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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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的发展确实如他所料。 武白悌不通军事,出征前倒是也知道消停一阵,老老实实在府中没再出青楼赌坊鬼混。 他自是憋着一口气的。 坊间怎么说武家,怎么说他,他成日混迹其中怎么可能不知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裙带上位寸功未立却能得享崇爵厚禄。 偏偏皇上一道圣旨又给他配了个凶名在外的杀神,他在那人面前连头几乎都不敢抬,稍一抬眼,便觉自己又矮上了几分——他是个裙带上来的王爷,那凶神却是实打实的将军,杀降屠城,战绩却也彪炳。从此他在王府变成了个摆设,说是恒定王府,实际上分明是护国将军府,世间人哪有不捧高踩低的,也不知何时起,府中下人也知道谁才是说了真算话的。 他每每在府中,总觉得有人在议论他;每每走在街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笑他身无长处,讽他全凭命好,偌大个王府,最显赫的功绩却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也只有胡姬飞扬的裙摆和秦楼楚馆的美酒能让他暂时忘记这些,甚至生出些壮气豪情来,敢笑李靖不丈夫,自诩将星下凡尘,言必称十足把握克吐蕃,三千轻骑取突厥。 丘神纪? 他丘神纪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人杀多了有几分凶名罢了! 他醉倒在胡姬紧实的大腿上,甜腻的香味和肆意的酒味让他迷醉,变戏法的喷出一口烈火博得满堂的喝彩声,像是应和的他话语,这胡肆中的人和他一样不懂军事,但最晓得逢迎,他说一分便能被解成十分,让他觉得自己真是明珠蒙尘只欠时机。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被听得多了,自己就真信了。 所以当皇上将平叛营州的活计交到他手上时,武白悌觉得,时机终于来了。 不就是打仗吗,能有何难? 大周兵精马壮,装备精良,乃王者之师,打一个小小契丹还不是手到擒来? 既然赢是注定的,那如何赢得漂亮就成了重点,所以他连日来苦读兵书,结合百家之所长亲自设计了一套阵法,取名曰“平戎万全阵。” 他没忍住主动向丘神纪显摆起来:“此套阵法分前后左中右五部,中军有三方阵各以一名大将统领;三阵之间皆相隔一里,其中每五百步设战车一乘,每车配备“地分兵廿二人;士兵分别配备有拒马、长枪、步弩、步弓、刀剑、盾牌等武器,进可攻城拔寨,退可抵御骑兵冲击。” 丘神纪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此外,每阵还有“望楼车”八座,每楼士兵八十人。左、右翼军阵各两列,前列百廿五队,每队五十骑;后列百廿五队,每队三十骑。另有探马六百五十骑。前、后军阵亦各两列骑兵,前列六十二队,每队五十骑。后列六十二队,每队三十骑,另有探马40骑……” “等等,”丘神纪打断了正在兴头上的武白悌,问出来他的第一个问题,“这阵没有十二三万人,应该下不来吧?” “那是自然,”武白悌得意道,“此阵合需士卒十四万,吾闻突厥、契丹等满足常恃马奔冲,故因洞尝馀法增广其制,以挫驰突之锐,明坚重之威,循名摘实……” “这阵法,”丘神纪心中略算了下,“光是中军,就得要足足十五里往上……” 武白悌心笑这认果真浪得虚名,连这都看不出来:“若是在平原上摆开此阵……” “你以为契丹人瞎吗?”丘神纪问出他的第二个问题,“会一头装进这拉开足足十余里的阵里!” “你以为你是谁!韩信吗!十四万的军阵,我且问你,这十四万人如何组织,如何调度,如何协同?若敌人坚守不出该如何?若敌人依仗天险又该如何?你怎么知道这仗一定会在平原?若是山地怎么办?” “这阵法非但庞杂,而且士卒从未演练过,如何能奏效?你说你看了兵书,《司马法》说得清清楚楚‘凡战,非阵之难,使人可阵难’,这阵型都生疏,又怎么可能令出即从?再者阵型是死的人是活的,要的是从宜而行,若皆死守战法,则缓急不相救,焉能不败?” “你以为兵多就能赢吗?汉高祖彭城拥兵八十万,打回来的项羽只有三万人;嫖姚校尉八百人能杀敌二千有余,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打仗不是堆人,是有战略战术的。汉高祖之才也只能带兵十万,韩信带兵才多多益善,阵法也只有在合适的时机由合适的人用才有效果,多少人背水布阵,最后胜者几何?” “你这阵法必输无疑,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一连串的质问拍到脸上,直教武白悌懵在当场,他看着丘神纪,双唇嗫嚅,只觉得自己又被罩在了一片黑漆漆的影子里,那些讥讽又一次出现在耳边,笑话他不成器,笑话他一事无成。 “够了!”在丘神纪已经转身走出十步开外,他方回过神咆哮道,“你凭什么说我会输!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有何高明战法!” “若是我,”丘神纪停下脚步,“至多三五万人,取吾弱对其强,以吾强突其弱阵,自背而反击之。” “装神弄鬼!你糊弄谁啊你!”武白悌疯了般骂骂咧咧。 此战难矣,丘神纪心想,怕是几道良家子,都要葬送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