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病床边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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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市已经接近深夜，但丁挂了VIP门诊着急把我送去检查进行验伤。 又是做核磁共振，又做CT，抽血化验，体检流程走了一大半，中途我一直想睡觉，就因为要走完流程，所以强打精神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最终回到但丁准备好的单人病房，几乎沾枕就睡。 再次醒来面对雪白的墙壁和嗅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顿时明白昨晚的经历并非是一场恶梦。 脑袋缠上厚重的纱布，鼻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眼睛上方也有点疼，我伸手去触碰一下，发现鼓出来一个大包。 看来破相了。 门外传来但丁的交谈声，对方应该是医生，正对他说出我的伤情。 “面部软组织挫伤，伴随轻微脑震荡，鼻出血，肢体软组织大面积挫伤……”医生絮絮叨叨念了一大串，最终只得到但丁一句冷淡的知道了作为结束。 “我需要一份伤情报告，X光，病历本，医院发票都准备好，这个要作为立案调查。” “我知道了。” 脚步声远去后，但丁推门而入，发现我醒了，也不急着解释什么，只是坐在旁边沉思。 “你不上班吗？”我率先打破僵局。 “……我请了一天假，昨晚一宿没睡在调查你说的那个老男人。”他rou眼可见的憔悴下去，眼窝深陷并伴有浓重黑眼圈，双眼放空：“回去那个酒店调了下监控录像，有个和你差点撞在一起的男人，是他吗？” “嗯。监控录像没拍下我被人拉走的画面？” “那条走廊没有摄像头，本来就是展会厅，所以没必要安装那么多摄像头。” “你查出来了吗？” “虽然只是模糊的轮廓，但我特意去问了生日会女主角，她马上就指认出来，那个你差点撞上的男人是原派出所所长，现已退休。胖子是他下线。放出来以后在群里面把你照片公开了，怪不得。”但丁哼笑着骂出脏话：“我说怎么那么巧合，带你参加个宴会都能撞枪口上，老不死的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做贪心的很，两个人都被那个组织洗脑洗成白痴，我还真小看你妈进的这个传销，渗透范围已经那么大了。” “得亏是私人宴会，大家彼此知根知底，要是大的那种估计都查不到。”我心有余悸地接话。 “我就说这胖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是哪来的。”他站起身：“三天后有警察来带你去做伤情鉴定，不过看jiejie的受伤情况，估计也只是个轻微伤。” “轻微伤不好判刑吧？” “嗯，最多拘留个十几天。” “他万一又出来找我麻烦呢？” “jiejie……”他面向我：“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团队，告他非法拘禁外加暴力殴打虐待，进去一两年是必须的，到时候再嘱咐我亲戚好好关照他们。” 原来他懂法，他对我做的也是非法拘禁，竟然还知法犯法。 因为后台比那个胖子硬吧？所以那么肆无忌惮。 “但丁，我这张脸，是不是像个猪头？我还是第一次被围殴打得那么惨。”自嘲地抚摸脸庞，挖苦自己。 “会好的。” “现在我这个情况你有没有觉得很开心？” “什么？” “没有人在我身边了，我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我说完这句话，气氛就沉静下来。 为什么不动声色，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他就这样直直与我对视，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 “……想吃什么？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但丁岔开话题。 “我不想你再把刀架我脖子上。” “不会，这次是我……没看好你。”他拿起床头柜的苹果削起来，言语中夹杂懊恼：“果然就不应该把jiejie带出来，这个体质无论去哪都会惹来一大堆麻烦。你就要当高塔里面的公主，才没有人敢觊觎你。” 一片苹果递到嘴边，我味如嚼蜡的运动下颌。 “应该不会有了，周围能伤害我的你基本都已经帮我摆平了。”我撑着额头，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回忆这三十年憋屈的人生，越想越不是滋味：“但丁，一直以来想和你说句谢谢。虽然第一次见面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不可原谅，但之后这些事你完全超过了情人的范畴了。” “有什么好谢的，能帮就帮咯。”又一片苹果递过来，我自然而然放入嘴里。 “我觉得如果再不看紧点jiejie，jiejie绝对还会遭遇到更大的恶意。” 可能吧，我觉得已经把一辈子所有的苦都遭受过了。 “今晚你帮我洗澡吗？” “医生说你的伤口还不能碰水。” “我想洗身体。” “那干脆打盆热水给你拿过来帮你擦擦就好，忍过这一两天。” 