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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转手。你蒋家倒好,欺她无有依靠,一面约令各香行不售香材与施家,一面上门要强买她家香引。可怜施家女,不过,小小村女,得天厚顾为悯王制香,又得悯王感念,亲授香引,她几时见过你蒋家这般阵仗?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日夜啼哭。要不是我家大王仁厚,记起施家女,遣了楼卫与小人来桃溪一探,恐怕施家女早被你蒋家逼得上了吊。”蒋沣冷汗涔涔,他实在不知这事,道:“这其中定有误会,断断不敢,断断不敢……”季长随斜着眼:“连徐明府都知道买香一事,你这个蒋家家主却说不知,莫不是欺我悯王府无势。”蒋沣怒惊之后总算回过味来,悯王府显然不是无的放矢,一咬牙,道:“若真有此事,是蒋某治家不严,任凭悯王府惩治。”他指使管事道,“去,把老二叫过来。”管事两股战战,飞也似得跑去找蒋鸿。蒋鸿与蒋采明父子正坐在凉亭那饮酒打发闲暇,蒋采明是满肚子妒火,三房子女一回来,就被蒋家二老肝啊rou啊地疼着,好衣好食好玩的,通通先紧他的堂弟堂妹,日日过问时时关心,生怕他们兄妹受了点点委屈。蒋鸿自己是个不受重视,儿子也是这境地,大是疼惜,父子二人坐那抱怨家中事杂,无有一件省心的。管事急得后背着火,他们父子还坐那云淡风轻。管事不理蒋鸿的挖苦讥嘲,急道:“二郎主,家中出了大事,悯王府来人斥责蒋家强买香引。”蒋采明手中的杯子啪嗒一声落了地,又怒道:“怎是强买?我出金万两,本是银货两讫这事,哪里欺人?”管事跌足道:“四郎,在这分辨什么,快随小的去偏厅,一个不慎,便是倾家大祸。”蒋鸿胆小,脸色发白晕头转向,蒋采明倒自认无错,父子二人相携到了偏厅,蒋采明恼怒之余,心下渐生害怕:这施家女不过乡野村女,竟真得悯王这般看顾,远在千里之外都遣人照料。蒋沣在那急得如热锅蚂蚁,一见蒋鸿蒋采明父子,一个茶杯就砸了过来,喝问道:“二弟,侄儿,蒋家家训可还牢记?你们可有强买香引之事?”蒋采明忍气道:“侄儿不曾欺人,若是强买,我何必出金万两?”季长随在旁笑起来:“且不论万金之数是赚是亏,小郎君对香引志在必得,在一面宣扬施家占了便宜,一面又威胁施家无香材可用,这还算不得强买?你出万金是强买,你要是出百金,那今日就问你蒋家是不是强抢。”徐明府轻叹一声,道:“蒋郎君,本官得知你有意求买香引,特在家中设宴,一提醒你不可在我县中以势相欺,其时蒋郎君言之凿凿,说买卖你情我愿,莫不是欺蒙本官?”蒋采明瞪着眼、喘着粗气,想要回驳,惊觉件件自己都曾干过。万金求买,半点没亏着施家,他自是声扬了出去;香行里香材本就紧俏,他也确实打过招呼,叫他们卡上一卡;求买香引之时,他也确实言中夹威,似有侗吓之嫌……只是,只是……蒋采明后背一片凉意,自己好像一脚踩进了泥里,拔出脚,鞋还在泥中,惶急惊惧之时,忽想起一事,道:“我虽有不当处,可不曾相欺,施家女说香引大事,一时不能定夺,叫我容他相商,我听后,半分都不曾相逼,这如何算得强买?”蒋沣掌着蒋家,只言片语之间便疑蒋家着了道,听了蒋采明的辩言,顿知此中的转机,忙道:“楼卫、长随,家侄一向不擅言辞,怕是话与话之间有了误会。”蒋采明更是哽道:“我愿与施小娘子对质。”第146章力降十会(三)阿萁在茶楼里小坐,沈娘子让一个名唤小竹儿的侍婢跟在她身边,又让季四跟在身边相护。小竹儿年纪尚小,在沈家时在阿素手下做事,又机灵又周到,就是性子还欠缺稳妥,有点聒噪。她见阿萁坐吃着茶点品着佳茗,不慌不忙,惬意自在,不由着急起来,道:“小娘子,楼卫与长随去蒋家好些时辰了,怎一点消息也没有?”阿萁抿掉指尖沾的酥渣,浑不担心,道:“担心什么啊,楼卫与长随自会为我做主,我既躲在羽翼之下,风雨不侵,还不许我躲懒偷闲。”小竹儿想了半会,这才重重点头:“小娘子说得是,是没什么好cao心的。”她放下心,换上笑脸,抓一小把松子帮阿萁剥起松子仁来。季四摇摇头,他被季侯赠给阿萁,从繁华盛都到了偏远小地,心中自是失落,只是命都不是自己的,哪里还择安身之地?不料想,施家小娘子也好,她未来的夫婿江石也罢,都非池中之鱼,跟着这样的主家,未必无有出路。因此,季四不敢有丝毫懈怠,身处茶楼,不少人好奇,频频投来目光。阿萁装扮显是闺中女娘,无有长者相陪,他们难免好奇,就连兜卖鲜果的都有意上前揽客。季四不得不沉下脸,恶形恶状地守在阿萁身边。阿萁留意到那些茶客的目光,想着自己确实要寻一个侍女跟在身边,香坊杂事,少不得要出面相谈,季四再能干,也有不便之处。她身边有侍女相随,长者身边无有,有违孝道……小竹儿看她有些出神,小心问道:“小娘子,在细想什么?”阿萁看她讨喜,逗她道:“小钿儿有趣,想问婶婶讨了你来。”小竹儿一愣,笑着道:“娘子本来就想把我给小娘子呢。”她本来是沈娘子为女儿鳐鳐备下的,眼下鳐鳐还小,充玩伴小竹儿大了些,充贴身侍婢她又小了些跳脱了些,不上不下总有不宜处,偏沈娘子又喜爱她的机敏,便这样跟阿素身后学眼法活计。恰阿萁这边缺人,这趟来宜州沈娘子遂让小竹儿跟了过来,要是二人投缘,阿萁又喜爱,她就让小竹儿跟着阿萁。阿萁本就这上头的心思粗,又满头香坊之事,竟无察觉,反倒小竹儿有心,一路都小心服侍着。阿萁感念不已,沈娘子为她思虑得周全,笑道:“那你要听话,不可闯祸。”小竹儿大喜,连连点头,忽想起什么,道:“素姨说现在好些人家使女唤女主家为娘,女主家唤使女:儿。要不,我改个口,唤小娘子一声‘娘’?”阿萁一盏茶擦点合在自己身上,哭笑不得:“你老实些,往常这般就好,不趟这时兴。”小竹儿应了声,很是有些遗憾。季四在旁出声道:“小娘子身边有个使女,外出也方便些,省得外头人多嘴多舌。”几人又坐了坐,还没看尽宜州城中的人俗风景,蒋家管事驾车必恭必敬的来街阿萁,言语之间更是客气非常,半点也不敢拿捏腔调。阿萁自不会坠楼卫与季长随的威风,施施然地登车上门。蒋家在宜州有头有脸,屋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