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四时甜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5

    方向瞧去,诗册边上放了两只兑了糖水的杯子,点点头,另换只干净杯子灌了灌热汤才去给这位七叔泡糖水喝。

只消倒水的功夫就成,端着杯出来时景煦笑问她:“若钦兄还未归家?”

“嗯……爹爹平日都日暮时才回来。”

景煦摸了摸下巴,唤来廊外的人,在他耳边低声嘱咐几句那人便与另一人出了院去,两匹马并驾去了襄云方向。

原本在挑诗背的两人,因有不速之客造访打住来,景深坐下后奇怪地问:“你当真是先生的友人?”

“这岂能有假?”

“可你比先生小了十岁。”

“年龄与交情却无干系,再者你祖父是谁人你难道不知?若再荒唐些再生个比你小的叔父都是成的。”景煦说着优雅地喝一口糖水,甜得皱下眉,心道这小子怎这般能吃甜了?

景深教这话哽住,果真是不孝子,先帝都去了他还要犯上一番。

夏意也觉得景深这个七叔年岁轻,听景深说他比爹爹小上十岁后又带着好奇暗自瞧上几眼。

之后便听起他与景深说他走后京里出了哪些事,譬如他才离京那会儿,椿娘原本都收好了行囊要来若榴照料他却被他爹拦下,再譬如景随那小子,自见不着他人后就在小孟先生那儿闹脾气,结果自然是被铁面老师罚抄论语……

讲着讲着景煦就滔滔不绝起来,等说去宁家兄弟俩身上时才打住,抿一口糖水扫对面两人一眼,发现小姑娘抱着杯子晃着腿,只有景深脸上有好奇神色,细思片刻没再讲下去。

“怎不讲了?以北怎么了?”

“天晚了,若钦兄可是快回来了?”

夏意看看屋外天色,嗯一声起身来备油灯,果真不到一盏茶时候夏先生便落了家门,还没进院三人便迎了出来。

早在院外就见着那架宝马雕车与两个随从,这时见了景煦的夏先生只稍稍挑了挑眉。

还是景煦先抱拳与他道:“小弟未递名帖便来拜访,还望若钦兄见谅。”

“许久不见,阿煦也学会礼数了?”夏先生说句反话,毕竟他从未见过站在院内与院外主人家说拜访话的人。

景煦咳一声:“当着两个小孩儿面,若钦兄便别唤我阿煦罢,我早便及了冠,你叫我声寒去也好。”

这分明是撒娇语气,两个小孩儿鄙夷看向他:“……”

夏先生笑着将几人拥进屋里,见堂屋里摆着好些东西,朝景煦道:“如此厚礼,若钦一介乡野村夫恐是难招待回来。”

“这是给若钦兄的谢礼,唯恐礼薄了匹敌不上我那侄儿顽皮。”

话是说景深是来给人添麻烦的,便是给再多东西也不能算多。

一旁静默的景深忽冷笑声,厚着脸皮问:“你既晓得礼薄了,还不再添些来?”

景煦一顿,随后不可思议道:“没想到如今不但顽皮,还学会厚颜无耻了?”

叔侄二人贫嘴几句,夏意坐在先生边上始终看着,好久才停下来。

夏先生正要问吃些什么时听见外头勒马声,尔后还有两声驴子的嘶鸣声。

一开始被景煦支出去的随从各提着两个湿漉漉的袋子进来,打开时见是猪、羊rou藏在冰雪里头。

“寒冬腊月的,不若吃拨霞供暖和暖和身子?”景煦面容上露出欢喜颜色,看向屋内众人。

***

夜幕垂矣,阿溟脑袋靠在冰冷的梧桐树上,看着小堂屋里亮堂的灯光叹息。

这位清闲王爷怎么偏选在他去襄云的时候来若榴呢?错过了他跟世子见面的场景,他该怎么给王爷转述呢?杜撰么?

“阿溟哥哥,回来吃饭啦——”

临院里阿宝的声音震天动地响,话音才落下屋里景深也大声附和声:“你怎又来看了?我们要吃饭了——”

阿溟只好耷拉着眼皮摸黑回李叔院里,景深却教堂屋里坐着的景煦敲了下脑袋。

“好吓我一跳。”景煦确实教景深这声吓着,敲过他头才平复些问,“外头那人就是来看着你的?”

“嗯。”景深如今说起这事已是心平气和了,这会儿盯着桌上风炉上头咕嘟嘟的煮锅看,热汤上头飘着些佐料与干小蕈。

铁铫摆在方桌正中,四人各踞一面,向门而坐的自是夏先生,对坐景深,夏意居右,景煦居左。各人面前摆着酒、酱、椒料腌好的蘸汁,此时少半铫热汤煮沸,听着咕嘟嘟的声音,夏意吞吞口水问一句:“能涮rou了么?”

“开吃罢。”先生看她馋猫儿模样,与众人点头示意动筷。

得了话得夏意跟景深一并夹了片薄羊rou片进锅里,反复拨摆,等rou片颜色变成云霞色时才丢进自己碗里蘸蘸一早调好的姜椒醢酱吃掉,随后皆笑开来。

笑得像村口的小傻子。

景煦看着小傻子们,心生些感慨,做出个举杯动作,却发现手上的是一杯甜糖水。

今日真是吃了许多糖,甜兮兮的有些黏牙,遂问先生:“吃拨霞供怎能没酒?”

白日里的虎头虎脑这时一听酒便竖起耳朵,哪知夏先生随即扫兴回绝:“今日不成,明儿我还要去学堂,两个小家伙头回便喝多了。”

景煦先点头噢一声,吃了几片rou后忽问:“莫非若钦兄如今酒量仍差得很?”

夏先生:“……我去厨里看看栗子,再烤个雷公栗罢。”

说完便没留恋地去了,景煦握着竹箸儿的手顿了顿,挑眉问夏意:“可是教我说准了?”

夏意想了想,觉得还是要顾及爹爹颜面,摇摇头。

景煦没劲地又喝一口糖水,问景深:“你不是不爱甜的么?”

“有吗?”景深顾自吃着rou,没心思理他。

景煦又没劲来,再换去问夏意:“他平日也这般能吃吗?”难怪又长高了。

正吃着一片兔rou的景深一噎,转过头去猛咳一阵,这下夏意哪儿还顾得上回景煦的话,忙去替景深顺气,递了水给他,边拍他背边哄:“你吃的不多的。”

景深吃得多还是少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听夏意宽解说吃得不多的话时心情略为复杂,他有什么办法,就是吃不饱啊……

“怎还呛着了?”夏先生端着一铁铫出来,搁去火盆上头。

已咳好的景深与夏意看去锅里,密密覆着栗子。

景深不知是好奇还是为了转话题,问道:“就这么闷么?能熟么?”

“底下有蘸了油跟水的栗子,何须你cao心?”夏先生说着盖好盖,重新坐回位子上。

继续涮rou片吃时,景深有些委屈,夏意见他涮rou的兴致都不及方才了,亲自帮他涮过放去碗里:“你别不吃呀,肚子饿了睡觉时会叫。”

看上去像只甩尾巴的小狗儿,夏先生短暂地想了刻,尔后咳一声,夏意忙也给他也涮了片。

事外人景煦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