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通宵后和他吃早餐
许晚霜回到酒店时，悦悦早早地在门口接她。 悦悦替她打开车门，小声在她耳边提醒，“姐，你怎么没戴口罩……万一那些私生粉扒到你的行程了，来酒店蹲你怎么办？” “抱歉。”许晚霜下了车吹了阵冷风，头脑清醒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做好武装防备，于是在星级酒店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服务员们看到的便是一个丝巾包头，戴着墨镜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像一阵风一样穿过。 只是进入酒店旋转门的那一刹那，悦悦习惯性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许晚霜搭乘的那辆出租车里闪烁着诡异的白光，像是手机摄像头发出的，仅只有一秒，司机便把帽檐压得更低了，手打方向盘迅速驶出了这条街道。 “姐，刚才那个司机……你有没有觉得他不太对劲的地方？”悦悦对许晚霜说出自己的疑惑。 许晚霜仔细回忆了一番，除了她向司机说了目的地后，车上两人一直保持沉默，司机也只是专心开车，并没有其他异常的表现。 “没有诶……”许晚霜皱皱眉。 “那应该是我的错觉吧。”悦悦笑着安慰她。 只听金币散落的响亮提示音从手机里传来，悦悦怀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数字，紧接着便是一声大叫，“姐！你给我转这么多！” 许晚霜笑得甜美，连睫毛都弯弯的，“谢谢悦悦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许晚霜是个懂得回报的人，这几天悦悦一直跟着她，虽然没达到事事都有求必应的程度，但接触下来，发现她确实是个好助理，于是她索性出手大方一点。 几乎天天泡在片场无时无刻不在展示自己敬业精神的华馨垚难得请了几天假，等她再回来时，已经是另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了。 休息时间，华馨垚给剧组的每一个人都点了一杯Blue Station的经典款咖啡，等咖啡送到许晚霜手里时，华馨垚一脸标志性大红唇美艳妆朝她靠近，“晚霜，你现在没有咖啡品牌的代言吧？” “没有。”不知道华馨垚又打什么算盘，许晚霜礼貌一笑。 只见华馨垚托着手里的那杯咖啡，宛如在新品发布会上介绍一般，“Blue Station是目前唯一跻身前三的国产咖啡品牌，而且他们从未请过明星代言人。”说着，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透明杯身上的水墨蓝色Logo，笑起来一脸明媚，“Blue Station今年十一月的新品咖啡——冬日森林，将由我代言。” 华馨垚知道许晚霜爱喝咖啡，尤其爱喝Blue Station的特调季节限定，看到自己心仪的品牌的代言被别人拿去，心里会很不舒服吧，华馨垚就是故意来膈应许晚霜的。 悦悦站在旁边一脸不屑，只差没把对她的恨正大光明写在脸上了。 “是吗？那就祝贺馨垚姐了。”许晚霜客套回答。 仿佛听到了想要听的话，华馨垚在几个助理的众星捧月下离开，嘴角都快上扬到眼角了。 “姐，华馨垚也太高调了，她就是故意气你！”悦悦一眼看穿华馨垚的心思。 “没什么可生气的。”许晚霜笑着，反倒安慰悦悦，“对方有意让你生气，你要是真的生气，就只能说明你落入了她的圈套，让她的目的得逞了。” 几天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某品牌的负责人想要和许晚霜签一个代言合同，电话里沟通了半个小时，之后品牌方又诚心邀请许晚霜去详细面谈。 北方的下午，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散落在长街的石砖上，许晚霜在长椅上休息，挂了电话后，她的嘴角悄悄上扬，她知道，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一缕阳光刚好落在她放在身旁的一杯咖啡上，杯身一个水墨蓝色的标志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格外璀璨。 十一月，Blue Station在宣布华馨垚作为新品限定款——冬日森林的代言人时，也高调宣布了另有一位神秘女星代言人，而她将成为Blue Station的首位终身代言人。 一时间，关于“Blue Station的终身代言人是谁？”这一系列话题也被刷上了微博热搜，有人猜测是前段时间刚入围了金鸡奖最佳女主角的实力派女演员，也有人猜测是在韩国退团后回国发展的人气女idol，还有人猜测是刚刚在一档选秀节目上崭露头角的说唱女歌手……总之，话题围绕着00后的新人女星，一时间众说纷纭，各家粉丝在网上吵得热火朝天。 直到Blue Station开始全网宣发代言人广告以及在全国各大门店张贴海报和立牌，该女星一直以来是品牌的忠实粉丝，参观过咖啡工厂，还会在社交媒体推荐适合不同人群的咖啡，甚至还细心地填写过买家评论，再因为其温柔可爱的外表形象，Blue Station最终选择她作为终身代言人。 华馨垚提着一个装了咖啡的纸袋怒气冲冲地跑到许晚霜面前，就差没把手里的咖啡泼到她脸上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许晚霜淡定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签的代言？！”华馨垚说的是Blue Station宣布许晚霜是终身代言人这件事，她横眉上挑，眼睛瞪得快凸出来，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我什么时候签的代言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许晚霜也回瞪她。 “你既然签了终身代言，为什么在我向你提起的时候，还要假意装出一副恭喜我的样子？！”