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杰克胖子

    打开车门，垃圾的酸臭味扑面而来，马路对面躺着几个醉醺醺的流浪汉，手里拿着啤酒瓶，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你戴上墨镜和口罩，从出租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一家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餐厅。

    这是一家名叫“杰克胖子”的连锁快餐店，有两层楼，下午一点半，店里空无一人，光线昏暗，只有出餐口还亮着灯，地板和墙壁上到处是油腻的污渍和碎纸屑。

    “要一份经典汉堡套餐。”你走到收银台，摘下墨镜点餐，“还有一杯香蕉奶昔，多加奶油。”

    闻言，收银员抬起头，看了你一眼：“一共12镑。现在不是用餐时间，楼下不招待，要吃就得到楼上去。”

    “好吧。”你掏出两枚硬币和一张纸币递给她，又把墨镜戴了回去，走上二楼。

    其实二楼也没开几盏灯，但总的来说要比楼下稍稍敞亮一些。你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仔细擦拭起桌面，没多久，刚才的收银员端着你点的套餐走了上来。

    “这么爱干净就别来这里吃饭。”她用嘲讽的语气说，“你应该到阿特拉斯区的高档餐厅区。怎么，是吃不起吗？”

    “是啊。”没必要和生活在水生火热里的人置气，你说，“把盘子放下就可以了，谢谢你。”

    收银员瞪了你一眼，转身离开了。你把餐食依次序摆好，然后起身去了厕所。

    “咚。”

    歪歪斜斜的木质大门被你一脚踢正，严丝合缝地嵌进门框里，你走到洗手池边上，安静地站着。

    “进度如何了？”一个声音从里面的隔间里传出来。

    “还差一点。”你说，“你知道的，我们才刚结婚没多久，目前还不错。呃……他不喜欢吃蔬菜算吗？”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隔间的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怒气冲冲的男人，“小姐，小姐！你搞清楚！我们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帮你送上马腾太太的位置。你跑过来只是告诉我他不喜欢吃蔬菜？”

    “好吧。”过了一会儿，男人捏了捏眉心：“这勉强算一个。”

    “看吧，我还是有点用的哈，马修。”你安慰道，“事已至此，我已经和马腾结了婚，你们又不能中途换人。”

    马修·史汀格阴恻恻地看着你：“你想反水？觉得自己当上了市长夫人，从此就能高枕无忧了？”

    “大哥，我们说好的，你忘记了？”你叹了口气，“谁要在男人身上浪费一辈子的时间啊，我还要到首都去呢，秘书先生。”

    “首都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这么的……心驰神往。”

    我要……到首都去，我要爬到更高的位置，我要颁布毒品惩治法案和禁毒令，终结这个国家的混乱。

    你当然不会这样说，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你脑子指定是有点毛病。于是你只是笑了笑：“那儿可是首都，难不成我要一辈子待在圣卡桑德拉吗？没有人喜欢这里。”

    “那就祝你如愿以偿喽，市长太太。”

    “给我一千提特镑。”

    “什么？”

    “我叫出租车过来，点汉堡，都得花钱啊！这难道不应该报销？”你催促道：“快点！我已经在洗手间呆得太久了！”

    马修的脸色一言难尽：“……我身上没有那么多。”

    最终他给了你八百五十镑，你不太满意，咕哝着回到外边的座位上。你们谈论了太久，久到汉堡变冷，薯条变软，奶昔里得冰块都融化了，冷凝水淌了一餐盘。

    老实说，就算他们是新鲜出炉的，恐怕你也没有太多胃口——早上马腾喂了你太多，把你当小猪崽似的，现在你的喉咙口都隐隐感觉有燕窝丝挂着！

    你拿走了奶昔，把剩下的东西统统丢进垃圾桶里，放好餐盘，离开了“杰克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