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一品 - 言情小说 - 质宠令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第17章萦怀

“你饮酒了?”贴着她的耳畔,他再次发问,声音低醇。

饮酒的分明是她,他却薄醉。

林风眠方寸大失,心噗噗直跳,点点头。

他放在她面上的手收回,另一只仍留在腰间,林风眠被束缚着不得自由。

“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醒酒。”

“很好的回答。”

“不然呢。”

“看到什么?”

“什么也没,啊,”她惊呼。

腰上一紧,撞进他怀中,这是男人的胸膛,宽阔结实,心跳有力。

此时二人隔着薄薄衣衫,尚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林风眠局促不安,他手上的力道,分毫未减。

李勖独特的威胁方式。

半晌,她终是败下阵来。

“卢镜时。”

“果然看到了?”他说,“有什么想说?”

林风眠把头摇得如拨浪鼓,李勖气息自她脸庞划过,温温的,林风眠不觉耸起汗毛。

“卢镜时是人才,虽眼下不起眼,但从州郡升上来只用了三载,他的同僚已不知在何处,他出身贫寒,实属不易,将来或大有作为。”

“但也正因出身贫寒,没入过太学,在地方还好,京师恐被人看低,推他上来,阻力应该不低。”

“既要让人心服口服,又不使人寒心,着实需得留心。”

她不说便惜字如金,说又说得太快太多,一本正经,李勖细品,竟有几分道理,失笑:“怎么主意变得这般快。”

而林风眠可笑不出,他们客气熟络,因不涉及利益纷争,今日被自己逮到私会卢镜时,往深里想,便知涉及朝堂调动,不知会招来什么麻烦。

不过林风眠觉到,李勖问出这话的口气,分明轻松许多。

然而万事不能高兴太早,他又将手臂递来。

“太子还有什么要问。”她警醒地说。

“我的护腕又破了,有劳林姑娘。”

林风眠大汗,你回你的东宫呀,当然不敢说出口,只道:“太子,这里太黑了,又没有灯,我想帮你也看不见呀,不如这样,你先放我回去,或者,你先松手。”

李勖不为所动,用指节叩了下她的脑袋:“自己想办法。”而后好整以暇,竟然往身后的墙壁倚去。

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她叹口气,黑暗中去摸索身下襦裙,撕扯下一块斜长料子,又缠绕至他腕上,如此拆东墙补西墙,总算勉强交差。

暗夜里,李勖眼中的女孩像道剪影,局促环境下,显得手忙脚乱,以往她都是聪慧敏捷的,而此刻,却笨拙得可爱。

他第一次承认,笨拙亦有笨拙的好。

右手微一松动,立刻叫她逃了出来,她的声音如蒙大赦:“殿下,告辞了!”眨眼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走后良久,李勖从袖中取出火折,刺啦一声,宫灯燃得通明。

怀中尚有女孩儿留下的香气,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亦或是专属于林风眠的气味。

他顿觉仿佛失去了些什么,空落落的。

李勖覆手踱出大殿,站在白玉石阶之上,抬头凝着月色,眸光漆黑幽静,面颊两抹绯红。

果然,酒不宜多饮,今夜,他是醉得厉害。

第18章林潮止

回府以后,林风眠本想倒头便睡,但越想越气,这是,这是被一个小屁孩耍了?偏她刚刚头脑一片空白,竟然忘记反抗,真是枉论多活了那几年。

笃笃的敲门声,林云栖大喊:“姐,二姐,快出来,有事。”

“我睡了!你走吧,明天再说。”

“我不走!你不出来我就不走!”

她恨透少年人的霸道,恶向胆边生,气恼着起身开门。

“姐,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什么。”

“仔细看啊。”

林风眠只觉周身血液瞬间冷凝,酒也全醒。是穆简成的字迹。

“哪里发现的?”

“府门外,好像算准我回来的时辰,让我看见,怎么样是谁啊?”

林风眠抽回信。

“行了,你先回去吧。”

“是谁啊二姐。”

“你先回,改天告诉你。”

合上门,云栖口中嘟嘟囔囔地离开,林风眠拿着信回到桌前,才读了一行,便眉头紧锁。

她至今铭记穆简成写给她的第一封信,那可是颐指气使,句句诘问。

而眼下这封,倒好似并非穆简成一贯口吻。

通读下来,林风眠疑惑愈浓,不可否认,是真诚的。

穆简成用了极平实的语言,将穆离死后这段日子他的图谋尽可能地描述详尽,包括他的野心、矛盾、取舍。

这已不仅仅可用‘真诚’二字概括,林风眠太清楚,以穆简成的心性与地位,他对她说出的,远远超出真正能说出的。

即便如此,他仍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两世的穆简成生出如此的大的差距?

前世,穆简成的皇子路走得十分曲折,因他是义子,是穆离从汉人营中领出来的,因此打一去到大都便遭人欺辱。

童年的阴影,很是左右长大以后的抉择,穆简成的手腕是阴狠毒辣,绝情绝义的。

这样,他夺得了天下。

稳重、坦白、直面过去却又保持一分平静的穆简成,林风眠从未见过,从字里行间感觉的到,也仅是字里行间,她已觉得毛骨悚然,这世的穆简成,更难对付,将会更早成为大梁的威胁。

林风眠烧了信,将灰烬扬出窗外,她从来都不怀疑,北齐在京师留有密探,同样,齐地也有梁帝的暗桩,但她不能让人逮到自己收了北齐的信,否则整个林府将有灭顶之灾。

回到床上,早把皇宫发生的事抛掷脑后,她瞌目细细地过了一遍如今掌握的信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就当整个林府进入梦乡,林潮止入京了,过家门而不入,一骑快马,直冲皇城所在。

当夜,由梁戒的近身太监总管徐公公亲自持诏引入承明殿,梁戒早早从庆功宴离开,交由国舅主持大局。

不久,承明殿内传出圣上的笑声,久久未歇。

天刚擦亮,孟澜起身打坐,用过早膳便去祠堂为祖先敬香,这套规矩,几十年没有耽搁过。

她去到时,林云栖恰恰也练完剑法,从院中走来跪到蒲团上领罚,他要在此处跪两个时辰,直到午膳。

不打会儿功夫,林风眠来了。

孟澜双手持香,虔诚地看着祖先牌位。

“你倒是很少这么早起来。”

林风眠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笑,从下人徐妈手里也抽出焚香,在父母、大伯、祖母面前一一拜过。

待正事办完,孟澜缓缓转身:“说吧,什么事。”

“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