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难讨美人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围的人群。

余令站在人群中跟他对了个正眼。

莫名的,余令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看过很多人的眼睛,却没见过少年这样的,不是绝望,不是愤怒,而是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的悠闲自在与世家子弟有底气的率直任诞不同,而是一种市井屠夫面对血腥的坦然。

他甚至不如他面前的公鹿更像活物。

“这是什么?”谢辞非本以为兄长他们是在狩猎,现在看来分明不是,他早听过公子哥之间流行看人与野兽厮杀,但也只是听过,未曾见过。

“只是这样就要把你给吓住了?”

谢沣挑着眉,嘴角噙着笑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只是令儿……”谢辞非担忧地看着余令,他只是想带她躲过那群闺秀,却没想到把她带到这吓人的地方。

“令儿,我们走。”

谢辞非说话的期间场上的那只公鹿动了。

余令不想看但听到惊呼,还是忍不住侧了眼。

麋鹿四肢矫捷,皮毛在风中荡出的波澜也带着野性的漂亮,看着鹿角被一双肮脏发黑的手捉住,余令眉心无意识地蹙起。

秋水盈盈的眼看着鹿角上的手,就像看到一幅美好不过的画被不懂事的小孩印上脏乎乎的手掌印。

“这小子听说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有股常人没有的狠劲。”谢沣看着场上的情形,笑着跟身边的两个小不点解释。

少年抓住了鹿角就像是握住了一个玩具,麋鹿挣扎蹄子乱踹,他浑然不在意地脚踹它的肚子,一脚比一脚狠。

看着漂亮的鹿喷出一滩滩的血,余令那种不舒服的情绪笼罩全身,甚至喉咙里有股想吐的冲动。

“没意思,狼崽子你快把这玩意弄死了换下一个。”

站在头戴金冠的公子哥百无聊赖,该是看惯了这情形,不想看少年单方面的屠杀。

少年嘴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叫声扑地跳到了麋鹿的身上,余令以为他是想逼麋鹿趴倒在地,却听到了他身下的鹿发出一声声惨厉的叫声。

鹿角歪歪的根植在鹿的头上,鹿脸因为疼痛变形,眼瞳流出一缕发黑的血。

少年换了一个边,余令终于看清了他在做什么。

他在用牙齿啃咬鹿的脖子,口齿像是野兽一样一口口撕咬猎物的身体。

他张嘴吐出一口口猩红的血rou,比起脖颈少了一大块血rou的猎物,他看起来更恐怖——

满身是血,猩红覆盖了五官,嘴角还贴着一缕缕粘了血的兽毛。

麋鹿哀鸣着倒地,余令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铺天盖地的腥味让余令喉咙发酸,低头的那一刻她恍惚看到趴在麋鹿身上的少年呲着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

白牙在猩红里若隐若现,麻木到空无的眼里有种抓到猎物的兴奋。

*

摇曳的烛光把墙上欢喜佛慈悲面相照耀的毫发毕现,洒金帐起起伏伏,遮不住佛,挡不住海棠红。

沈屺春出了暗门,脚落地无声,悄声无息走到榻前。

余令还在梦中,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泪眼婆娑,香汗淋漓。

榻边三足鎏银金蟾香炉香不过烧了半截,沈屺春在榻边坐下,目光幽沉地看着余令。

水月楼夜里不管几时都有女人缠绵不绝的莺啼,伴着男男女女或愉悦或痛苦的声音,沈屺春侧身在余令身旁躺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因为噩梦皱眉哭泣,面上浮现一个个生动又隐忍的神情,等到一炷香燃尽在她脸颊上烙下一个吻才缓缓起身。

天穹破晓,橙色晕染了天地边缘,水月楼的烛火依然亮着,余令在梦中停止了发抖,呼吸逐渐平稳,泪珠干在了脸上,只剩胭脂红的枕上还有点点晕开水痕。

作者有话要说:  须知:

故事情节会有与男女主不直接相关剧情,以此标准断定文水,不必费神;

没有追妻火葬场,个人很讨厌这个词汇,所以希望不要出现在我的评论区;

只保证故事达到写作者本人认定的完整性,不保证达到每个读者的心理预期。

*这个须知可以适用我所有。

第2章

“夹紧了。”

身上挨了一鞭子,余令身体一缩,大腿夹着的东西倒是没掉,只是头上顶着的厚重书籍落了地。

“哎呀,差点砸到我了。”

站在余令身旁的杏脸姑娘不高兴地瞪了余令一眼。

余令低眸看了一眼掉下的书,离她腿边茶花红绸裤远着呢,别说差点,离砸着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收回目光,余令神色淡淡目视前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桃红就看不惯她那个样子,大家都是水月楼的姐儿,以前是千金姑娘又如何,现在也不是个学榻上功夫伺候男人的,在她们面前摆什么谱,难不成还觉得比她们要高一等。

“秋娘你看看昙月,哪有她这般的人,瞧着还像是看不上我。”

桃红生的娇艳,发起脾气来双颊绯红,娇滴滴带着三分媚。

她来水月楼之前本来是宅里养的,虽然没被梳拢,但因为生的艳,没入正门也跟男人嬉闹过一段时日,年岁不大但瞧着就跟余令不同。

秋娘看了看两人,一个媚眼如丝,一个冷清如月下素梨,若说哪个吸引目光,自然是余令。

看着越发觉得昙月这个名字取在余令身上正是恰好,月下昙花,一颦一笑都带着出尘的仙气。

“她性子是如何你还不知晓,何故去招惹她。”

听着秋娘明显偏袒余令,桃红更是不服:“秋娘,我们都唤你一声娘,都是你的女儿,往后都少不了为你赚银子,秋娘难不成觉得昙月之后会比我强,为何一直偏袒她?”

“就是,我们都是贴rou夹着物件,偏偏她是隔着衣裳,也不知她到时候是不是也要隔着衣裳办事。”

不喜余令的不止桃红一人,这屋里的姑娘七嘴八舌,早就看不惯余令穿戴整齐站在她们之中。

楼里的姑娘迎客之前都是得学如何伺候客人,她们一个个学手技,口技。今日练夹腿的力度,她们都是rou贴石头做的物件,偏生只有余令什么也没脱,腰背笔直站着。

不晓得还以为她是来当柱子。

“她头上不是顶了东西。”

余令不脱裙,但代为交换她头上顶着旁的人头上没有的书,旁人腿麻还能偷偷懒,但她只能站得笔直。

“站那么直有什么用处?”

“要不然我也都隔着衣裳练,我也愿意顶着书。”

“她每日都要挨二十软鞭,若是你们愿意,那都跟着她学。”秋娘听着吵吵嚷嚷没个完,蹙眉怒声一吼人倒是都安静了。

水月楼的软鞭打在身上不留痕,却是疼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