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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钢铁摩擦的声音在剑冢内缓缓响起,由弱至强,一点点霸占整个空间。许观音走的极为艰难,脚下分明是平坦的阶梯,她感觉确如行走在刀尖上。自己似变作了一个笼中之兽,那一声声咔擦咔擦的声响,似悬挂在她头顶磨刀霍霍的铡刀,不知何时便会无情的斩杀而下。这是一种极度的恐惧,让人直面死亡前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恐怖都在未知的情况下被无限放大。那一声声剑声带着霍乱人心的诡异之力,不知觉见人逼向死亡,精神rou体似都游走在刀尖之上。许观音死死咬住唇,那缕缕剑声直袭人的神识,而她神识被封印全然无法施力抵挡,只能凭借坚韧的意志一步步硬抗下来。那一阵阵如魔音般的剑声,时而低缓似危险将散,但却在你放松警惕的刹那猛地高亢起来,犹如下一秒那把死亡的巨剑就要斩落在你头上!精神在这种极端的刺激下每一分都变得极为敏感,许观音不知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充斥着血丝,红唇已被咬的开裂,血迹沿着唇角滑落而下,她每前行一步,地上便湿润两点,冷汗如瀑,打湿了她全身的衣衫。就这般一步一步的坚持下去,许观音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由最初的三秒一步到最后近乎半刻才有所动作。无尽的剑冢中女子的身影摇摇欲坠,似下一秒就要倒下,但每每在她将要摔倒的刹那,无形中似有一股力量在支持着她,佝偻颤抖的身躯,一点一点的撑起来。一步……良久……再一步……黑暗中,一双灰黑的眸子隐匿在其中,暗如深渊,似潜藏着摄人魂魄的黑洞,那双眸子一动不动,紧紧落在剑冢中那抹坚韧的身影上。随着女子身影的不断前进,从最初的小心谨慎至最后的摇摇欲坠,但她前进的脚步却从未断绝。刀光剑影中,无边杀意下,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一直走下去?明明是个修为弱小如蝼蚁的存在,何以有这么大的勇气与死亡直面作对!玺渊凝视着剑冢内那抹身影,那冷漠封冻的眼眸内不知何时泛起一丝涟漪,女子每迈进一步,他眸中越发荡起一丝波澜。他分明隔绝在剑冢之外,却感觉似有一个奇异的力量从剑冢内溜了出来,攥住了他的视线,攥住了他的心神,让他难以从那道身影上移开。咚剑冢内,许观音猛地跪倒在地,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仰起的小脸上苍白一片,黑眸已失了焦距。玺渊眉梢不觉皱紧,看了看前方,三步!只需再前行三步,她便通过了考验!还是不行吗……玺渊凝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一丝遗憾来,不知是因为自己又失去一个摆脱千年折磨的机会,还是因为别的……突然,他正欲移转的视线一顿,再度凝聚在女子纤细的身影上。缓慢到近乎低微,但他分明看到了一丝起伏的颤抖。“不能死……”女子沙哑衰微的声音恍如隔世,穿透重重剑戟,破灭黑暗的隐藏钻入他的耳中。玺渊眸子一点点睁大,剑冢中,女子的身影有了动作,一步……她跪坐在地,几乎是用爬的姿势又迈进了一步。这一步似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本就不支的身体愈发佝偻起来,几乎要与地面融为一体,但她的动作始终未停,一点点,一点点缩短着这最后两步。地表的断裂的剑身从她身前滑过,割裂了肌肤,那长如瀑布的青丝在混乱中断裂的不成样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摄魂的剑声依旧响彻不断,就连一秒钟都被拉的无限漫长。地上,女子许久没有动作,若非还有那呼吸时微弱的起伏几乎要叫人觉得她已死去。嘭,嘭闷响声混杂在剑声中,她以手肘支撑着身躯,手指死死嵌在混满鲜血的地上,殊死一搏般的上前。第二步……只剩下最后一步,她便可至尽头。而身处在剑冢中则永远看不到尽头,就在许观音踏上最后一步的刹那,剑冢内涌动摄魂剑声猛地高亢了起来,暴躁缭乱犹如万千刀尖刺在人的心头,剑声抓一个空隙钻入人的脑海,誓要攻破防线。魔音绕耳间,恍若回光返照,地上,许观音佝偻的身影渐渐攀爬了起来,她撑着地一点点的站起身来。剑冢外,玺渊那双深沉的眸子有一瞬失神,却见,剑冢内许观音的身体动了动,她抬起脚踏上了最后一步台阶。时间似在这一刻定格,所有的魔音杀意都在刹那间锁定在临门一脚的那个身影上。剑冢内,断剑自地表各处脱落而下,漫天剑影对准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哄犹如一个胀满了的气球猛地被戳破,许观音身形一颤,就在她最后要迈上胜利的刹那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栽去……杀机、剑影刹那而动,倾巢而下,要将那抹身影绞碎。倏然,一只修长的手,撕裂了黑暗,一把拽住了女子倒下的身体。用力一拉,恰好一步,将她拉上了失之交臂的最后一步台阶。激射而来的万千剑戟定格在半空中,在女子踏上最后一步台阶的刹那,一点一点……一个接连一个犹如流沙一般退化而去。黑暗渐散,剑冢的尽头,玺渊眉头紧拧,几乎是慌忙的他将银色面具重新覆在脸上。不稳的情绪刹那间消失不见,他似乎又恢复了平时冷漠的模样。只有那双灰黑色的眸子,不时有光芒闪烁,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深不可测的看着怀中的女子。究竟为何……自己要救下她?第40章羞于面对**暖,说不出的温暖之感犹如春水般似钻入血液流淌在整个身躯内,晕眩中似有一双轻柔的小手滑过自己的身体。许观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她想要凝神看清楚对方,但如潮水般的疲惫感充斥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神智在短暂的清醒后又陷入晕厥之中。白语楼内,鸢尾恭敬的关上门,临行时她看了一眼药池中女子恬静的睡颜,想起之气她那狼狈凄惨的模样不由低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两位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她不敢再耽搁,理了理鬓角,快步朝着二楼那人的寝室走去。“她情况如何?”鸢尾刚一进门,那极负磁性的声音便紧随而至。“身体上的都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