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嬿婉及良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1

    的时候,圣上正在案前写什么,他本来还有些奇怪,觉得圣上既然封笔,此刻却执笔在写什么,有些奇怪。

他心中隐约有些不解,却也没敢表露出来。

等出了内殿之后,徒弟夏邑才靠过去,压着声音,小心翼翼道:“师傅,方才我在圣上边上侍奉笔墨,往案上瞥了一眼。”

夏邑也是御前的老人了,若是小事,必然不至于如此作态,这般谨慎,使得宁海总管心也一沉:“……写的什么?”

“奴才也没敢细看,只瞟了一眼,”夏邑打量左右无人,终于轻声道:“仿佛……是册封皇后的圣旨。”

“——皇后?!”

刚刚入耳的时候,宁海总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句反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即便迅速的掩住了自己的嘴。

“册封皇后?”他压低声音,凝声问道:“——写的是谁?”

“还能是谁,”夏邑目光扫向身后的甘露殿:“自然是圣上的心尖子了。”

“贵妃册封,也不过小两月呢,现下,竟要……”宁海总管不是没经过事的,到了这会儿,语气却也有些艰难。

“谁说不是,”夏邑年轻,比宁海总管更有感触:“贤妃娘娘出身大家,生有皇子,熬了这么多年,也只是贤妃呢。”

“这种事情,无非是个人缘法罢了,”宁海有些感慨:“贵妃家世使然,本是难以身居高位的,可谁叫圣上喜欢呢,简直恨不能放在手心里捧着,那给个什么位分都无可指摘。”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夏邑摇摇头,低声道:“老话儿总是有道理的。”

“这话是有些糙,可是叫人听了,也说不出别的来。”

宁海叹一口气,出宫去了:“走了,你仔细伺候着,贵妃入口的膳食用度都盯紧了,出了差错,你我脑袋都得搬家。”

这话说了,其实跟没说没什么区别,圣上爱重贵妃,连带着喜欢她腹中骨rou,哪个又敢疏忽呢。

宁海总管也不拖延,将自己带着惊异的一颗心安顿好,便出宫,往姚家去,将那消息告知于姚家人。

已经是二十八日,国子监休假,官员们也同样归家,姚望与姚轩姚昭倒是都在。

姚望听宁海总管说了,惊得一对眼珠险些从眼眶里脱出,大喜过望:“我早说贵妃娘娘是有福气的,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才多久呢,竟怀有帝裔了。”

他这话说的惊喜,除去对于权势名望的渴求,也是真的为锦书高兴。

宫中女子能依靠的,一是圣恩,二是子嗣。

锦书现下年轻美貌,圣上自然爱怜,只是终究如同无根浮萍一般,没有依靠,他日失了颜色,只怕晚景凄凉。

若是有了子女傍身,便是他日失宠,也一样心中有底,无需忧心来日归宿。

宁海总管听了夏邑那消息,对待姚望也愈发客气起来,随之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贵妃娘娘洪福齐天,哪里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姚望笑的开怀,语气愈发温和:“娘娘在宫里,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只是她在家时最喜欢吃刘嬷嬷做的点心,总管若有闲暇,便叫她做几个,带去宫中,叫贵妃尝个新鲜。”

“娘娘这几日没有胃口,圣上也心疼,若能下口,倒也是好事。”

宁海总管喝一口茶,含笑道:“娘娘昨夜才诊出身孕,更深露重,不好过来搅扰,知道我今日过来,本是要写信的,只是圣上怕她伤神,便只叫我带个口信儿过来。”

姚望笑着谢他,姚轩则出声问:“jiejie好吗,身子如何?”

“娘娘好着呢,”宁海总管答道:“宫里面太医侍奉的仔细,宫人内侍伺候的无微不至,小公子只管宽心便是。”

姚轩同姚昭对视一眼,目光皆是安定下来,相视一笑之后,继续发问起来。

宁海总管有意同姚家二位小公子亲近,自然是有问必答,极是谦逊,说了许久,才带着刘嬷嬷新制的点心,出了客厅。

这一次他是来报喜,态度也极为客气,姚望坚持要姚轩相送,宁海总管有话要同姚轩说,含笑推拒几次,便默许了此事。

贵妃同父亲不甚亲近,对于两个弟弟,却是真的关爱,他更加客气些,总不会错的。

“娘娘在宫中一切安好,圣上极是宠爱,太医诊脉说,腹中帝裔也极好。”

姚轩此前已经听过类似内容,再听一次,神情却还是极为专注:“jiejie在宫中,只要一切安泰,对于我们而言,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宁海总管听出他语气中真心实意,笑容也真诚许多,临到门口,停下身来,低声道:“贵妃娘娘是有大造化之人,又有圣上庇护,他日生下皇子,还不知有多少福分呢。”

姚轩心思机敏,听出宁海总管话中深意,面色微怔:“——总管是说?”

“我说?我什么也没说,”宁海总管笑吟吟的同他道别:“娘娘身有凤运,这等运道,乃是天授。”

此前那句话还有些隐晦,这句话却是明晃晃了。

凤运,历来只皇后称得,可指中宫。

姚轩毕竟年轻,骤然一听这消息,说不激动是假的,可他毕竟心思沉然,随即便冷静下来,向他一笑:“总管有心,jiejie知道了,也会感谢的。”

他如此反应,显然是有所意会,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赏,宁海总管笑了一笑,施礼之后,转身离去。

姚望知晓长女有孕,便是吃了定心丸,喜气盈盈的往祠堂去,将这消息告知祖先。

不管怎么说,姚家也同皇家攀上关系了。

——哪怕锦书生下一位公主,那也是带有姚家血脉的公主!

他兴冲冲往祠堂去的时候,张氏正蹙眉同她的长子姚盛说话,面色疑虑,语气也有点沉郁。

“又要五百两银子?”她眉头皱的死紧:“前几日不是才要过吗,今日怎么又要?”

“先生说我字迹有失刚正,要多练一练,推了颜真卿的字帖与我,只是有些价贵……”

姚盛有些为难,却还是道:“母亲若是拿不出,也没什么,我再多用功几分便是。”说完,便低下了头。

他若是说出别的来,张氏万万舍不得这五百两银子,但是牵涉到姚盛将来的科举,乃至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