边,一起进了便利店。夏良没东西买,坐在玻璃墙前供人用餐的高脚椅上等着,柳小满晃了半圈,在拿一提卫生纸和一瓶VC之间想了两秒,选了VC。能给爷爷吃。从便利店出去,两人的位置就变了,柳小满走在前面,夏良跟在身后。就这么一直又走到小巷里,柳小满看着脚下夏良从后往前拉长的影子,突然反应过来夏良根本不用再走这条路,刚才从十字路口两人就能分开各自回家,这是在送他。他赶紧停下来,挺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我不用送,你赶紧回去吧。”“早说啊,”夏良没有要转身回去的意思,一步步走到他跟前,逆着光的影子兜头盖了柳小满满脸,垂着睫毛看他,“马上到家门口了来这么一句。”“我……”柳小满直到他是开玩笑,可是话还没说出来,因为离得太近,脚后跟先退了半步。“又来了?”夏良轻声说。这是巷子里最暗的一段,前后的光源都在远处朦胧着,柳小满被笼在夏良的影子里,数着心跳不敢往前,出于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原因,又一次如同踩了满脚的502,也没有转身飞快向后。两人就这么听着互相的呼吸,在接近午夜的无人巷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柳小满,”黑暗中,夏良喊他一声,“明天跟我去趟医院。”“什么?”柳小满脑仁一阵阵收缩,抬起眼皮看他。“胳膊。”夏良说,“该复查了。”这理由太无懈可击了,完全是他逃不掉的责任。柳小满点点头,“哦”一声:“上午还是下午?”“中午。”夏良说。中午好,不耽误上课。柳小满又点点头。他答应以后,夏良抬起左手摸到他耳后使劲儿揉了揉,正是上午他亲过的那一块儿。柳小满在他手里猛地一缩脖子,没忍住又往后退了退,这回脚后跟直接抵上了墙,手里的纸袋“哗啦”一下掉了,在空荡荡的小巷里响得惊人。“哎,”夏良把纸袋捡起来,重新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