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80年代大学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8

    恐龙让我快乐,古脊椎生物给我满足!我精神层面的享受比他们多……哇……”

田富光趴在了桌上。

这天早上醒来天气好,万里无云,抬头就是深蓝色的天空,深邃的像海,难得的风还不算大。

卡其尔从城里买了石膏粉,买了胶,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了田大科学家要的粗质的纸和麻布。

村里打了几大桶水,一起拉着来了靳阳所在的房子。

卡其尔对查布苏木的脚印子也很好奇,这次拉着一个大科学家,他也不敢瞎说话。

田富光可是把萨楚拉那样的大学生都叫做没文化,他卡其尔要是一张嘴,还不得露怯?

所以打从进屋,开车,出发这一路上卡其尔也没说过几句话。

田富光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萨楚拉和靳阳依旧坐在后排。

手中拿着文件和报告,说是工作吧,可这举手投足间那叫一个腻歪。

“你这个数字算错啦!”

靳阳说着抬手还要给萨楚拉拢拢头发。

哼!

前排的人翻起白眼表示不满,齐齐的把视线从后视镜挪开,望向车外。

车外的景致,只能用壮观来形容了。

田富光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来描述眼下的心情,他心潮澎湃,手指不自觉地轻微颤动着。

这幅画面让人终生难忘。

卡其尔踩了刹车,汽车停在了这一片荒芜之中。

四人从车上下来,在零下三十几度的天气里忘记了寒冷。

眼中只剩了这幅画面。

绵延了近30公里的早白垩纪灰色砂岩上,rou眼就可见出露了成千上万的恐龙足迹化石。

眼角忍不住湿润,不知是因为什么。

提起大漠,大多数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荒凉,毫无生机。

可谁又能想到在远古时代,这里也曾生机勃勃呢?

地球上的生命交替走上历史舞台,五次生命大灭绝多少物种消失于历史长河。

人类的出现不过是眨眼一瞬,在这幅场景下你很难再去想什么主义之争,什么理念之别。

通通显得无力和苍白。

靳阳紧紧的握住萨楚拉的手,轻轻一拽,把人拉进了怀里。

“每一天都更加觉得自己足够幸运。”

田富光拿起家伙什,拍了师兄后背一下:“干活了,不是让你来搞对象的。”

卡其尔也看不下了,大学生咋这么能叨叨,谁没搞过个对象怎么的?

别人也没这么没出息过,可别给北大丢人了。

靳阳被他们一说有些臊的慌,可这鬼天气冻的所有人的脸和鼻子通红,倒也看不出来他的心情了。

田富光四下走了一圈,按捺不住兴奋,走一步蹦一步,好像要是没人拽着他就快要起飞了。

“你们看这些足迹印痕!行走方式都不一样!”

三人凑到他跟前,听田大专家讲话,田富光手舞足蹈。

“这个!单足迹呈现直线型,间距又大,还超过了两米,留下的这个足迹的恐龙当时一定正在奔跑。”

田富光说着跑了几步,步子迈得很大,众人跟着点点头。

“再瞧这个,足迹印痕是两行排列的状态,单足间距……”

靳阳狗腿的蹲下拿出尺子给田师弟打下手,量完以后抬头说:“1m左右。”

“这肯定是在走对不对?”

萨楚拉举一反三。

田富光难得的对她露出夸奖的神色,他发自肺腑由衷的感叹:“保存的太完整了,太好了。这在中外都是十分,哦不对,非常罕见的!”

说着田富光蹲下身子,摘掉手套伸手去抚摸露出的化石。

传到手里的真实如此冰冷,挑了一块准备动手。

四人从车上搬了东西下来,两个杯子,一杯水,一杯胶。

靳阳因为老靳的原因,还算有把子力气,田富光那点猫猫劲,可能还比不过萨楚拉呢。

不过东西多又沉,主要劳动力还是rou山一般的卡其尔。

萨楚拉抱了一个脸盆下来,靳阳扛着一袋子石膏粉,吃力的往过走。

卡其尔面色不改的接过靳阳扛着的那袋子石膏粉,单手提着放在了田富光跟前。

拍拍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我干啥?”

其余三个大学生露出吃惊的表情,卡其尔说话时带出白色的雾气,睫毛上已经有霜凝结了。

“咋?你们以为我白吃地质队的饭啊?”

“不白吃不白吃!”

靳阳连忙道。

咋能说白吃呢!

就这力气,能干多少活啊!晚饭再吃三碗也没问题!

石膏粉倒进了脸盆里,环境恶劣也顾不上什么烧不烧,对人好不好。

添了水以后就直接上手,伸进盆里活面一般的揉了起来。

放水的杯子塞在怀里,跟肚皮上的rou挨着,因为这种天气在外头放上一会儿就要冻成大冰疙瘩。

靳阳和萨楚拉在忙活石膏,田富光上手在选好的化石周围往开刨。

留够cao作空间,等下把纸拍湿,贴在化石上。再把麻布贴上来,石膏紧紧敷住,抹成半球型。

干透后翻过来,按这个程序再来一次,就算是把化石采好了。

回了研究所,再用锯子从中间锯开,才能开始做研究。

做学问嘛,一步一步来。

田富光对此很有心理准备,可手里拿着小铲铲朝下一戳。

铛的一声,还挺脆。

小铁铲和冻的硬邦邦的土碰撞,震的田富光手腕子都疼。

卡其尔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我们这儿太冷了?”

能不冷吗?

萨楚拉的手已然通红,虽然不知道是和石膏粉的时候烧的,还是这鬼天气给冻的。

四人不死心的又试了一次,谁知这真的是一点都挖不动。

死心后搬着东西跑回了车里,手和脚都觉得不是自己的。

说起来把,这棉裤和棉袄里都絮着好棉花,可零下三十几度的冬天,又是没有遮挡的原野,冷起来真是要人命。

水在外头半个小时都要冻住,更何况人了。

几人的脚指头已经冻硬,没有办法只能折返,等着来年开春,天气暖和些再来挖。

靳阳和萨楚拉虽然只在呼盟待了几个月,但却知道冻伤要人命。

呼盟冬天要比伊盟还要冷,牙克石可以到零下四十几度,真是要人命的天气。

不少地质队出野外的同事们,手指脚趾,耳朵鼻子,上头的冻伤能带一辈子。

卡其尔身上rou厚,也习惯了这样的天气还好一些,开着车一路飞驰,一个多小时后一起回到了暖和的砖房里。

火捅的旺旺的,炉肚子烧的通红。

热气扑面而来,田富光的眼镜蒙上了一片雾气,眼前白茫茫的啥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