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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毛嘉欣不知道的是,方辰虽然表面上装作不在乎,但她经常躲在被子里一哭就是半宿——那种逼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极压抑的哭。因为方辰没地方宣泄。她羡慕文珈,打架输了,可以在家里哭,因为她有爸爸mama——哪怕他们也帮不上忙;她羡慕毛毛,在南江住不惯了,吃不好了,可以在电话里哭,因为她有爸爸mama——哪怕他们已经不住在一个家;她也羡慕邢觉非,这人不想理会自己时,就可以随时随地甩脸色,没人会去责骂;等他想理会了,也可以为所欲为地来干涉她、威胁她。他料定了方辰不会反抗。因为他有爸爸mama,邢家是他的家。但邢家不是方辰的家,所以她没地方哭——当然,她以前可以在童朗面前哭,因为少年乐意宠她。但是童朗······方辰想起这人,眼泪汹涌:如果他真和王思纤在一起了,自己能坦然面对吗?可就算不是王思纤,以后童朗的身边也会有李思纤,刘思纤吧?他这么好,肯定会找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妻子,然后和她相亲相爱,生儿育女,幸福美满。那方辰自己呢?估计会变成童朗在无聊生活中,午夜梦回时想起的笑话——男人会笑自己年轻时的痴傻和愚蠢;会笑自己,曾跟一个不懂珍惜的女孩玩真的。思及此,方辰没忍住从嘴里溢出了一声呜咽。对面床上的毛嘉欣,默默睁开眼,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没爸没妈的孩子,总是比别人苦些,也能忍些。难为她了。┈━═┈━═┈━═┈━═┈━═☆邢觉非又去找了几次方辰。可她回寝的时间……是越来越晚了。“对不起。”少年站在路灯下,低头看着女孩,“文珈那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没搞清楚,乱发脾气了。”如果不是文瑜来道歉,邢觉非根本就不会知道,在闻澜山的那天方辰居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而这委屈,有一半都是他给的。“哦,没关系。”方辰淡淡应了声,表情既没有很介意,也没有很不介意。这神情,看得邢觉非心里发慌。但少年在心底,还是不想承认自己也做错了其他。而且将错就错,也不是每次都会变成一错再错的——起码,方辰最近没跟那个人来往了。这不是很好吗?┈━═┈━═┈━═┈━═┈━═☆方辰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但她没想到,后面这半个月里,她的心居然死了一回又一回。“你们听说没?那个五班的王思纤直接在校门口把童朗给堵了!然后硬是一路跟到了人家家门口呢!”“啊?怎么我听到的版本是童朗非要送她回家诶?”“天哪,快听广播!这是王思纤在说话吧?‘想把这首歌送个一个特别的人’······我去,这也太明目张胆了!谁不知道她是要把这歌送给童朗啊!哈哈哈!”“这是王心凌的吧?说真的,她确实比王心凌还会发嗲,这歌倒很适合她拿来表白呢。”“我昨天又看到王思纤给童朗送水了,童朗这次居然喝了!你们说,他俩不会是真的在一起了吧?”“那邢方辰呢?班里之前还传过这两人的绯闻呢。”“‘昨日黄花’懂不懂?人无千日好,往事莫再提啦!”“哎,本班的帅哥资源严重流失啊!我得去外班拐一个回来!不然亏了!”······这些话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刀子一样扎进了方辰的心,她避无可避,也躲无可躲。女孩只希望能找个地方让她安静地想念,然后慢慢遗忘。但就连这些······都成了奢望吗?陷入抑郁的方辰,开始对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迟钝——她听不懂毛毛说的笑话,也读不懂这人担忧的眼神;她变得像个机器人一般,只知道不停学习、拼命做题,一度变成了晚自习结束后,二班走得最迟的那个人。戴上耳机,就什么都听不到了;关掉灯光,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没有声音,没有光,她躲在那里,就不会痛了。可事与愿违,才是人生常态。终于,在某个午后,王思纤又一次在楼道里堵住了方辰。“你就帮我最后一个忙吧。这个······我实在是不好意思亲手给他!”说着,王思纤将一个手绳递到了她手上。黑色的手绳,和方辰最初准备送给童朗那个,一模一样。真是讽刺!方辰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能开口。她默默地将手绳收下,紧捏在手里,让绳结深深地刺进掌心。嗯,一点都不痛。作者有话要说:日更4000,佛系码字,用爱发电。邢觉非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十六岁不到的方辰在痛苦中认清自己在邢家的地位……这个伤害还是很大的。没爸没妈的孩子,很苦,所以也是真的能忍。第35章赔你方辰没料到,她收下手绳的第三天童朗就找上了门来。“东西呢?”男孩居高临下,用手指敲着她的桌子。“什么东西?”方辰说完,继续镇定自若地地做着理综卷子——这道大题她算了整个晚自习,到现在都还没个头绪。童朗看着方辰这幅毫不在意的样子,怒极反笑。他俯身,紧盯着女孩的脸:“王思纤和我说,她找人递了个东西来,问我收到没有。我这左等右等,也没见谁给我送来。你说,那东西去哪儿了?”“这是你们俩的事,问我做什么?”方辰狡辩。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童朗笑了一声:“我现在和你说的,可是我们俩的事。”“我们俩······没有事可说。而且我现在也没空。你走吧。”方辰埋头继续算题,童朗却一把将她的试卷抽出来,然后抢过笔,趴在桌上唰唰几下就写出了答案。“喏,你现在有空了。”他将试卷扔到了方辰面前,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桌前。在男孩的逼视下,方辰终于开了口:“那个手绳,王思纤确实给了我。”她边说边绞着手指,“但是……我把它扔了,回寝室的路上就扔了。怎样?你满意了吗?”说完,方辰抬起头。她眼眶发红,嘴唇紧抿,倒是副童朗从没见过的倔强样子。“我不满意。”童朗抿嘴,“那手绳既然是她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你把它扔了,你……得赔啊。”“童朗,为了那么个破手绳,你就特地跑