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高辣小说 - 鬓边有朵栀子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4

    的脸儿,顺着薄薄的肩往嫩背摸,手掌滑腻,皆是汗水。

他这样的年富力强,一次岂够,身体很诚实,冯栀察觉他的变化,狠狠地用泪眼瞪他一下。

常燕衡笑起来:“怪不得我,你这般久才来......”忽听有脚步停在门前,遂止再问:“是谁?”

是长随福安,道警察厅厅长电话来在华懋饭店做东,请二老爷务必昏时七点赏脸。

常燕衡沉吟稍顷命备车,福安应承着去了。

冯栀要下来,却被滚着反压到他身底,那话儿还在她体内,又胀又硬,撑得人难受,忍不住戳戳他胸膛:“你还不走

麽?”

常燕衡摇头,凑近她耳边半真半假:“想尿在你里面。”

冯栀唬得脸色发白,嘴唇都颤抖了:“二老爷勿要糟践我。”

常燕衡不过戏谑之言,却见她当真,淡淡道:“我在你心底这麽不堪?”

冯栀咬唇不语,他也没指她回答,起身去盥洗,再回来已穿戴齐整,站床沿看她会儿,才缓和语气:“我的钱你是知在哪

里,自己去拿。”他顿了顿:“后日晚我有空闲,一道去大光明看电影,票很难搞到,不许不来。”拎过衣帽架上的一顶礼

帽,再不耽搁,径自走了。

冯栀光脚踩着地毯走到窗前,掀起乌梅色丝绒窗帘一角,福安打开车门,常燕衡头戴礼帽,穿着竹根青茧绸长衫马褂,俯

身进了车里,福安阖门,就听得哧哧发动声,即刻绝尘而去。

她长舒口气,自在了许多,房里套着净室,浑身汗津津黏糊糊的难受,对着镜子往身上浇水,看着胸乳上凌乱的指痕咬

痕,侧瞄臀儿也没被放过,定是故意的,往时没这么狠过,那人看着温和儒雅,报复心却重。

冯栀把压毛的辫子重新梳过,再去拉开黄花梨制的大衣橱门,最底层是个长方小屉,嵌着锁孔,她把手伸进件马褂口袋掏

出一把黄铜钥匙,蹲身插进锁孔一扭,小屉轻易开了,搁着一沓钱票,一块镶满钻的怀表,还有个圆球型的紫绒小盒子,她明

知不该有好奇心,却还是忍不住掂在手里,做贼般四处望望,又觉多此一举,赌气的掰开盒盖,是一枚镶绿色钻石的戒指,带

黄的绿,像剥开荚里的毛豆子,饱圆却还嫩生。海绵切割的缝里卡着菱形纸片,用根细细的红绳子与戒指相连,她凑近眼前是

价格签,后面零多的数不清。

忽然就失了兴趣,她阖紧仍放回原处,取了一张钱票足够支付学费,便锁住小屉,把钥匙照旧丢进衣袋里。

找到袜子穿好下楼,鞋却不见去处,恰来个娘姨手里捧着一个鞋盒给她,笑道:“老爷把你穿的鞋子扔了,命买双新的送

你。”

