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公主嗜我如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7

    在说一句我要强了你,你就肯洗干净了躺床上给我宽衣解带吗?”

她用力跺在马车木板上,厉声道:“停车!我要下车!”

镜荧与开权忙停下车,任由公主跳下车,元清濯气得抬起一脚踢在车毂上。

随后马车再度行驶起来,居然真将她一个人扔在原地,元清濯惊呆了:“姜偃!姜偃!”

追了几步,马车却越来越远,意识到他这是铁了心了,她灰心丧气地停了下来。

她只好一个人沿着小路下去,走了百步远,忽在小路上发现了一把被遗弃的竹骨油纸伞。

她略讶异,弯腰拾起了伞。伞面素雅洁白,没有任何缀饰,却有一段柔润淡逸的墨香。

正想着快到手的鸭子飞了,一把破伞也没什么用,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头顶突然阴了下来,如夜幕提早来临。

阴风袭来,没片刻众鸟飞尽,已是山雨欲至。

元清濯握着伞暗暗想道:不是吧又来这个,咱买卖不成仁义在吧,用不着背地里咒我吧。男人真小气!

第12章我才不轻易接受他的道歉……

公主下了车以后,马车驶出一段距离,拐了道弯,将公主已经抛在了身后,镜*荧觉得这样做有点翻脸无情,他令开权稍稍放慢行车,自己矮身拨开车门爬了进去。

犹犹豫豫地,望着先生小心地道:“先生腿疾犯了,可是天又要下雨了?那公主一个人……”

话音未落,从马车里递了一把伞过来。

镜荧怔了怔,大概也终于明白了几分。先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曲意答应公主入住听泉府,就是为了在公主面前表演他的“恶劣”,好让她死了心思?不过,把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女孩儿独自扔雨里确实是过分了。他摸了那把伞,假意惺惺地随手抛了出去。

公主应该能拾到的,一会儿风云变色,远处的山峦勾勒成了黢黑欺负的峥嵘轮廓,怪柏古松的枝丫竖立,直刺云际。还没出海客洲,瓢泼大雨便下下来了。

两个小童子将马车赶得飞快,一直到停在了听泉府门口,雨也没停。

公主的两个婢女都在听泉府门口等候,怀里抱着纸伞,焦急地来回踱步。见国师从马车下来,步态不稳,略有踉跄地被扶入门,银迢又朝后继续张望了一番,依然没见着公主下来,她上前落后一脚的堵住开权去路:“公主呢?”

“公主……”开权被问住,看了眼已经进门的镜荧和先生,收回目光,垂眸唉叹了声,硬着头皮道,“公主落后一程,没回来。”

交代完这句,生怕银迢打似的,一闪身进了大门,指挥门房不待银迢反应过来就关上了门。

阁楼里生了火炭,烘得身上暖了些,姜偃更了身淡杏白博带道袍,内并一色的交领玉白雀穿云纹衫子,腰间束石青银鼠孔雀羽锦理鞶带,尾尖略湿的墨发以素色发带随意绑了披向背后。

火钵里烧着的银丝细炭,发出哔啵的动静,火星迸溅。

他身后倚着紫檀木春梨绽雪图座屏,一侧的四折屏风上绣着雪银的振羽仙鹤,屋内静谧。

除了偶尔的炭火灼烧声和金属器物发出的清晰的碰撞。

摇着折扇,一身风sao红衣,扰乱了阁楼书房素净布景的谢淳风探了只脑袋进来。

屋内没有公主,他便放心了,吐了口气,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

姜偃的手中摆弄的是一只错金银壶,状如宝瓶,四面是羊角状的壶口,口下用细铜片倒扣,哪一方传来异动,那面铜片便会“啪”一声拍在壶身上,以示预警。

这玩意儿,和宫里的地龙仪一样,只是稍微改进了些。

“宫里不是有一个了么,你怎么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谢淳风蹙眉,走了过去,折扇拍在了他案上,“倒腾一个你就一个月别想睡个好觉了,多费心神你不知道?师父都说它损寿命!”

姜偃的铜片正好合在最后的羊角下,一点余光也没分给谢淳风。

“师弟,这是怎了?”

姜偃道:“益阳近日地龙频发,余波不断,郡守传了几道私信予我。”

谢淳风呵呵两声:“他们这是把你当神明菩萨*似的供着,师父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可也没被这么‘信任’过。我说你逞什么能,树大招风,那小皇帝跟前儿的就是个死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倒好,又是地龙仪又是璇玑,还给那小皇帝当师父,不怪师兄丑话说在前头,迟早是要出事的。”

师父临死前放心不下的最是一件,那就是自己这根基尚浅的师弟。

虽然他的天赋百年难得一见,但毕竟还不懂得,他们这样的人,既长了一双能洞察万事万物的眼,而又没有上天入地点石成金的大法力,就只能做一个人间旁观者,否则必惹来杀身之祸。姜偃他发过誓撑起国师府,履行对师父的承诺,就不该和小皇帝牵扯上。

长公主也是一样。

“我知道。”姜偃道。

谢淳风丧气不已:“我知道,我没资格说你,要不是我贪图享乐风流浪荡,本也不会有你的……”

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姜偃的,不过话题很快转到了另一处:“我来时在听泉府走了一遭,府内的迷花阵阵眼好像空了。这可是师父备下的抵御外患的阵法,你就不怕夜半有什么梁上君子偷摸进来?”

姜偃道:“也没多少值钱之物。”

谢淳风手把折扇,扇面一展,神色微妙地凑近道:“那……采花贼呢?”

他说的“采花贼”是谁不言而喻。

谢淳风防长公主甚于防川,唯恐她玷辱了他不食人间烟火的师弟。

姜偃一顿,沉默片刻,道:“我不会设阵。”

就等他这句了,谢淳风仰头哈哈大笑:“师弟啊师弟,我比你早入门二十年,占卜星象比不了你,药石暗器也比不了你,风水堪舆差之甚远,论乌鸦嘴更是甘拜下风,可是这奇门阵法术,师兄可是得到了师父亲口认证,是要小胜一筹滴。”

唯独这一项赢了,就够吹百八十年了。

他得意洋洋:“师兄这就去给你把迷花阵修复上,以后谁也别想打听泉府的主意。走着!”

谢淳风干事风风火火,转过身便冒着浇头的大雨噔噔噔下了楼。

……

却说元清濯,不但一人落在后边,还碰上了数年未得一遇的瓢泼大雨,只捡了一把破伞,独自晃了下去。

芍药宴的人都散了,她与一早丢了人下去更衣的周玉京狭路相逢。

周玉京见她一把破伞撑着,今日出了大彩的桃花裙湿淋淋的,形容极是狼狈,不禁从马车里头拨开帘来笑话:“长公主这是被国师大人抛弃了么?可要同行?”

元清濯可不想再继续傻子似的冒雨走路了,笑了笑道:“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