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贵女重生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0

分卷阅读210

    子。母妃不理他,父王偏疼李子安。天地之间,唯独他一人,孑然一身。

上辈子也还是十二岁进黑羽卫,只不过那时候的十二岁,是真的十二岁。

每天都被那些王八羔子揍的一身的淤青,除了一张脸,简直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为什么呢?别的世家贵子的十二岁,可以出去寻花问柳,可以附庸风雅,可以去玩儿蹴鞠。

可他李子期却要拿起手中的剑,麻木的杀了一个人,又一个人,天道不公!

他躺在屋顶上,用手遮住自己的眼,默默的掉眼泪。

长安城的日头,真的是太烈了。仿佛要将他内心的所有阴暗,都晒得无所遁形。

可是,有光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影子。

他一有机会,便去偷看十八娘。

她也没有父母疼爱,孤身一人。那些衣着光鲜,说起来还是她的堂兄堂姐的人,奚落她,侮辱她,嘲笑她。

她都挺直了脊梁,站在那里,一个个的狠狠地还回去。

那时候的沈十八,是整个范阳,最耀眼的小娘!就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

李子期蹲在房梁上,躲在树荫里,像是一个无所不在的影子。

他自惭形秽。

他只敢躲在一旁,悄悄的模仿着十八娘的样子。她伸出右手,他就伸出左手,好似那样,他就能真的牵着她的手。

若是能够默契的碰一下,他都会红着脸,看着自己的手,躲在一旁笑出声来。

随着李子期年岁渐长,赵义给他布置的任务越来越多,他去范阳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少。

他心中憋着一个妄想,若是他立了功,在赵义面前得了脸,是不是就可以请了圣旨,去求娶十八娘呢?

可是等着他带着一身的伤,再次来到范阳的时候,却什么都已经改变了。

那是一年花朝节。

十八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小脸儿红扑扑的像是一个红果子。她梳着双丫髻,坠着圆润的珍珠。

那个珍珠他认得,是他花大价钱从南边收了,再让人特意去卖给十八娘的。

她笑得前所未有的美。

在她的身旁,真的就站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这个人的画像,李子期曾经在赵义的案头上见过,他是太原王氏宗子王六郎。

王六郎手中正拿着草,认真的编着一条手绳。十八娘瞧着,低下头,吃吃的笑。

他的手心里可能有虫子在爬吧,痒痒地,一直酸到了心里。

李子期蹲在草丛里,也扯了身旁的一根草,认真的编了起来。

王六郎编的太大了,明明十八娘的手腕就很细,一不小心就会掉出来的。而他编的恰恰好,细密又工整,比那街头上卖手绳的大娘,编得更好一些。这是他偷偷的比划了许多个日日夜夜,才比划出来的。

可是王六郎那个戴在了十八娘的手上,李子期的那个,却只能扔在了草丛里。

他就那样麻木的跟着,跟着他们去了小河边采花儿,跟着他们去了面摊上,看着他们吃面。

这家的面放的醋太多,辣太少。十八娘更喜欢城东头的那家。

可是她却坐在那儿,开心的吃着,还冲着王六郎笑,说这面味道真好。

李子期蹲在街角,默默地想着,日后他最讨厌的吃食,大约就是面了。最讨厌的人,大约就是姓王的。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起,没有人再唤他李子期,大楚的人都唤他,活阎王。

李子期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他在十八娘的窗外蹲了整整一夜,第二日一早,便离开范阳,回了长安。

他听说,十八娘簪了牡丹花。他听着,一把火把镇平王府的牡丹花全都烧了。这样她就要嫁王六郎了。

他听说,他们定亲了。明年的花朝节,她就要嫁王六郎了。

他听说,她在一次花宴上,晕了过去,大夫说,她活不过十八岁了。

李子期那夜掉了一整夜的泪,他都没有想到过,自己身为一个男子,竟然能够伤心成这个样子。他不停的抹掉,可是眼泪就是这样不停的涌出来。

李子期一把跳进了荷塘里,将自己淋了个透心凉,这才翻身上马,连夜的敢去了范阳。

数月未见,沈十八娘的身量长高了不少。

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紧紧的抿着嘴唇,拿着清越剑,架在王六郎的脖子上。

她一直在笑着。

“退婚?你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就是为了逼迫我退婚?让沈十六爬未来妹夫的床,就是为了让我退婚?那你们早说呀,掉在地上弄脏了东西,便是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因为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说着,她的剑又紧了几分,“王六,我就问你一次,这个婚是你要退的吗?”

王六低着头,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

站在人群中的李子期,简直恨不得冲出去,一剑将他杀了。可是他不能,他若是杀了王六,那王六便会永远的留在十八娘心里了。

他明明应该庆幸王六是个孬种,这样好让他有了新的机会。

可是奇怪的是,他恨,恨他为什么那么没用,为什么要让十八娘露出这样的神色!

十八娘闭了闭眼,过了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君若无意我便休。”

第二百零九章上辈子(三更)

然后她笑了笑,“难不成,王家就想让我这样随随便便的退了婚么?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王六郎的母亲一听,顿时勃然大怒,“你说什么?这事儿是两家长辈定下来的。你有恶疾,我们没有告你骗婚都算不错了!”

沈家的人,也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

十八娘却丝毫不怯,“婚书在我手里,你儿子的头在我的剑下。自然是我说了算。十万两,我看王六郎白白胖胖的,身体康泰的,应该值个十万两吧。你别说,你们王氏宗子,只值十个大子儿?”

“你要十万两做什么?你说不定连十个月都活不了了,要十万两做什么?”

十八娘眨了眨眼睛,“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癖好,就喜欢听银子打水响。我是绝对不会将这银子融了,造一块王家无耻的匾额,挂在长安城城楼上的,这点你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