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世有诡道名天罗(舔舔美人沾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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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唐傲天拍桌,碗碟震颤,两腿掩于长麾下。 唐无名仍斜倚梨花木椅,面上云淡风轻,不屑一顾,捧茶浅酌。 “伯父息怒。”唐无影连忙相劝。 “我本欲杀之,永绝后患。”唐无名挑眉拂茶,睡凤眼将在座扫了遍,“无奈哥哥不让。” “我看你也是不开窍!”唐傲天又转而责备唐无影。 “现下不想杀人,父亲又不让。”唐无名轻笑,“您们叫无名如何是好?” 唐小婉久坐不语,此时忍不住插上一句,“二哥也不必让他来做贴身奴仆……” “小婉觉得谁应作这奴仆?不若由你来选?”唐无名话里有话。唐小婉气红脸,不再开口。 “昨日你还有两个……”唐无影想起昨日光景,仍不由得叹他心狠手辣。 “今早无乐大哥向我要三人,试他新做的机关,我便将那二人与楼奴一并送去了。”唐无名脸上笑意更盛,屋内仆众不寒而栗。 机关密房 男子捂臂呼痛蜷在原地,女子在乌阿楼身后躲着,笛声清冽,治好这处痛,那处又飞来暗器。乌阿楼冒箭将男子拉回安全之地,帮他拔去背上毒箭,草草疗伤。 这四方小屋内暗器四伏,三人逃其不脱,权当受刑。唐无名许他带笛,苟且活命亦有万般折磨。 钢针三根斜插入乌阿楼肋骨,戳进肺中,但且呼吸便是钻心的痛。男仆断去一臂,毒发过快,面呈青紫,女仆受乌阿楼护着,只有些许皮外伤。 不待三人松口气,房内两面壁上生出利锥,两墙靠拢。地面开了碗大的洞,自洞外望去,可见其里飞速运转的利刃机关,重重机关下还有一圆木按钮。 三人面面相觑,奴仆二人瑟缩乌阿楼身边,他惊恐万分,再看另两人,也不愿意将手伸入其中。女仆见墙壁越来越近,竭力央求乌阿楼,乌阿楼却惧怕不前,男仆见他有所松懈,趁其不备便捞起他手臂往那机关洞内伸去…… 唐无名等人在屋外闻见凄厉惨呼,仿佛正受着刮骨剥皮般的痛苦,唐小婉捂上双耳不愿听,唐无乐见状连忙唤人将小婉带离。唐无影听不下去,也借口有事先走。屋外只余唐无名唐无乐两人。 “我赌无人能跨出屋子。”唐无乐狡黠一笑。 “哦?”唐无名抿唇,“赌便是。赌约是甚?” “无名的双腿。”唐无乐仍笑着。 唐无名嘴角勾起一瞬,“哥哥倒是耿耿于怀枫华谷一事。” 唐无乐也不与他掩藏,“不错,赌否?” “为何不赌?”唐无名拢了衣袍,寒风袭人将他黑发撩起些许。 “若我输了,你要甚么?”唐无乐问他。 唐无名轻笑两声,睡凤眼似倦似乏,“你有的,我不缺。” 话毕无言,唐无乐愤愤紧抿着唇。 房内双墙已停下动作,乌阿楼疼得脸色惨白,右手已无法拿笛。尖锥从壁上缩回,空留整齐的小洞,不等三人寻处躲,数只利箭飞镖喷射而出,女仆拉男仆来挡,乌阿楼乏力去躲,只得左手持笛疗伤,伤好一处又添新创,直至箭局停下。女仆不料乌阿楼还活着,连忙躲至他身边去,推开男仆却又触一机关。 新阵又开,无数银丝若隐若现穿梭房内,穿过男仆身体便将其分割几段,鲜血四溅。女仆失声尖叫,想扯乌阿楼来挡。眨眼间银丝飞蹿之声愈近,女仆见他不躲,将他留于原地独自躲开。乌阿楼吹笛唤蝶,又牵蚕丝相抵,削断了身周数根银丝。女仆则躲不及银丝快,血洒一地。 此阵一完房门大开,机关响动之声不再。 遥见房内蚕丝作茧,茧后乌阿楼缓缓站起,一顿一走欲出房门。唐无名心情舒畅,却不露声色。唐无乐皱眉轻嗤。 还未等乌阿楼迈出屋子,一箭追命从眉间钉过,自后脑带出血浆喷涌。乌阿楼应声倒地。 唐无名好似也吃下一记追命,骨刺戳心,杀意顿起。唐无乐若无其事收起摧山弩。 “哥哥耍赖。”唐无名状似轻描淡写说了句。 “我可没说仅用机关。”唐无乐嬉皮笑脸。 唐无名踱步上前看,乌阿楼伏在血泊之中。 “我赢了,好弟弟。”唐无乐跟上前,幸灾乐祸。 话音刚落,只闻惊惧般的抽气声,乌阿楼身子一震,血rou重生,伤口愈合。痛意已消,全身关节却疲重若凝霜,使他动弹艰难。 “主人。”乌阿楼‘死’罢一次,惧意不减,畏畏缩缩爬向唐无名,双手剧颤,抱上他高靴小腿,蜷成一团,“主人。”他抱得更紧,五指将唐无名裤子抓出褶痕。 “乖小狗。”唐无名低头看他,面上漾笑,唤人将乌阿楼带去歇息,转而朝唐无乐道:“是我赢了,哥哥。” 唐无乐从未见过此种笑容,仿佛身前这人不是自己的弟弟般,随即对那楼奴心生好奇。 “唐无名,再赌一次否?”唐无乐又问。 “赌甚事?” 唐无乐道,“赌唐书雁不出三日便回唐家堡。” “赌甚物?仍要我的腿?”唐无名心知赢定,话中讽刺。 “不。”唐无乐十足把握,“我要他。”手中弩尖直指楼奴后脑。 唐无名抬眼看他,手抚裘袍挡掩风尘,良久才道:“不赌。” 是夜,唐无名屋内只留有楼奴一个仆人。他僵硬立于贵妃榻侧,唐无名顾自品茶。这茶远不如从前丫鬟泡得精细,尝来却有趣许多。 屋外有人来报,唐无名遣人进屋。 “报二少主,大小姐她……”侍仆话到嘴边犹豫不决。 唐无名没甚耐心,将茶碗往桌上一搁,唤楼奴捏肩,“怎的?” 侍卫惶恐,抬头掠去一眼,只见楼奴脸覆半张面具,挡了额头眼睛,面具双鬓垂下绛色细穗两缕。 唐无名闭目养神,将头轻枕楼奴腹上。 “大小姐出逃时被乌蒙贵识破,现下……叫巫师捉去虫池了。” 乌阿楼一听乌蒙贵三字心中大惊,手上动作渐僵,唐无名发觉身后人异样,半睁眼,明知故问道:“何出此言?” 侍仆一愣,垂头敛额,会意后道:“大小姐五年前潜入五毒,作长老乌蒙贵义妹,眼见离间之计初成,昨日欲回唐家堡,不幸被乌蒙贵之女识破,现叫巫师捉去炼了尸人。” 乌阿楼双手抖如筛糠,捏肩的动作却是没停。 原来那女人是唐门的大小姐、挑拨离间的jian细,父亲和玛索现竟因听这女人唆使叛离圣教,成为众矢之的。 “好。”唐无名淡淡评上一句。刚待侍卫放下心来,他又命乌阿楼:“你去,将他眼与舌挖出来。” 乌阿楼怔忪将手收回,却让唐无名硬塞入一短柄小刀。侍卫跪在堂前,巍然不动,却有冷汗嗒嗒往下滴。 “回主人,楼奴只、修补天术,不曾、做过……”乌阿楼期期艾艾竭力推辞,却忌惮唐无名转而迁怒于他。 不曾想唐无名不气不恼,捉了他手腕踱至侍卫跟前。 “你不会,我教你。”唐无名紧贴乌阿楼身后,腿前两片rou丘软而蓬,亲昵地挤着他。 乌阿楼战栗不止。唐无名冰凉掌心覆上手背,他一手将侍卫脸颊钳住,另只手把着楼奴握刀的指在侍卫眼上嘴边来回游走。 “他不经允许,抬头犯上,看了二少主的男奴,该不该挖眼?”刀刃停在侍仆眼角,唐无名将唇贴在乌阿楼耳上问他。 “回主人,楼奴、不知。” “哦,”唐无名假装了然,“楼奴也觉该挖?” 不等他开口,唐无名将刀尖往侍卫眼中一送,硬生将眼球剜了出来,腥血沾了满手。侍卫脸色煞白,抽搐不已,却咬牙隐忍,连哼声都不曾。 乌阿楼只觉眼前一阵晕眩,胸口腥闷。 “他胡言乱语,挑拨你我主仆关系,这不听话的舌头该不该割?”唐无名继续问。 有了先前一例,乌阿楼不敢再答得模棱两可,战战兢兢道:“回主人、楼奴觉得、不该。” “嗯,”唐无言与他耳鬓厮磨,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后,令他哆嗦更甚,“那信他还是信我?” “信主人。”他毫不犹豫违心答道。 唐无名心满意足,愉悦道:“楼奴既觉不该那便算了罢。” 乌阿楼闻言松懈,呼吸也缓下来。 唐无名放开他,退回榻坐下,不多时又道:“但我觉得该罚,怎办?不如楼奴替他受罚罢?” 乌阿楼登时脚下一软,跪地忙叫‘主人恕罪’。 唐无名唇角微勾,晾着那只血手,“乖奴儿,爬过来。”他声音温柔,叫乌阿楼与侍卫听来却似洪水猛兽。 乌阿楼乖顺向他爬去,惊颤的身使人莫名想起一张浸饱了墨的宣纸,稍有微风便孱弱地飘摇瓦解。唐无名以双腿围圈他肩臂,一手捏他下巴,血手抚上侧颊,推开面具,将腥血尽数蹭他脸上,“张嘴。”乌阿楼不肯,他手上力道便大上几分,掐得人颔骨剧痛:“张嘴。” 乌阿楼闭眼听命,不料嘴中未尝见刀刃,而是含上了两根染血的手指。唐无名伸指在他嘴中翻搅,指腹轻轻按压上颚、舌苔,两指衔了小舌搓揉捏弄。 乌阿楼睁眼看他,眼睫上笼了层水晕。唐无名见状,手指变本加厉往他喉中伸去,喉头一张一弛挤压指尖,乌阿楼眼角噙泪,涎水顺脸边流下。 唐无名腹下霎时燎起野火,贪恋这嘴中软润。神迷间他又闻见那股浅淡的香气——这香应是来自乡间田野,像一颗刚冒出头的小草般温热鲜活。 “舔干净。”唐无名声色微哑,命令道,将两指从他嘴中抽出,“舔干净便不罚你。”乌阿楼如临大赦,仰头舔舐。艳红舌尖摩过掌心指缝,留下软绵的湿意,他贴近其人腿间时,脸侧顶上一个硬块。 说来也怪,血舔尽了却余留冷香。 侍卫只闻啧啧水声,不敢再抬头,空洞眼眶中滴下的血已使他双膝湿透。 唐无名神采冰冷,低头懒看。 唐无乐正来找他寻乐子,恰见此幕,一面心中斥责唐无名德行败坏,一面偷窥流连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