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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我拿善意对待他,他们拿出尖刀,我拿凶狠示人,他们却又伪装成弱者。真的只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才能灭绝这一代人类。xxx年x月x日,赫西俄德在中写着,人类由黄金时代、白银时代、青铜时代、英雄时代和黑铁时代。言先生说,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往复的圆环,现在的人们又回到了青铜时代。不敬畏神灵,热衷于内心的战争,有着强壮发达的四肢和卑鄙无耻的灵魂。而在言先生的带领下,我们会步入英雄时代,我们勇敢和公正,我们将重塑一个新的秩序,一个和平的,充满爱与仁慈的世界。xxx年x月x日,为了实现这个梦想,牺牲一小部分人是值得的。这条之后的日记都写得颠三倒四,三五条下去都看不懂在说什么,后面几乎没有内容了。从那时候起,黄定再也没有写过一句日记,有关他的过去只能从这些为数不多的内容里推测出来。贺洞渊说:“夹带在日记文件夹里的还有这个,是有关格林公寓那个五行煞的,我觉着你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林机玄接过他递过来的又一份资料,上面写着有关五行煞的成煞方法和黄定的计划。他想在那里制成一个阴之地,但是最后功亏一篑了,五行煞生成的厉鬼分别附身在了赵昌平和朱丽雯身上,自然而然地破了这个局。朱丽雯也就罢了,想必黄定真想把厉鬼弄出来的话肯定会有办法,简单粗暴点,直接当场弄死。问题出在赵昌平的身上,他不忍心对赵昌平下狠手,哪怕浑身都戴满了遮掩腐烂内心的面具,也依然留着一块柔软的弱点。就像是之前在天台上,沐浴在大火里,黄定将自己奉献给了他扭曲的信仰时,也无法拒绝赵昌平对他生的呼求。他愿意拿出这一切,是为了让他们好好对待赵昌平吧?平日里说那么恨啊,苦啊,在最关键的时候到底还是压不住心底的爱。“这位言先生是什么人?”林机玄反复翻着提到言先生的那几页日记,问道,“当年那个代号天魔的心理学家姓什么?”贺洞渊啧了一声,说:“小学弟聪明,那人也姓言。”“一个人?”“可能性极大。”林机玄沉默,他把所有内容看完后,确定没什么疑问的地方才把日记放在一旁,垂眸沉思片刻,问道:“你说,为什么天魔的信徒悄声匿迹了这么久,现在才突然露出一点苗头?”“我们也讨论过这个问题,”贺洞渊双手环胸,靠坐在林机玄的电视桌旁,说,“有一个可能是这些年他们一直在筹备什么,可能是像黄定所说的,用极阴之地制作鬼王,也可能是在筹措别的;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元气大损,这几年在蛰伏,伺机而动,一旦有人再像当年的言白河,这是那位心理医生的名字,作为领导人物站了出来,那他们这波人的影响力可谓深远恐怖。陈副局长有句话我很赞同,我们有一万种对付鬼魂的办法,却没有一种有效地对抗人的办法。”他耸了耸肩,说,“黄定这人不怎么样,脑子也不太灵光,但日记里有句话写得还是挺戳心窝子的——我拿善意待人,他们拿出尖刀,我拿凶狠示人,他们却又伪装成弱者。套给这个组织,也挺适用。”林机玄闻言没有说话,他总觉着十年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大事发生,林泯当年究竟是为了什么远走,他去寻找什么了?现在这个世界说大不大,坐个飞机怎么着也能在二十四小时内赶回家跟他吃顿年夜饭,除非有什么绊住了林泯的脚步,将他困住了。不再想这些没有边际的事情,林机玄清空了下脑袋里堆积成山的废旧垃圾。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应该是即将到来的等级考试,这场考试的内容和形式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通知,除了考试时间以外一片空白。贺洞渊凑过来,几乎脸贴着脸问:“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你们……”林机玄试探地问,“天师分级的等级考试是怎么考的?”“啊?”他问这话时,贺洞渊正掏出烟想点上,想了下才反应过来,“我没考过那个,我生来就是甲等,我这等级再往上,就是些陈年老骨头,他们要是不让位我就上不去,不过我天天求着他们长命百岁,别让我坐上那个烂摊子。”“生来?”林机玄没理解这个概念,照着贺洞渊之前“威吓”他逼他退出天师行业的时候还重点拿考级说事,现在又说是生来了?贺洞渊嘴皮子一挑,点着了烟抽了一口后,颇有些得色地说:“是啊,天生,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天师道的老家伙们看了我一眼就给我界定成了甲等。我这种情况也不难解释,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才。”“懂了,”林机玄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家里后台硬。”贺洞渊差点被烟抢到,咳嗽了几嗓子。林机玄蹙着眉头说:“家里那么硬的后台也没教过你不要在别人家里抽烟?”“没事,没有二手烟,”贺洞渊故意把烟雾往林机玄脸上扇了扇,“这烟对你好,一般人想享用还享用不着。”“怎么着?”林机玄说,“抽的是法明寺里的香火?”“咳——咳咳——”贺洞渊这回真呛着了,他震惊地看着林机玄,“能猜出是香火也就算了,什么寺庙都给你蒙出来了?”“不难蒙,整个A市最硬的后台就是法明寺。”“法明寺方丈,我师父。”“嗯,”林机玄颔首,“难怪生来就是A。”贺洞渊:“……”“为什么要抽香火?”林机玄敏锐地问。贺洞渊却没回答,他冲林机玄笑了笑,给了个极为欠打的解释——“日后再说。”第54章第七个人(一)等级考试在下周二,林机玄这个周末连带着周一都没课,去图书馆又借了几本玄学相关的书回来读了,权当备考。转眼便到了周二。上午有一节必去不可,不去就世界末日的课,林机玄收拾了下好久没动过的课本,背上书包,一开门看见从楼上下来的贺洞渊。这个周末,贺洞渊不在家里,林机玄原本以为自己要每天都受到这人的sao扰却反常得清静,所以一出门乍一眼碰见了,他愣了一下,不太习惯地移开视线。“早。”贺洞渊手里拎着个公文包,一身不是那么规矩的西装,领口敞着,露出两节线条清晰的锁骨,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嘴里咬着烟和他打了个招呼。“早。”林机玄回了一声,转身往楼下走,贺洞渊快走几步跟上去,和他并肩走在楼梯上,问道:“有课?”“嗯,”林机玄说,“要不是孙蒙昨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差点忘了我还是个需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