华馨垚摆出一副咄咄逼人气势。 “许晚霜，你这个女人真是虚伪！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实在令人恶心！”华馨垚就快要输出脏话时，被几个助理强行拽着拉走了。 许晚霜在心里冷笑一声，她刚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会成为Blue Station的终身代言，但这份代言可是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让品牌方看到，是她应得的。 今天的拍摄算是熬大夜，几乎拍到了晨曦微露，许晚霜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片场去附近的早餐铺吃早点，远远地，她便看到对面的商业大厦上的“望江阁”三个字大招牌，她想起了上次在望江阁遇到周谦这件事，于是她想起了周谦。 〔你看，片场这里也有一家。〕许晚霜打开对话框，把图片发过去，图片里是“望江阁”赫然三个大字。 那次主动联系周谦后，两人有时也会偶尔聊天，但许晚霜并不主动分享自己的日常，今天突然想跟他分享一下。 〔才拍完戏吗？〕发过去不到一分钟，周谦就回复了。 〔嗯，今天熬了个大夜。〕许晚霜望着北京早晨六点雾蒙蒙的天，不自觉地裹紧了羽绒服，哆嗦着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 〔我也才结束了一个重要的海外会议。〕 许晚霜以为周谦只是起得早，恰巧看到她的消息才回复，没想到他居然也熬了个通宵。 〔哈哈，总裁的工作不是很清闲吗？就是签签文件什么的。〕许晚霜开起了玩笑。 〔总裁，本质上也是个打工人。〕周谦一如既往地没有幽默细胞。 过了会儿，周谦发来一条消息，〔在哪？我也饿了，来陪你吃早餐。〕 许晚霜把地址发给他十分钟后，周谦就开着一辆迈巴赫过来了，老街的街道很窄，也没有专门的停车场，周谦找了几分钟才找到停车专用车位。 早餐店老板看到一辆金色的迈巴赫驶过，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便又继续忙着招呼生意，这在北京的老城街区来说很正常，经常有豪车开到小吃街吃早点，这并不稀奇。 周谦一身板正的深褐色西装外搭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垂直的西服裤管下是一双国外高奢品牌的皮鞋，似是带着风走过来，他的大衣束带飘飞。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明星呢！”许晚霜看看自己身上的厚重羽绒服显示出的臃肿身材，再看看周谦一身商务穿搭展示出的文雅潇洒的气质，怎么同是熬夜，差别就这么大，许晚霜不禁吐槽道。 周谦走到她身旁，一脸微笑道，“进娱乐圈也不是不行。” “可别了，你都27了，一把年纪了，现在的粉丝都不爱你这一款。”许晚霜继续吐槽。 早餐店老板早已习惯各种各样的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一脸乐呵呵地问许晚霜，“丫头，吃点儿啥？” “一个烧饼，一碗粥。”许晚霜不怎么吃得惯北京的其他早点。 “你男朋友呢？”老板又问。 许晚霜反应过来时正想澄清，没想到周谦已经开口，“一个豆包汤，一个牛rou火烧，一碗豆汁儿。” 正当周谦因为注视着许晚霜而微微勾起唇，许晚霜有些心怦怦跳时，却听到他说了“豆汁儿”这几个字，脸上瞬间一副嫌弃，“你居然喝豆汁儿！” “怎么了？”周谦不解地看着她。 “豆汁儿又酸又咸，你居然爱喝！”许晚霜自诩自己来北京好几次，也没能爱上这份早餐中的经典。 “我从小在北京长大的，可能习惯了吧。”周谦扶了扶眼镜，正色道。 两人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着，早餐店人来人往，蒸笼里冒出的水蒸气氤氲着整间店，再加上许晚霜穿着肥大的羽绒服，丝毫没人注意到她的明星身份。 “不过冰镇豆汁儿更好喝，要不改天尝尝？”周谦挑了一下眉，看着许晚霜。 许晚霜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两只手作化叉状，“我拒绝！” 两人吃过早餐后，周谦送许晚霜回酒店，自己又才回西城区那边的别墅休息。 刚进屋，楼上书房里传来一阵异响，像是玻璃相框落地的声音，周谦连忙上去查看，印入眼帘的是晓风半跪在地上哭泣的模样，她的手里握着一小块玻璃片，地上还有一些碎渣子。 周谦正因为自己让晓风接触到危险物品而自责时，却看到了地上的那张照片。 相框里的照片早已四分五裂，但仍然可以看出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笑起来天真活泼。 “对不起……周叔叔，我只是想看看江阿姨，我太想她了呜呜……”晓风边抽泣边说。 周谦正要上前安抚她，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本广告杂志，封面的女明星同样笑得天真烂漫，这是他前几天在报刊亭躲雨的时候，随手买的一本。 “周叔叔，这个女明星好像江阿姨啊……”晓风似乎也注意到那本杂志上的女人。 像吗？ 周谦不禁问自己。 以前他并不过多关注娱乐明星，甚至觉得女明星的脸几乎都长一个样，可当第一次看到她真人的时候，他也有些惊讶，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五官轮廓这样相似的两个人，尤其是笑起来，她的脸两边也有两个梨涡。 可是，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这完完全全是两个不同的女人。 “你觉得像不像啊，周叔叔？”晓风还在追着他问。 周谦没回答，他起身缓缓下了楼，旋转栏杆的玻璃上映照出他一双黢黑深沉的眼眸，看似波澜不惊，却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神秘而又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