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溺（03）
夏日的夜色如薄纱一般映在了说话的两个人的脸上，给原本昏暗的环境蒙上了一层///暧//昧的光影。李文耀盯着简隋英的指尖良久，到底放弃了轻描淡写的想法，默默然陇上了那只只在他疤痕上//miao///摹的手。 简隋英依旧在关心他，这个认知令李文耀心头莫名的涌起一悸动，可紧接着又陷入到深深的自责。 曾经属于他的小简如今是他弟弟的爱人，李文耀忘不掉他们马上要结婚的事实，更忘不掉二人互相在他面前表述爱意的表情，他们的感情都不是假的，他已经离开了简隋英三年，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放开手的理由有很多，紧握不放的理由只有那么一个。他们曾经相爱过，如今，简隋英也依旧忘不掉他。只有这么一个，就足够他死死的拉着手里的人不放。 “还疼吗？”简隋英不自然的蜷了蜷被他握着的手指，却没有躲开，只重复继续问着。“当初是不是很疼。” 李文耀咬着牙摇摇头，可微微颤动的双//chun//却诚实的暴露了他的情绪。 简隋英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蓦然低下头，wen///上的那处伤痕，不等李文耀反应过来，简隋英就把头轻轻的靠了上去，如梦一般，恰如其分的挡住了那几道丑陋的伤疤。轻而缓的动作，可李文耀却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处动弹不得。 许久，李文耀才再次听到了简隋英如梦似幻的声音。“还疼吗？” 李文耀喉咙发涩，他深深的看着简隋英微颤的睫毛，泛///红的眼角，终于是颤着声音开口道。“疼……一直都疼，不过不是那里。”说着，李文耀将简隋英的手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低声道。“是这里，三年了……小简，不管你信不信，可我没有一天忘记过……” 下一秒，简隋英突如其来的捧着他的下巴，用力的///wen///住了他。 这一瞬间，简隋英想到了很多。 他想，他还是喜欢李文耀的，也想这些年李文耀遭受的辛酸。最后想，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阴差阳错。 而李文耀，在怔愣片刻后，重重的//yao///上了简隋英的///chun///，根据回忆按照从前的样子，强行＊＊＊＊＊＊＊＊＊。 李文耀承认，这一刻才是他重见简隋英之后一直想要做的事，弟弟的爱人并没有熄灭他对简隋英的渴望，随着他离简隋英越来越近，反而加剧了他的期冀。李文耀觉得自己大抵也是疯了，即便简隋英和自己的弟弟马上就要结婚，他也疯狂的想要简隋英。 打断他们的，是简隋英手机突兀的响声。简隋英似是被惊醒一般仓促的推开了李文耀，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不是谁来的电话，简隋英分辨的清，只是李文逊帮他订的闹钟，一共有三个，提醒他到时间要吃药。 李文逊总是这样，悄然帮他安排好生活中的一切琐事，甚至于他最近胃稍微有些不舒服，就提前帮他准备好了药，又在他手机里订好了闹钟，生怕他忘记了任何一次，以至于胃病再次复发。 看到脑中的简隋英不自觉的抿了下///chun，握着手机打算把闹钟关掉，可慌乱之中却不小心将手机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该回去了。”简隋英沉默着捡起地上的手机，终于将闹钟关闭掉了，其实闹钟响的那一秒，简隋英听到自己的呼吸连同着心跳一起，短暂的停了一秒。 有些他最忌讳的事情，居然自己亲自做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于是简隋英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拨开了自己有些遮住眉眼的头发，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懊恼的咬了下下///chun，随后起身，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把手机放到了口袋里，背过身，再次开口道。“我走了，婚礼的日期，你应该也听到了，所以不会再来这里了……” “嗯。”李文耀又拿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咬着，目光有些沉。“那会……接我电话吗？哪怕只当我是阿文的大哥。” 简隋英没答话，只是挥了挥手，手背向后，上下有摇动了两下，是个告别的姿势，由于是背对的缘故，李文耀看不到简隋英脸上的表情，只能又沉默的“嗯。”了声，目送简隋英远去。 简隋英驱车回到家里的时候，李文逊已经回来了，正斜坐在正对着门前的沙发里，手里还捏着看了一半儿的文件。 简隋英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拆开其中之一自己喝掉后，又递了一瓶到李文逊手里，他也只是接过来，点点头，用一种极其规律的节奏，喝一下，低头看看东西，再喝一下的重复着。 这种毫无表情的态度在李文逊身上极为罕见。 简隋英想了想，走到李文逊背后，把自己被冰水冻的有些凉意的手放到了李文逊的后///颈。李文逊跟断了线似的，隔了片刻才迟钝的抖了下，他回头过来看着简隋英。“回来了？” 简隋英将李文逊的反常收入眼里，缓缓收回自己带着凉意的手，又双手合十上下搓了搓，下一秒就被李文逊握在了手里全然覆盖，紧接着，他整个人被重重一拉，全然落到了李文逊的怀里。 李文逊把他抱在怀里，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转口问道。“事情办完了？” “啊？” “不是说要出去办事，都解决了吗？” 提到出去的事，简隋英耳根莫名有些发红，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回答。“办完了。” “那就好。”李文逊点了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李文逊收敛表情的时候，五官会显得有些凌厉，露出些锋利的探究感，和平日里在简隋英面前温和的他判若两人。简隋英看的真切，他几乎强行让自己的视线正对着李文逊，低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顿了顿，李文逊又重复道。