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宫斗不如盘大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田间喂鹅的寻常村夫民妇。

她将面对的,是未来的天下共主,九五之尊。

她也知这失落没有来由,且十分不合时宜,终究归结于,她毕竟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修炼不成个没有七情六欲的菩萨,所幸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

抵达紫禁城已经是第二天傍晚,那时红霞满天,晚照正好。

邵先生拿着安亲王府的腰牌领着姝菡畅通无阻地从玄武门进了宫。

她记得选秀也是走的这道门,要经过重重盘问搜身。

比起那一次,整个内城充斥着肃杀的气氛。

姝菡路上已听邵先生讲过朝中局势。

英亲王大败,乘船过海逃去了琉球,圣人自知时日无多本欲禅位于荣宪亲王,却在拟旨当晚接到了寿康宫送来的一本名曰的手稿,另附了太后亲笔:鄂卓一族狼子野心;灵惠一脉血统有亏。

紧接着大理寺便查出御前投毒的周院判尚有党羽漏网,正是一名史姓吏目。搜府后得到明证,废太子多年前便和周、史二人暗中勾连,便是荣宪亲王本人,也在近期内多次乘便暗中偷窥圣人的医案……

圣人气得中风,口不能言手不能绘。

久居深宫的太后和三宫主位便出面召集了朝中重臣,推了勤王有功的安亲王代天子监国,重臣协理,自是一呼百应。

天子凭着人参吊着一口气,便是再不甘心,再不满意,也回天无力。

姝菡一路上听得心惊rou跳,这一幕幕险象环生,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阿鼻地狱。

“王爷宿在宫中?”这个时辰,该落钥了,可邵先生却带着她往三大殿的方向去。

“因未立储位不能大朝,王爷便临时在隆宗门内设了个‘军机处’,以便及时处理紧急政务,也便于去临近的养心殿请圣人明断。朝中大事积压,王爷已经好些天没合眼了,诸位大人也被留在宫中候命。”

姝菡听到这里,都要为出了这智计的人拍手叫好。不大朝就是不需听那些反对之人的阻滞之言,所谓的听圣断想来也是无稽之谈,至于设立军机处,更是神来一笔,能选进去的,必定是她家王爷心腹倚重之人,这样无形中等于把住了整个六部,乃至整个天下的脉门。

她头一次这么清晰地站在后宅之外的地方直视她的夫她的天,却难免生出一股敬畏,生生将人愈推愈远。

连养伤时渴望相见的迫切心情,都似乎被这禁宫里的权谋利欲黑腐的血腥气冲淡。

到了军机处门口,正赶上十余位大人被放出来用膳。

邵先生还没有入朝封官,不好接触里头的奏折和宫印,就把姝菡交给在侯在门口的小良子,自己也还有差事要办。

姝菡心情复杂地跨进门槛,隐约见书案后头坐着那人,就头也不抬地蹲下身请安,没听见叫起,随后被大力拥紧在某个灼热怀抱。

里头伺候的小邓子见状赶忙给徒弟打了个眼色,自己也退出去关上门。

安亲王毫无顾忌,似只饿得久了的渴兽,直将姝菡抵在门板上铺天盖地吻下去。

姝菡先时默默受着,待他一只大手解她的衣领子,另一只往衣服下面皮rou探,她才忍不住出言制止。

“王爷,圣人还在养心殿养病……”

安亲王气恼地咬她嘴唇,碾吮了一会,终于再把人抱进怀里。

姝菡感到他在压抑,只回拥着他,把头也埋藏在他颈窝。

安亲王抱起她,走向后面临时休息的床榻。

不为贪欢,只是不舍得放开。

“不怪我这么晚才接你回来?”

姝菡其实是有些怪他的,但看他一身疲态,连两颊的颧骨都凸出了不少,又实在怪不出口。

无处出气,便伸手去掐他的胳膊,像个无赖的小孩。

他就低笑着把她抱得更紧。

良久不分。

姝菡抬起头,想告诉他,她的小日子有两个月没来了。

可是肩头的脑袋低沉,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

竟是睡着了。

姝菡有些心疼,这是有多累啊。

于是动手去帮他脱鞋,欲扶他躺下。

安亲王却猛地醒神。

姝菡满脸嗔怪:“王爷宽了衣再歇吧。”

安亲王揉了揉惺忪睡眼。“不能睡,刚议定了治水救灾的事儿,还有一百几十道折子没批呢。”说着扶着姝菡站起身。

“我先让人送你去寿康宫休息一晚,老祖宗她念叨的紧,我明早上去接你。”

姝菡看着他青黑眼圈,又劝不出口,只用手抚上他清瘦脸颊,“臣妾不敢耽误您的大事,但您千万也要以自己身体为重。要不然臣妾留在这里伺候您笔墨吧,保准不扰了您正事。”

“乖,随小邓子去吧,你在这里,我哪有心情看折子,怕是一晚上都批不完一本……”

☆、【崩殂】

001

八月十三,月轮扁着半边藏在云后。

安亲王府里,嫡福晋那木都鲁氏一只手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一只手接过倩儿端来的燕窝。

只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她皱眉:“今日的燕窝是谁挑的?恁不精心?”

下首站着的映儿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奴婢一时大意,望主子看在小阿哥的面子上,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那木都鲁氏看是她,心头怒火更盛,顾及着腹中骨rou不宜见血,便将那燕窝摔在她身前:“滚出去到外头跪着。”

常嬷嬷赶忙上前替她顺气。

“主子这么金贵的身子,可别跟个不长眼的奴才置气,回头小阿哥出来,再是个火炭脾气。”

那木都鲁氏这才压制着上涌的邪火,闭上眼睛念了两句静心咒,常嬷嬷朝身后摆摆手,让小丫头们收拾了地上残骸,映儿也不敢再留,只默默退出去在院子里跪着。

屋里众人只当福晋是孕期易怒,且也不是这一天两天才如此,无人敢求情,只老老实实办差,想着忍过这阵子就好。

只有常嬷嬷知道主子心绪暴躁的真正原因。

安亲王五月里走的时候,那木都鲁氏深感他大势已去争储无望,便把希望寄托在亲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