冯栀托着底揭开,是双油黑发亮的皮鞋,矮跟,鞋头椭圆,鞋面钻了一圈花色,很画龙点睛,皮子香若有似无地往鼻息

钻,不是劣质皮革的味道。她看过女校里有人穿着,说是香港那边流传来,最时新的款式,蹬蹬踩着地,跺的尘烟飞扬,充满

了神气。

她觉得这双鞋很结实,能穿好多年。

火烧云很快下去了,黯淡的天色,却又被五彩斑斓的霓红染得透亮,没人去昂望吊树梢的一轮明月,只顾盯瞧洋车里女

人迈出的玉腿。

十里洋场一派繁华奢靡,是愈夜愈美丽。

南京路上人潮如织,大世界门前更是水泄不通,卖香烟洋火的,鲜花的,酸梅汤的,擦皮鞋的四散周围,浓妆艳抹的廉

价妓女没资格进去,只得和路边等候的跟班们打情骂俏,黄包车夫为抢最显眼的拉客位置争得面红耳赤,一阵嘟嘟嗯喇叭地催

促声,年轻力壮的门僮挥手驱撵车夫滚蛋,给汽车让道,下来穿金戴银的老爷扶着龙头拐杖,后跟两个大花锦绣旗袍紧裹出曲

线的美人,一个晃着小巧檀香扇,一个用撮穗银红帕子捂嘴媚笑,精致的眉眼描得弯弯细细。

坐在侧边台阶上的冯栀,指着那俩美人,说给凤梅和苑芳听:“新出的月历牌,穿泳装的就是她俩个。”

第伍章好友聚

在苑芳眼里,冯栀最吸睛的是她的肌肤,和旁的白美人不同,不是凉薄的瓷色,亦无软玉的柔润,哦,像初绽的栀子花瓣,

是一种又肥又浓并不透明的白,迫得人蠢蠢欲动,总想用指尖去掐出个月牙印、或总想凑近鼻前深嗅一口,这时,她会用挟裹

水意的黑眼珠瞪退你。

而凤梅的美则像糖醋排骨,才出锅,滋滋响着,被娘姨拿筷子一块一块小心地挟进盘里,再兜头浇一勺糖醋汁,淋的黏稠

发亮,娘姨一定是苏州人,糖总比醋搁的多,吃口偏甜,只回味里带一丝丝酸,最后轻洒些白芝麻,是凤梅颧骨星点的可爱雀

斑。

苑芳说:“你俩好好打扮一番,比她们都扎台型(沪语,好看的意思)。”

冯栀笑了笑,没接话,苑芳是月梅带来的,仅见过几次,不太相熟,月梅三言两语介绍过,双桂评弹班子与大世界签了一

年搭台唱戏约,苑芳在班子里做学徒,苦的很。

月梅吃完荠菜rou馄饨,苑芳接过碗把汤喝了,咂咂嘴称赞:“味道怎这麽鲜?”

冯栀笑道:“我让娘姨加了把虾皮紫菜,还有两小匙熟猪油。”她说着,从布包里翻出两双新买的玻璃丝袜,月梅一双,

苑芳一双。

月梅满脸惊喜:“又滑又软。”有些怕新剪的指甲边儿把它刮抽丝,小心翼翼捏在手里,瞟了眼她脚上,再打量:“新买

的布鞋?黑色不好看。”又添一句:“哪里来的钱?二老爷给的?”

冯栀点头,想来也无错,她把皮鞋退了,换了这双黑布鞋和四双丝袜,还能剩点余钱。

哪里能穿那样高贵的皮鞋呢,来路不明会引人猜疑,纵是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她抿嘴笑说:“黑色怎样穿总是黑的,不

显旧。”

白鞋虽好看却不耐,刷洗遗留的痕迹、像佣工阿涞牙齿泛起的黄渍。

一个锦衣华服的跑堂从旋转门出来,四处张望,五六着破衣的少年机灵围拢去:“爷诶,要买甚麽吃食,你勿动,我们替

你跑腿,快去快回不耽搁!”

“我赚点外快去。你们等我。”苑芳哧溜站起拍拍屁股沾的灰尘,跑去大力拨开少年们的肩,挤凑到跑堂胸前大声

嚷:“阿昌爷,莫忘记我的稳妥。”

那唤阿昌的跑堂朝后迫退两步,细看是他,咧嘴笑骂:“小赤佬哪里钻出来,唬我一跳。金宝姑娘点稻香村的单,糟水

毛豆、五香牛rou、糯米塞藕、咸水鸭半只加鸭肫肝五件,每样一盘子。”他比划不过碟子大小,再从袋里掏出五张碎票又拿掉

一张,递了过来。

晓得被他克扣了钱去,苑芳佯装不知,笑嘻嘻接过钱票一溜烟跑了,少年们悻悻,瞧到另边门又走出个跑堂,振了精神,

一窝蜂地追蜇过去。

月梅拿中指戳冯栀额头,咬牙低声抱怨:“你大方哩,把那麽好的丝袜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