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摸啊

    人和猫的差别真大。

    盛意想。

    倘若梁雾青没有变回猫咪，他应该还是冷眼看客中的一员。

    只有变成动物，他的人性才由此复苏。

    “你好，”忽地有人叫她，“盛意？”

    抬起头，身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面前。

    “你好。”

    不知道是谁，她还是打了招呼，拍拍裙子上沾的灰尘，站了起来。

    “你是……”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他长了一幅不似医生的脸，皮肤微黑，面目爽朗。更适合出现在篮球场、足球场这种地方。

    “也是这里院长。”陈乐方将挂在胸前的名牌翻给她看，“前两天我在出差，没想到院里出了这种事，向你道歉。之后，我们会将裴小姐转移到分院治疗，你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

    盛意点点头。

    扛起小猫，正要离开。

    却听见陈乐方追上一句，欠欠儿的语调，“忘记说了。以上，都是梁雾青叮、嘱、我、的、哦。”

    ？！

    小猫尖叫一声扑过去咬他。

    被盛意眼疾手快地逮住，按在怀里。她向陈乐方笑了笑，捺不住好奇，多问一句：“你和他认识？”

    不知道梁雾青还有朋友。

    认识六年，他始终是孤零零的。人类是社会性动物——这一条哲学理论在他身上并不适用，他的世界只有无休止地画、画、画，扭曲的、无厘头的画作，看不懂，却让人知道里面的情绪强烈如火。

    陈乐方说：“校友。”

    怀里的小猫不安分地挣扎，喵喵乱叫，盛意几乎要压不住它了。

    陈乐方见状笑，“但是，宠物还是不要带到医院里来，容易伤到其他人。”

    她小鸡啄米点头。

    搂着猫咪，搭乘电梯快速离开了医院，在路边的长椅上，开始审问。

    “怎么回事？”

    小猫装听不懂，像一只鹌鹑，蜷缩在她的怀里。

    “你还会不好意思？”

    她举起小猫，它只一味盯着右下方，并不理睬。

    “……算了，”在小猫身上乱摸了几把，将它光亮的毛发弄乱，她高高兴兴地宣布接下来的行程：“吃饭去！”

    寿司店是最适合小猫享用的用餐地点。

    盛意再三保证猫咪会很乖，才获得准入的资格。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

    猫奴是人类的天性，板前捏寿司的师傅一边片鱼，一边看猫。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提起猫，棱角都柔和许多，“……你这只猫养得真好看。买的吗？”

    小猫埋头苦吃不理他。

    “捡的。”盛意说。

    店里的人没见过这幅场景，纷纷举起手机拍照。更大胆的，过来与盛意搭话，想摸一摸小猫。

    盛意欣然同意，“好呀好呀。不过他的脾气很差——”

    话没说完，小猫在她的茶碗蒸上踩了一脚。

    嫩黄色的蛋羹上一只猫爪形状瞩目。

    ？

    盛意揪住小猫的后颈，“你要造反？”

    小猫有点委屈。

    它不想被别人摸。

    短腿在半空奋力地挣扎，蹦到盛意腿上，藏在桌底。

    她将小猫拖出来。

    在它越发委屈的脸上搓来搓去，换来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喊，“好可爱——”

    “……”

    展示够了才停下。

    一手猫毛，盛意去洗手。

    极富报复心的小猫在隔间门口堵她，一推开门，猫咪从洗手台起跳，一枚毛绒绒的炮弹撞向盛意的脸。

    她哎哟一声跌回马桶上。

    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被赤条条的男性压住身体。

    “喂……”

    “摸啊。”他阴着脸，“你不是喜欢摸吗，现在怎么不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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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点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