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虐文女主画风不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6

分卷阅读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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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巘道长很少说这么一长串话,他一般很少自己一个人嘚吧嘚吧说个不停,总是你一句我一句让易桢也有点参与感。

现在这么一长串地说下来,是怕以后就没机会再和她说这些话了。

“毕竟每十年才这么一次,而且总共也才十天。就算现在的推测都是错的,去看看上京的夜市也好。”李巘说:“你没怀着孩子的话,只要小心一些,身上没有伤口,无间蛊也不会太危急。”

易桢恍然惊觉李巘道长这么急匆匆地(某种程度上比她自己这个当事人还急)找各种办法寻找无间蛊的解药,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孕妇。

孕妇是要生产的。而且孕后期基本就不能再有大动作了,就是好好养胎。

女子生产本来就是去鬼门关走一趟,无间恶蛊还要把伤害加倍,基本就是死期了呀。

便是用药把孩子拿掉,小产的伤害翻倍,也是有非常大的风险当场死亡的。

易桢有点心情复杂。

虐文男二真的人间天使。而且这种对别人冷漠无情单单对你一个人好的类型,更天使了。

易桢觉得自己背负着沉重的道德枷锁。

虽然说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但是她这种主动撒谎骗人的真的不配被用“道德绑架”洗白。

她并不是李巘道长当初在高楼上一见钟情的人。她也不是被主母挤兑的高门逃妾。

她是骗他的。

李巘道长见她脸色不豫,只以为她不想他插手自己的私事,但是依旧忍不住为她着想:“你母亲有给过你什么特殊的信物吗?说不定那上面就有玄机?”

人永远会被第一印象影响。李巘对易桢的第一印象就是高楼上莲花一样纤弱、需要他爱护救助的可怜姑娘,他现在愿意这么帮他,说起来也有点弥补记忆中遗憾的意思。

易桢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想起了母亲巫氏给她的吊坠。被鱼哥送回来之后,她收在姬金吾给她的那串相思子手串旁边。

那串吊坠在原书中是男主认错人的关键信物,会不会……

定情信物这玩意,古早虐文也很喜欢让它一代传一代。

万一,万一啊,易桢的生父真的不是易老爷,而是北幽皇室的某个变态,这串手链可不可能是他和巫氏的定情信物呢?

易桢觉得不能小看古早虐文的逻辑。

李巘说:“你要查这件事,其实很好查。你只需要查一下你出生前后在丰都附近的皇室子弟和世家子弟就行了,范围很小。”

“有两个途径:一是找当时在任的相关官员,从他那里套话,但是那位官员不一定把几十年前的调动记得那么清楚;二是去找皇城司的相关文书案牍,但是现在皇城司已经划拨在北镇司徐贤手里了,你……”务必小心。

李巘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她一大堆,说着说着,自然地从地图上抬头看向她。

易桢站在窗前,月亮在她身后,播撒着清辉。她眨着眼睛看他,很认真。

真是个顶好看的美人。一身青衣,像是寒月芙蕖一样,她的名字取的真贴切。

李巘忽然想起寒月芙蕖其实是一个很古的典故。说是以前有个修为很高的道人,有个大官冬天请他去做客,宴席进行到一半,很遗憾地说自己很喜欢莲花,可惜这个时候没有莲花。于是道人一挥手,变化出满池盛放的莲花,直到第二天早上莲花才全部消失(注1)。

这个典故,叫寒月芙蕖,又被称作“幻梦空花”。

眼前这个美貌的姑娘,虽然喜欢着别人,即将要与他分别再也不见,但是她这样专注地看着他,好像他才是她的情郎一样。

明知是幻梦空花,也依旧控制不住为她心跳快了几分。

李巘自嘲地笑道:“我说那么多,唠叨得很,见笑了。”

易桢摇摇头:“没有,你为我好。”

李巘说:“你名字取得很好。扶蕖这名字很配你。”

他话说完,忽然想起哪有人是没有姓只有一个玩意儿般的名字的,这名字恐怕是卖给人家做妾之后主家给取的。

李巘有些窘迫:“你可能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之前你就叫这个名字吗?”

易桢没想他那么多,稍微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之前单名一个桢字,道长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阿桢就好了。”

李巘愣了一下。

易桢的眼眸垂了下来,有些躲闪害羞的意思:“若是道长愿意帮忙,能不能同我一起去一趟上京呢?”

她这话说得很快,说完之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忽而又想道长会不会把她当成那种“明明心里有别人却还是养备胎吊着男人”的那种人,耳边已经听到他的回应了。

“好。”他这么答道。

第83章真假

杜常清醒了过来。

无情道崇尚“至人无梦,其情忘、其魂寂”,他修习此道之后,已经许久未曾有过任何梦境。今天也不例外。

他没有坐在床上发呆的习惯,醒了之后立刻起身洗漱,待换好日常穿的白衣之后,听见打开的门被敲了两下,抬头看去,果然是兄长站在门口。

杜常清并没有特别喜欢白色,他自己也记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穿白衣,后来就一直维持这个习惯没有改了。

“今日的药还没吃。”姬金吾敲门告诉他自己在之后,就自然而然地走了进来,淡淡地说。

“多谢兄长关心,这就去。”杜常清点了点头,答道。

因为昨日姬金吾给他详细论证了他的心上人易桢并不是他的嫂子,他们俩今日相见还是有些不自然。

兄长是为了他好起来、早日恢复正常。杜常清明白这一点。

可是姬金吾要向杜常清论证“易桢不是你的嫂子”,也就等同于论证“易桢不是我的妻子”。

姬金吾就差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自己把自己困死了”这一句了。

杜常清觉得兄长未必真如他说的那样一点喜欢都没有,兄长只是觉得“活着的同胞弟弟比死掉的妻子更重要”。

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杜常清分辨不出来。姬金吾好像不止在给他洗脑,也在给自己洗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