晚上但丁叫了外卖，寸步不离守在我身边，手机一个接一个响起，他应接不暇，但还是能飞快给出建议后再把精力放到我身上。 我产生浓重的罪恶感，是我拖累了他工作进度。 好像有流传那么一句话，男性愿意把他最稀缺的东西给与你，那就证明他是真心的。但丁这么忙碌，还能挤出时间来看护我，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我吃下最后一口清淡白粥，他收拾好嘱咐：“你这几天就在这里乖乖住院，我明天请个看护天天跟着你。” “嗯。”脑袋还是晕晕沉沉，奇异的又不想睡觉，很难再集中起注意力，只能用力挤压眉心施加疼痛逼迫自己清醒。 “别揪了，中间都揪红了。”他丢完垃圾坐回来，心疼地拉下我的手。 心疼？他脸上这幅担忧的表情我可是第一次见到。 被握住的手在他掌心里感受到无尽的暖意，但内心竟然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男人都一个样？大概吧？我反复在内心询问如果我真的被轮流侵犯了，但丁是否还会这样奋不顾身的为我付出。每一次处于自卑心理，得到都是不可能的答案。 “但丁，如果，我真的被侵犯了，你还要我吗？” “没有如果，就是猜到有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才特意给你戴贞cao带的。不要去假设那种不存在的事情。” 他目光深沉，意外的坚定，也让我放弃问这些事。 “意思就是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开我？” “嗯，认准了jiejie就是jiejie，jiejie的身体都是我开发出来的，绝对不可能给其他男人享受。” 挺好的，在全世界对我恶意相待时，有人能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后支持，也能稍稍带来些能量，哪怕是反派都好。 但丁接了一盆热水过来，将门反锁，我也就自在的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昨晚因为疼所以没去细看，现在才察觉皮肤状况不是一般的糟糕，淤青肿胀一大片，就像是丑陋的疤痕覆盖着全身。 膝盖和大腿内侧同样如此。 温暖的毛巾即使轻轻在上面游走，也让我疼得吸了一口气。 但丁搂着我轻声安慰，继续为我擦拭干净。 毛巾滑过胸部时，回想起那群男人把手和嘴在上面把玩的画面，我还和其中之一接了吻，身体起了应激反应，连忙止住他的手翻身干呕。 “jiejie？！” 但丁惊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干呕到一半就开始抑制不住小声抽泣：“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围绕在我周围的人就像傻子，正因为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才如此被针对？ “为什么总是我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为什么啊？真的很不公平。” 他轻轻抱紧我。 索性就放任眼泪流淌向他诉说：“昨天那群人和你的做法如出一辙，也是打算拍了片子来威胁我。我受够了，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是这样对待我？男人都只会这种下三滥招数吗？你保留着那些东西是不是打算我不听话就发到网上去？” “我和他们不一样，那些……只是为了让jiejie留下来的必要条件而已。” 特意安了美名，其实还是威胁我的把柄。 “如果我执意要走，你要公开吗？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再回答？” 但丁叹息着安抚我，手掌顺着后背轻轻拍打：“不会公开。” “那你留着干什么？” “如果jiejie真跑了的话，在我还没找到你之前，会看这个来回忆。” “你真是够变态啊！”用衣袖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没过多久两只袖子完全湿透。 他重新打湿毛巾替我抹脸：“我刚开始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昨天，昨天晚上……”一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想吐，但依旧契而不舍地说了出来：“那群人轮流舔我，还想让我帮他们舔，我说如果想试试被咬断我可以奉陪，然后就一直被围殴。” 但丁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接着默不作声放开我，疾步出门。很快便听到远处传来敲击铁栏杆的声音，还混杂着护士的尖叫：“先生，请不要破坏公共设施。” 又过了一会，但丁阴沉着脸推门进来，继续恢复给我擦拭身体的动作。 “他们碰了你哪里？” “胸部。” “只是胸部？” “还和其中一个接了吻。”那和我相贴油腻干燥的嘴唇令我又按耐不住干呕欲望。 “你没有帮他们舔过是吧？” “嗯。不要再让我回忆了，我越是记起那个画面越想吐，好想就这样一死了之。”双手捂着脸痛哭出声，这段不堪的回忆击垮了原本就脆弱易碎的心灵。我构建出那副美丽的风景此刻正在脑内分崩离析。 总觉得不配拥有那么美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