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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答应。至于那些达官贵胄的千金是不是都对他趋之若鹜,他觉得自然也是的。虽然偶尔遇到些贵女看见他脸都白了,大约是太过激动的缘故。至于他为何至今没有定亲,只因为他真的很忙。二十来岁他便做了锦衣指挥使,手下那么多人,皇上那么多命令,许多要紧的事情他不放心别人去做必须亲力亲为,常年出差各地,日夜批阅卷宗,还得去诏狱抽打犯人,他哪里有那个闲心思谈情说爱?尤其是一瞧见那些晒点日头就要晕、说句话就要喘的娇小姐,他着实瞧不上。若说闲,倒是这几日闲的很,有事没事便是睡觉,把他几年没睡的觉全都睡完了。“你家里有书吗?或者话本子?”他换了话题。莫小碗已经收拾完他的床铺,将原先的破被子抱在怀中正准备出去,陡然听了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回头看他问:“千字文看吗?”裴远无语:“不看!”“三字经呢?”他抚额:“你逗小孩呢?”莫小碗无奈道:“那可就真的没了。家里只有小瓢的课本。像话本子那样的东西,恐怕就是村里头最富的人家才藏着几本呢。”“算了,当我没问。”他揉了揉眉心,果然是穷乡僻壤没错了。莫小碗抱着被子出去了,心里嘀咕着,这捕快大人还是个文化人啊,还看话本子呢。她家里读书的也就小瓢一个人,她长这么大三字经上的字都没认全呢。莫老实回家的事情第二天便在村里传开了,大家伙都觉得之前大约是误会莫老实了。众人都知道县令大人最是记仇,原先有人弄坏了县令大人家的篱笆,就被关了整整两个月。倘若莫老实真偷了县令家的东西,能半个月就出了那大牢?定然是县令大人找到了真正的偷儿这才将莫老实放了出来。再加上莫家现在住着一位厉害的捕头,村里人都是见识过的,如今莫家人走出去,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莫小瓢给他娘送回了学堂,莫小碗觉得他爹一回来,家里的一切都会开始好转了。她瞧见他爹一早起来就乒乒乓乓地忙碌,好奇地问:“爹,你这是干啥呢?”莫老实一边刨着木头一边神秘地笑道:“现在不告诉你,等过几日做好了,你就知道了。”莫小碗挠头,他爹居然也会搞神秘了?爷俩正说话,隔壁陈美娇找过来,笑吟吟的进来拉着小碗说:“我告诉你,村长家有活了,这次村长六十大寿,流水席!你可一定得去!”莫小碗听了十分高兴:“真的?啥时候?”“明日!要好些人帮忙,你尽管去就是了!”陈美娇一边说一边探头看旁边的柴房。昨日的事情她是听别人说的,莫家的热闹她只看了上半场却错过了下半场。人人都说莫家的舅爷威风极了,可她偏生没瞧见。“你舅舅住在那儿?”她悄悄用手指指了指,低声说。莫小碗点头。陈美娇有些疑惑:“他真的是捕头?”莫小碗又点头。陈美娇自言自语地琢磨:“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家有人做捕头的,等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瞧瞧。”她拉着自己粉色绣桃花的裙子在莫小碗面前转了一圈,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好看吗?”陈美娇长得柳眉杏眼模样娇俏,算得上村里的一枝花,村里也有些人家上她家提亲,可是都被她娘一口回绝了。她娘日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我家闺女那是要嫁富贵人家的!”村里的她娘瞧不上,陈美娇自个也瞧不上。只可惜,她这山村里的一朵花,外头的人哪里晓得,村里的人瞧不上,外头的富贵人也碰不着,一来二去,今年十七岁的陈美娇到现在也没订上门亲事。这会儿,娘两也有些着急,但是话已经放出去了,陈家村的人都知道她们娘俩眼光高,谁还乐意去讨这个没趣?“这上面的桃花是我自己绣的,美不美?”陈美娇笑着问。莫小碗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美,十分美!”“我要去村头看看货郎今儿来了没有,我要买些花儿戴,你去不去?”陈美娇邀她。莫小碗摇头:“我还有事。”陈美娇嗤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又要切萝卜?”莫小碗点头:“就是啊。”“死心眼!女孩子就是要嫁个好男人,你不好生打扮,就等着切一辈子萝卜吧!”说着飘然离去,去买她的红花儿绿朵儿了。莫小碗转头去厨房里拿萝卜,她家地里萝卜种的多,地窖里还存着冬天收的萝卜,趁着今天有空她正好把萝卜切出来,腌成萝卜丝。裴远躺在屋里,便听到外头传来十分有节奏的“咚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就跟行军鼓点似的,吵得他睡不着。“干嘛呢?”隔着门他问了一句。“切萝卜!”外头的人回答。裴远挑了挑眉,切个萝卜切的这么有节奏感?跟打仗似的。片刻之后,女孩端着一盘刚切的白萝卜丝进来,递到他身前说:“刚切的,脆甜的,给你当零嘴。”吃萝卜当零嘴?裴远倒是第一次听说。他在京中的零嘴,最次也是芙蓉糕菊花饼,第一次听说萝卜丝也能做零嘴的。他瞥了一眼那一盘萝卜丝,禁不住有些诧异,倘若不是方才听得一阵“咚咚”声,他不会相信这盘萝卜丝是眼前这丫头切出来的。他拈了几根萝卜丝细细地看,每一根如同牙签一般的细致,无论粗细长短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切工,便是搁在大酒楼的厨子里头,那也是拔尖的。“你切的?”他到底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禁不住问了一句。莫小碗笑着点头:“我切的,家里所有的萝卜都是我切出来腌晒的。你尝尝呀!又没毒。”裴远搁进了嘴里,大约是这齐整的刀功,让萝卜显得更加脆甜,味道还真是不错。他看了女孩一眼,道:“没想到你在厨艺上倒是很有天分。”“真的吗?”莫小碗兴奋地问,“我平日里帮厨时给人切菜切rou,他们都说我做的挺好的。”裴远摸了摸下巴,原来她去帮厨只是替人打下手罢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他带着几分探究地问。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认真地想了想,歪着脑袋说:“我想做个厨子,真的大厨!”村里人重男轻女,掌勺的大厨子只能是男人,不能是女人,女人只能帮厨打打下手。她想做的不是帮厨,而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厨子。听了这话,男人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了一丝笑意。那一笑,仿佛春风拂面、冬雪初融,顿时有种阳光普照大地的温暖感觉。莫小碗看的一呆,眨巴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