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晚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卖力的地方。

最前面一辆车底下钻出来一个人,他穿单薄黑色上衣和黑裤,袖子挽到手肘处,不理会一旁扎堆偷空的人,也不说冷或是累,只探出身子把车底的工具拿出来,又直接扛了个轮胎过来继续干活。

人的衣服和手上沾着灰土和油泥,侧脸上也沾了一点,显得有些落魄狼狈。蹲着干活的地方正对着风口,冷风把他的衣服吹得鼓包,人却不曾瑟缩,仍是直直挺着背。

“小应,”那个年纪大的人招呼他,“过来看看这个摩托,”那人也不在意有没有人能听见,“他妈的,这么冷的天,手都给冻掉还他妈干活。”

应仰低头拿着工具拧完轮胎上最后一个螺丝,又使了使劲再拧结实点,也没应那人的声,只是站起来走了过去。

旁边几个人看他过来,主动给他腾了腾地方,又换了个地方接着说话,时不时看他几眼。

这是私人修理厂,不太正规但是活多钱多,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有个瘦子看了他一眼,满眼探究显而易见:这小子看着不像缺钱的样,没想到还真挺缺钱?!

旁边人拽了拽瘦子,意思是少管闲事。

修理厂的院里有狗吠声和急促刹车声,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喊骂,“他妈的来个人把这狗祖宗牵开。狗都学着碰瓷儿!”

外面的粗鲁笑骂声隐隐约约,里面的杂乱脏活接连不断。

应仰和这干活的地方格不相入。

院里有人牵了护院的狗离开,开车的人出去,后面的人又进来,这次这个素质挺高,安安稳稳停了车和老板说着话走进来,看了看里面的车和人。

外面的天地比里面暖和,赵禹裹好自己衣服,扫视一圈和人说,“你这地方流水的人,上次给我装车那个又不在。”

老板和他熟,“有点本事的都干不住。来了个新人,一小孩,打零工的,挺内行,让他给你修。”

“哪个?在吗?”赵禹问。

“那儿,”老板抬下巴指指,“穿黑的,长得最俊的那个。”

赵禹看过去以为自己眼晕了,眯了眯眼又仔细瞧瞧,发现自己没认错人。

“什么时候来的?叫什么?”

“啧,打零工的,”人看他一眼,“刚和你说了,一小孩,”他又想了想,“应什么,应仰?手艺不错,人挺拽,不太搭理人。”

赵禹又看了看。

可不,他心想,我家小姑奶奶的人,能随便搭理人。

不过.....

赵禹摸了摸下巴。

上回挨揍这回打工,这小子怎么越混越惨,失势又缺钱?

“就他了,”赵禹说,“让他修。修好了给人加钱。”

——

晚上十点下班,应仰的工资日结,另外几个人下了班吆喝着去喝点,有人客气叫他一起,应仰推了。蹲在院里水池旁洗了洗手,冰冷的水能把人的手冻僵,他随意搓了搓手上的黑油,穿上外套看着手机往外走。

卫惟在不同时间给他打了几个电话,电话前还有消息。那时候忙,应仰腾不出手来也没注意。

手指在手机上敲几下又删除,隔着冷冰冰屏幕打字听不见人的语调感情。应仰有点累,他想该给自己找药续续命。

这样想着,电话就拨出去。他能听她说一句话也行,哪怕她爸妈在一旁她会挂了电话。

电话通了,卫惟没挂电话,她嗓子还有点哑,隐约带着鼻音,迫切又克制问道:“你在干嘛,我找了你好久。”

应仰低笑心情愉快,“睡觉刚醒。”

“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学校门口那家水饺。”

卫惟捂着嘴控制不住地咳了几声,又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

应仰顺路拐进一条小路,修理厂有点偏,这里人少路黑,却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有人在敲卫惟房间的门,“七小姐,药熬好了,吃了药再睡吧。”

卫惟拿开手机对门口应了一声,把手机拿回来,听见应仰严肃问她,“怎么还没吃药?”

“这就吃这就吃,”卫惟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自己披上件衣服还不忘了嘱咐他,“好好吃饭,后天回学校领成绩,你不能比卫诚瘦。”

应仰借着昏暗路灯看看前方,踩上有碎石垃圾不太干净的路,语气轻松不似表情严肃,“体测刚称的,我本来就比他瘦。”

“本来就差一两斤,就怕你越差越多。”卫惟自己嘀咕,又和他交代,“我这几天住我外公家,有点远,不能见你了,我们后天学校见吧。”

“好。”

两个人谁都不想挂电话,又说了一会儿话,来催卫惟吃药的人换成了个年轻男人,应仰站在路边笑着催她,“赶紧去吃药。”

挂了电话收好手机往前走,无人昏暗小巷,天寒地冻,应仰步子有些重。走到小巷中段,路灯暗了不只一点半点,地上影子纷多交错,应仰停住没再动。

本来就不宽的路被堵住了,两层三层插空站了一群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一对多,应仰手插在口袋里轻蔑地扫了一眼,“谁?”

“托应哥的福,医院的饭太淡吃得我火气大,”一个裹着黑夹克的社会青年站在最中间,脖子里的纹身在昏暗灯光下显得阴森森,“来讨个债降降火,应哥别嫌我来得晚。”

如果蒋弘等人在,能认出来,这人曾和他们斗殴。

柿子转挑软的捏,打猎先打离群的狼。

应仰的转变有目共睹传得飞快,市井地方净是多只眼多张嘴的地痞无赖,讨债寻仇这种事摸好了点,就不打商量直冲着他来。

话不用多说也没什么话好说,眨眼间人已经拿着东西摸过来。

临时聚集的团伙动作无章法,棍子乱打过来,应仰避开一个踹开一个,伸手夺着棍子借势把人摔出去,却架不住背后人多,一棍子抡他左肩上,又是一棍子夯他背上。

应仰不好对付,一个个却像打了鸡血堵成人墙非要缠他。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刚才卫惟和他说一会再给他打电话。

应仰没了耐心,眼里戾气翻腾,不管棍子怎么招呼,避都不避上前踹倒好几个,他一脚十分力,直接把人踹得压倒后面人,围堵的人墙出现一个豁口,应仰和为首的社会青年拳脚相向。

应仰把人翻倒,人又麻溜爬起来扑他身上,口袋里的手机不震了,应仰迟钝一下,没注意人手上套了指虎,使了狠劲直接戳他后腰上。

口袋里手机又震起来,应仰生生把人拽得翻了个身撞在墙上,他丝毫不在意身上疼痛,只避开人往他脸上打来的拳头,冷着脸折了人的胳膊。

那社会青年也不求饶,就被他压制着笑一声,“我这就是个见面礼,问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