“就是想到了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一些事儿，有些走神儿。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儿，你说我特别像你认识的一个人。” 简隋英一口气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张口正准备如实说些什么，就被李文逊打断了。 “都是过去了。”李文逊习惯性的伸出手，不由更加用力的握紧了简隋英的腰。“你一直叫的是我的名字，你分的很清，我看的出来，不会误会。” “阿文。”李文逊的话音刚落，简隋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本能的挪动了下身子，又近乎仓促的按住了李文逊的小臂。“你……” “嗯？”李文逊故作不解的看他。 自上而下的角度让他看起来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简隋英不自觉的抿了下///chun，扶着李文逊的小臂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手机也就在这时恰如其分的从口袋里滑落了出来。 李文逊笑笑，放开了他，伏身下去捡落在地上的手机，也就是在同一时间，手机突如其来的又响了一声。是个来信息的声音，简隋英瞬间坐的笔直，下意识想要从李文逊的手里夺过手机，可下一秒，手机就被李文逊大大方方的递了过去。 “隋英。”李文逊食指和拇指夹着手机，又向前探了探，然后说。“是明天天气预报的短信，因为我的手机也同时震动了。要看看明天的天气吗？” “嗯，要看。”简隋英不自在的扭了扭头，从李文逊手里把手机接过，又翻了翻，眼见上面果然记录着明天的气温，悄然松了口气。等彻底看完了天气预报，简隋英又重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默默躺回到沙发上，正琢磨着要不要和李文逊实话实说的时候，就听到李文逊突然问道。“今天出去办事的时候，见的是好多年没遇到的人吗？” 简隋英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又转回到之前的问题，一时间没有防备，回道。“确实挺多年没联系了……” 话音一落，简隋英霎时不再开口，空气一时变得十分静谧。简隋英侧过头，望见的是李文逊脸上罕见的严肃。“隋英。” 夜已经有些深了，从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天际上方漂浮着的圆月，斜斜的挂在原处，又打在李文逊的镜片里。 李文逊平静的移开了目光，转而将视线落在了简隋英的脸上，仿佛是看穿了一切真相。但他没有继续再问话，只徐徐的开了口。“婚礼的客人的名单，有空一起列出来吧，我们的朋友大部分都是重合的。亲戚也见的很全了，一起列的话，会全面些，不会漏掉任何人。” 简隋英听着他不痛不痒的转移了话题，嘴///唇//极快的抿了一下。“可是很多亲属，我们也只是见过一面，不太熟。可能记不清。” “嗯。”李文逊没否认。 “婚礼办的很隆重，不然再叫叔叔阿姨，和我爷爷他们一起商量吧。” 李文逊没应声，他双手交叉，食指又互相点了点，想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都叫上吧，我哥虽然刚回来，可有些亲戚，他比我认识的久，与他们也更熟，也叫上他一起。” “阿文……” “可以的，他不会拒绝的。” 简隋英还要说些什么，李文逊的手就顺势揽住了他的腰。“你也不会拒绝的对吗？” 简隋英有那么一瞬间是很想问他为什么恰好在这个时候提到自己的哥，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可一想到两个人马上要结婚的事实，简隋英又把一肚子的疑问都咽了回去。 其实在一起的时间里，简隋英也有很多想问的。 想问他，为什么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听到自己说他很像自己认识的一个人，他也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追问。 想问他，为什么认识他以后，李文逊对他总是和平日里精明强干完全不同的温柔。 想问他，为什么明明不戴眼镜也能看清很多东西，却非要时时刻刻为自己佩戴一副金丝边儿的眼镜。 想问他，为什么同居之后，他总是恰到好处的为他安排好一切，明明很多事他自己也可以做到的。 想问他，为什么从来都不问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也不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爱上的他。 为什么……一个问题都不问…… 所有的问题都被李文逊用各种借口压在了喉腔里，一直暗藏了两年，不见天日。 但只要小心翼翼的挖开其中一脚，所有的答案都已经呼之欲出。 李文逊大抵是知道他最开始选择和他在一起的目的……但还是容忍了他这近乎荒谬的行径，随后润物细无声的让自己慢慢爱上了他…… 是啊，简隋英承认，他是和李文逊在一起一年后，才在一个清晨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悄然爱上了这个只有眉眼和阿耀相似，但骨子里完全是两种人的李文逊的。 意识到事情可能超脱了自己最初的预期，那阵子简隋英经常盯着李文逊发呆。 这个动作可能是无意识的，可李文逊总会在这时候不轻不重的揉下他的脑袋，每次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简隋英总会异常茫然。 因为这个动作过去阿耀也经常做，可后来，他却能明明白白的区分出这两人做同样动作时明显的差异。 阿耀是大开大合的，和他性格一样，大剌剌的拍上去，又重重揉拭，每次都会揉乱他的头发，然后恶劣的笑笑，挡住自己的脸，任由简隋英暴跳如雷的在他身上乱锤。而李文逊是温润的，轻而缓的在上面摩擦两下，颇有些纵容又无奈的意味。 两种性格，两种感受。 简隋英很难区分自己究竟到底更喜欢哪一种。只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爱上李文逊后，无比清晰的有了一个全新的念头。 他的人生，已经换了另一种平和的节奏了。而这种节奏，似乎也很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