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以往情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3

    他们,等到乔希把纪晚泽收拾停当了,才一把拉开了大门,把自己迅速投入寒冬的冷风里,快步走到车跟前,在乔希跟纪晚泽走出楼洞口时,已把车停在了他们眼前。

最爱说话的那个人成了哑巴,三个人更加是一路无话,直到牟阳把他们送到了家门口,乔希才出声道谢,邀请他再进去坐坐。

牟阳拒绝了乔希的好意,看着这夫妻俩下了车,在乔希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忽然开口喊了声,“乔希……”

乔希便转过头,询问地望着他,他却梗了下,迎着乔希清澈的目光,最后只说道:“云姨说,熬给你的汤让你最好今天就喝完,汤里有药材,放隔了夜,怕味道会变……”

乔希弯唇一笑,对着牟阳点头道谢,再回身,挽着纪晚泽向屋里走去,相依相偎的背影,美好得令人心悸。

牟阳收回视线,把脚狠狠地踩向了油门。

其实,他想说,“乔希,对自己好一点儿,多为自己想想。”

可是话到嘴边,终是没法说出口。

纪晚泽纵然混账荒唐,可到底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是乔希的谁?他凭什么管这些?他甚至都不是纪晚泽嘴里讽刺的那个,乔希的前男友。

他们从没有开始过,于是,连得到那句讽刺,他都没有资格。

牟阳在乔希要嫁给纪晚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让自己彻底失去机会的。

明明小时候的乔希,对他那样喜欢和依赖,曾经一度,他以为所有的事,不过是水到渠成。

或许,只是因为在那个不恰当的时候,错说了那样不恰当的一句话,让他跟乔希终是失之交臂,可那时,他想做的,与现在相同,也不过是让她别去想那么多,能对自己好一点儿。

人生的际遇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不讲理,你明明到的很早,一切也都发展的很好,却只是因为不经意间做错了一件事,又或者只是说错了一句话,甚至连错都说不上,只是不恰当罢了,可就那个当口的一个念头,所有的事,就已经再没了转圜。

纪晚泽回到家不久,便再次烧了起来。

乔希跟吕姨给他试了温度,赫然烧到了将近40度,吓得赶紧打电话喊了医生来。

医生忙着给纪晚泽输液打针,乔希无措地站在一边看着,吕姨禁不住摇头叹息,“其实,一只小猫,多留一天,也就留了,纪总真是爱逞强,才刚是退了烧,怎么就非要今天出去这趟呢?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啊,有时候就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喽。”

吕姨自是无意怪谁,只是看着一个生病,一个发愁,有感而发,却说得乔希阵阵汗颜。

她日子过得总是漫不经心,却并不代表她愚钝,牟阳今天的做法,如果是放在她并没有看到杜乐淘的那条短信之前,或许还有疑惑,但,恰巧是她刚刚看到,那么,一切就都是尽在不言中了。

虽然牟阳到底是要给她个提醒,还是给纪晚泽个警示,她并不清楚,但显然,牟阳今天会这么做,他知道的只会比她多,不会比她少。

有那么一刻,她忽然就起了探究的心思,于是,明知纪晚泽才刚刚退烧,并不适宜出门,却还是顺水推舟地跟牟阳一唱一和,最后走了这一出。

去了,看了,探究了,却又忽然觉得无味,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很多事其实已经太过明显,这倒让她面对他们两个时,觉得自己根本是多此一举。

纪晚泽待她极是细腻体贴,可夫妻三年,两人间却是好像永远隔着千山万水,再怎么也走不近了似的。

这种感觉,非是朝夕相对,便没法尽数言说,就是明明他在那,在你身边,对你温言笑语,你却不知他的心在哪里。

她要嫁他时,知道他并没有女朋友,直至嫁了他,才又发觉,他心底或许有个什么人,又或者,曾经没有,后来再又进驻。

她隐隐明白,却不愿深想,直到似乎必须面对的时候。

她对杜乐淘其实生不出什么特别的敌意,终究,她婚姻的问题,根源在她这里,不是杜乐淘,也会是别人,于是一时突起的计较心思,一路走去了,再回来,因为纪晚泽再次高热不退,终成了满心的懊恼。

一整晚,乔希都睡得很不安稳,因为纪晚泽在她身边,睡得很不安稳,她时不时总要去探身试试他的热度,又或者在他咳嗽不止的时候,喂他几口水喝。

这样过了一晚,早上却还有课,乔希清晨起床,伸手摸了摸纪晚泽的额头,热度已经退了,此时他睡得虽说踏实了些,眉头却是蹙着的。

乔希望着他,心里有些丝丝的疼,为了他的病,也在想,即便这样的日子,他在她身边安然睡着,又还有多久……

轻声轻脚出门,嘱咐吕姨多给纪晚泽喝些水,乔希才牵肠挂肚地去了学校。

纪晚泽这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浑身的筋骨都跟错了位一样得酸胀,他勉力支着身子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着席悦打来过电话,他拨回去,对着电话,却嘶了半天,没说出去一句话,倒把对面的席悦唬得不轻。

“老板,你这是怎么了?失声了?”

纪晚泽又努力地清了清嗓子,却还是说不出话,干脆便挂了电话,给席悦发短信,交代了下工作,顺便告诉她,今晚原本跟他老公约得饭局,恐是要推一推了。

“你放心养病吧,公司里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晚上,我跟明子去看你。”席悦最后发来条这样的短信。

纪晚泽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了眼,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便全是这一晚断断续续的梦境。

梦里的每个人都有张责怪的脸,先是父亲,病得枯瘦如柴的样子,满面愤然地指着他问:“我把纪家托付给你,万信托付给你,你不想着怎样中兴家业,竟是想着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么?”

然后是乔忠鑫面容狰狞地对着他咆哮,“没有我们乔家,你纪晚泽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不要以为你做能起个新采就了不起了,我把闺女嫁你,是瞧得起你,你倒怎样?还吃想锅占盆了么?你可得配!”

母亲也是面沉似水,“纪晚泽,我提醒过你,对乔希好一点儿!你就是这样对她好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事,你喜欢那个,你以为做得了咱们纪家的媳妇?就算是没有乔希,她也没门!”

临睁开眼前的梦里,却又换了场景,梦里是他早就去世的祖父,手里拿着戒尺在打他的手心。他少时顽劣,父母年纪不小才有的他,自是宠得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