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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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仙居以琉璃打造的五层宝塔闻名于世,阳光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影,依山傍水时而水雾缭绕,又伴着鸟语花香,实乃如梦如幻之美景,不愧称为仙居。 但琉璃仙居的主人却很神秘,应邀而来的武林中人一应招待都由大弟子和管家出面,推说家主身体抱恙尚在静养,但不会缺席几日后的残谱共赏大会。 方多病此时已在万人册排名前五,又是富家公子,安排给他的住处规格不低,厢房内的物件摆设也都用的不错的材质,还细致到已经用驱虫的草药熏过房间,用膳的餐具皆是银制,自然不用担心饭菜酒水有毒。 周围入住的也有几张见过的脸孔,抱拳作揖打过招呼,虽谈不上结交相熟,这些年闯荡江湖也算听过其中几位的名号,只不过所有人中,唯有金鸳盟盟主笛飞声是有别于所有人外的单独小院。 也是,笛飞声喜静也不和人虚为委蛇,大多数人忌惮他的武功和脾气,能不打交道就不去触霉头,对他有这般特殊的待遇自然也不会有所不满,反而觉得轻松些。 晚上多愁公子纵身一跃翻上墙头进去笛飞声所在的院子,没过多久就被从正门扔了出来,方少侠拍拍屁股把那紧闭的院门拍的乓乓响,两位同他年纪相仿有过些交集的青年才俊听到动静出来查看,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他,好心劝慰,“方兄何必去招惹他,跟咱们去喝一杯消消气。” “邓兄你是没看见,他院子里不仅有风水奇石,还有美姬时时伺候处处侍奉,卧房里是朱漆大床,雕花大案,锦被绣衾,垂幔上还绣着金丝银线呢,当真尊贵的不得了啊!”说罢还去踹一脚门。 蓝衣的邓姓少侠乃是去年凭着十六招剑式,斩首了犯下数宗jianyin幼女罪的云峰寨寨主吴道天,而备受赞誉的青苍剑雨——邓宗涼,另一位帮忙架着方多病的则是易城暗器世家杨家少主伽罗意转——杨晟。 “就算方公子和笛盟主关系不错,可他毕竟脾气不太好,还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与邓宗涼合力将人拉走,杨家少主自幼在大宗族的各种刁难心思中习惯了察言观色,心下立刻就察觉到方多病与笛飞声交情深厚,不然按照这两人的江湖地位和身世经历间的差距,多愁公子就是再冲动莽撞,也不会探个院子直接先闯人卧室。笛飞声也不可能被个小辈这般无礼对待还没开杀戒,只是将人扔出来不搭理。 “谁要跟他关系不错!”方多病听见这句话顿时像个炸毛的大型犬科动物,“走走走,咱们今夜不醉不归,随便他跟哪个美女同床共枕去,本公子嫌晦气!”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邓宗涼摇摇头,还没喝上呢这方兄怎么就和已经醉了似的。 杨晟看出了些门道,却不敢妄下判断,江湖人皆知方多病是李相夷唯一的徒弟,又有传言李相夷当年绝笔信中将方多病托付给笛飞声指点一二,许是久而久之有些教导之情呢。 确认院子外的人都离开后,面色阴沉可怖的笛飞声单手掐住身材妙曼衣着半露女人的喉咙,不,正确来说是个男人。 “死人,就不会到处嚼舌根了。”笛飞声一般不杀女人,可这人不过是男生女相又对扮作女子习以为常的男人罢了,只要再用一点点力气,纤细的脖子即刻就会被折断。 “笛盟主息怒,妾身只是传话。”软若无骨的纤纤十指攀上笛飞声的手腕,缓缓释放水仙信香,试图平复天乾的怒意。 下一刻却被狠狠扔了出去,狼狈的摔出数米匍匐在地,顾不上脸上被扇肿的疼痛,低头不敢再有动作。 “回去传话,就说本座不和脏东西做交易,滚!” 那人立即后退至安全距离后转身飞速开门离开,笛飞声甩了人后根本没再关注,不然便能发现这不速之客离开时的怨恨和阴狠,若是此刻察觉端倪绝了后患,或许后来就不会横生出那么些事来。 只是这时的笛飞声心里愁的是方多病这个麻烦精,方才来时不巧正遇上那不男不女的试图勾引自己,回头肯定得闹。 倒是没想到,是这么个闹法。 方多病喝多了,不能算喝的神志不清,两壶松花酒,更多的是借酒壮胆,酒后上头,装疯耍赖,壮的是色胆耍的是无赖。 