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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正峰和其它队员已经到了。身着空军常服的青年们,英俊挺拔,凛然伟岸,成了熹微晨光中的一道风景。厉腾带着阮念初走向那支深蓝色队伍。“杨哥。”他勾嘴角,跟队伍最前方的杨正峰打招呼。两个男人习惯性碰拳。背后,队员们许久不见厉腾,都很高兴,七嘴八舌地跟他打招呼,“厉队。”“厉哥。”……阮念初则笑盈盈地站在厉腾身边。须臾,厉腾扶住她的腰,轻轻往前一推,语气很淡,“这是阮念初,你们的嫂子。”战士们立刻稍息立正,异口同声地喊:“嫂子好!”阮念初脸微红,“你们好。”这时,靠前的一名战士上前两步,朝阮念初凑近了点儿,兴冲冲道:“嫂子,你还记得我不?”“……”阮念初在他脸上打量一番,微皱眉,眼神里写着困惑。战士摘了帽子,指着自己的脸,“我呀。”阮念初还是没想起来,“你是……”战士冲她竖起大拇指,提醒道:“大学生,高素质人才?”电光火石之间,一张肤色黝黑的年轻面庞在脑海中浮现。她想起来了。这时七年前开车送她出雷区的小战士,活泼爱笑,一口牙雪白。“是你。”她眼睛一亮。“可不就是我么?”当年的小战士已是一名成熟青年。何虎笑,扭头对大家伙说:“没想到嫂子还记得我。”“瞧你美的那样。”“还不离嫂子远点儿,不怕厉哥收拾你。”战士们打趣。几分钟后,杨正峰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点点头,“差不多了。走,咱进去看老高老夏。”话刚落,原本嘈杂的队伍顷刻间便静了下来。阮念初跟在厉腾身旁,走进了陵园。城郊的烈士陵园,庄严,肃穆。正门口处,矗立着一座丰碑,阳光普照,碑身泛旧,五星红旗在晨风中猎猎飘扬。公元二〇〇六年十月二十一日,中科院院士齐建清、猎鹰特种部队校级军官夏飞、高永瀚在边境遇害。此后,每年的十月二十一,猎鹰大队全体队员,都会在杨正峰的带领下来到陵园,祭奠两位逝去的战士。厉腾淡声说:“夏姨他们到了么?”“已经到了,”杨正峰答,“带着小星一起。老人家和孩子,每年都来得早。”下一刻,阮念初便看见了夏姨和小星的身影。两座墓碑紧挨在一起。轮椅上的小星正看着其中一座发呆,夏姨则拿着一块抹布,在给另一座墓碑打扫。战士们在两座墓碑前站定,不约而同地脱帽,神色沉肃。静极了。阮念初站片刻,挽起袖子上前:“夏姨,把抹布给我吧,您歇着,我来。”说着就从夏姨手里把脏抹布抢了过去。夏姨一怔,这才注意到她们,笑道:“小阮也来了呀。”“嗯。”阮念初点头。面前的墓碑上刻着几行字:高永瀚,一等功烈士。底下是一张黑白照片,年轻战士正朝她微笑,看上去有些腼腆。旁边的碑则是夏飞的,照片上,他笑容爽朗又灿烂。看着这两张照片,阮念初猜测,这两位战士或许性格迥异,一个安静内敛,一个活泼阳光。阮念初笑了下,弯腰,拿抹布细细擦去他们墓碑上的灰尘。夏姨说:“小阮这不能麻烦你,还是我来。”“您就别跟我客气了。”阮念初柔声,“厉腾让您把他儿子,您就该把我也当闺女。一家人,说什么麻烦。”战士们也都纷纷上前帮忙。夏姨湿了眼眶,笑着,哽咽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姨的好孩子。”一旁,厉腾弯腰半蹲下来,捏捏小星的脸,“最近乖不乖?”小星点头,冲他笑,“厉叔叔放心,我一直都很乖。”厉腾勾嘴角,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条巧克力,递孩子手上,“你阮老师专程给你买的。”“谢谢阮老师,也谢谢厉叔叔。“小星高兴极了,双手把巧克力接过来,又想起什么,道:“厉叔叔,你和阮老师以后会结婚吗?”厉腾摸她脑袋,“你希望我们结婚?”“当然。”小星眼睛晶亮。“为什么?”“因为我很喜欢厉叔叔,也很喜欢阮老师,你们如果结婚,我会很开心。”小姑娘满脸憧憬,“奶奶说,你们结婚以后,我就会有个弟弟。我都想好了,要努力跟阮老师学唱歌,以后,我要教弟弟唱。”孩子的思维天马行空,充满童真,厉腾安静地看着轮椅上的小姑娘,目光温和。片刻,阮念初洗了手走过来,捏捏小星的脸,笑问:“和你厉叔叔聊什么呢?”小星认真:“在聊你们以后要生几个宝宝。”“……”阮念初一下红了脸,扭头瞪厉腾,低声道:“你疯了?跟孩子说这干什么?”厉腾淡淡的,“小星在说,我又没说。”“小星说什么?”“她让咱俩生一窝。”阮念初:“……”*从陵园出来将近中午。杨正峰告诉大家,他在云城某酒楼提前订好了包间,要大家一起过去吃饭。战士们都欣然同意。小星下午还要上学,去不成。厉腾便开车把婆孙俩先送回家,然后才带着阮念初去吃饭。到时,包间里气氛热烈,一帮大老爷们已经喝上了。战士们吆喝着说:“厉哥赶紧的,就等你!”厉腾脱下外套搭在椅子上,松开领扣,语气懒洋洋的,“能不能喝,我得先问问我媳妇儿。”战士大笑起来,何虎揶揄:“嫂子,自从厉哥调云城学习,都好些日子没回队里了。兄弟们难得见一回,您松松口,别管那么严,成么?”阮念初抿嘴笑,发话:“你们怎么高兴怎么来。”话刚说完,一个小战士就把厉腾面前的酒杯满上了,他转头看阮念初,笑道:“嫂子,你还记得虎子,那我呢?你还记得不?”阮念初看着他认真思考,惊道:“当时是不是你开直升机送我去的大使馆?”“对。”战士乐呵呵的,“我叫石头。你还让我帮你,给厉哥送过一束花儿呢!”陈年往事,听他提起来,阮念初自己都好笑得不行,连道,“我想起你了。”边儿上杨正峰听见这对话,挑眉起哄:“哟,弟妹给腾子送花儿?这听着咋像反了呢?滕子,你和我老弟谁追谁?”军营里的糙老爷们儿,互开玩笑习惯了,阮念初却听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怎么答话。厉腾便漫不经心回道:“我追的她。”“那她怎么给你送花儿?”他眉微挑,“我后半辈子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