等左右邻居都熄了蜡烛没了声响,方多病又去翻笛飞声的院墙,他又不傻,猜到之前看到的那幕肯定是有人设计阿飞,但就是心里不舒服,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多说什么,这会儿正好去问问那女人是来做什么的,顺便……嗯……莲花楼里有约法三章,啊不对,两章,现下李莲花不在,阿飞又是独立的院子,方大少爷正值血气方刚食之入髓甘之如饴的年纪,就……对吧。 开着小差的方多病落在地上的时候跌跄了下,小声哎唷了下,不高兴的踢开地上的小石子,皱着眉捕捉到空气中一丝极淡的水仙香气,怎么那女人还是个地坤?哼,以为是地坤了不起啊,阿飞才不会理她。 此时听见响声的笛飞声打开房门,见苦着张脸的方多病想,果然来闹了。 方多病踩着不满的步伐快步朝那根杵着的木头走去,刚靠近人就被拎着后领提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有什么在屋里说,”在外面吵起来指不定就被人听了墙角暴露了关系去,“真去喝酒了?”笛飞声闻到方多病身上的酒气,有些嫌弃的松开手想让人站远点,别等会儿发酒疯再吐自己身上。 哪知气呼呼的方小宝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凑,鼻子贴着衣物在身上到处嗅,很好,干干净净没有别的味道。 刚觉得放心,却觉察到身前的人向后退开小半步,顿时又委屈起来,平时练武像坐山似的动也不动,这会儿倒是这么容易就退半步,什么意思啊,本公子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让金鸳盟的大魔头都要退避三舍。 本公子就不信了,还拿捏不了自己的天乾了!反正喝了酒,明天假装不记得赖掉就成了。 打定主意的方多病在酒精的自我麻痹下丢掉所有礼义廉耻,伸手抓着笛飞声腰间不让他再退,索性双膝跪下又追着贴了上去。 笛飞声本就是在用全部意志克制着自己,天知道每每这单纯的蠢蛋和自己躺在莲花楼二楼的床上时是怎样的考验,第一个月关河梦需要观测判断稳定状态下方多病的地坤症状,第二个月看着得知并没有例行情汛烦恼的方多病美滋滋的样子又怕行房事会吓到人,无论多久笛飞声都可以等,却不会放手。 笛飞声不是以阿飞的身份跟着方多病到琉璃仙居,收到请帖的是金鸳盟盟主,周围还有武林人士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若是他因为控制不住自己暴露了方多病地坤的身份,这小子以后在江湖上走动会变得辛苦。两个多月都忍了,再多几日又何妨。可现在这情况…… “你属狗的吗?我看你改名方小狗算了。” 笛飞声咬着牙用内力强压下欲望,方多病跪在地上顶着他的裆部嗅个不停,哪里学来的招数,要不是深知这大少爷爱干净有洁癖,真怕他下一刻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让人把持不住。 却哪知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方小宝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撞进笛飞声的心里,只听他带着些许鼻音的声调变得黏糊,若不是听力极好,怕是要错过那声呢喃。 “我不是你的……”地坤两个字像是逼婚似的,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纠结片刻,吐出另两个字来,“小狗吗?” 话音刚落就瞬间感受到男人的变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全身都烧了起来,还没机会学会控制收敛信香的方多病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出缕缕杜鹃花香,想起阿飞和关河梦都说过,这是他情动时才会有的反应。 好嘛,出师未捷自己先输了阵,都这么寡廉鲜耻了,要是今夜阿飞还是…… 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人捞起来咬嘴唇了,只觉天旋地转天摇地动,也不知何时就被扔到了满是锦被绣衾的朱漆大床上,绣着金丝银线的垂幔落下时,铺天盖地的麝香勾的人丧失所有理智,方多病最后一丝清明是停留在耳边那声沙哑的提问。 “方小狗,知道玩火是会尿裤子的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